“你……你要和我说什么?”庄甜看见许诺的笑容有些心虚。
“庄甜,我跟你没有什么仇吧?我知道你也想留下来,这很正常。既然如此,那就各凭本事,别在背后使绊子,这会让人很瞧不起。”许诺有话就直接说出来,算是给许诺提个醒。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许诺我下午要考试,我还得回去复习呢,我就不跟你多说了。”
庄甜装傻,还想要逃走。
“这么着急吗?”许诺直接挡住了门口,“那天下午我和凌副主任一起吃饭的事情是你在陆沉的面前添油加醋了吧?”
“没有,我没有。只是偶然遇见了,打了个招呼而已。”
“你可以不承认。不过我会仔细看着你的,如果你要是再在我背后搞小动作,那我也就对你不客气了。我和陆沉的感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挑拨。”许诺把话说完,才挪开了身体。
庄甜像是逃跑一样离开了。
她发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许诺看得清清楚楚的,对此,她是又恨又难受。
凭什么啊?
本来自己已经都要留下来了,凭什么来了个许诺,她就要被踢出去?
这一年来,她学习的多认真刻苦,成长了多少,难道大家都看不见吗?为什么来了个许诺,一个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的人,就要把她给挤走?
不甘心!
她一万个不甘心!
她要留下来,必须留下来!!
午饭时,庄甜跟李一楠和丁皎两个人坐在了一起吃饭,三个人距离凌盛的餐桌有一段的距离。
许诺打了饭,很自然地朝那一桌走去。
李一楠压低了声音说道:“许诺现在是不是跟着凌副主任走得很近啊?我听科室里的人都说,凌副主任还从来没有这么欣赏过一个人。”
“你说凌副主任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啊?”丁皎突然问道,“庄甜,你距离他们最近,你说呢?”
庄甜心里酸溜溜的,说话却是十分克制:“这个我不知道,我每天一上班就一堆事,哪里有心思关注这些啊?不过,凌副主任关注她也是正常的,毕竟她是拿起手术刀就能手术的人,在齐院长跟前都是挂了号的。”
一句话说得李一楠和丁皎都沉默了下来。
不远处,许诺端着饭盒坐了下来:“秦阿姨,听说您有话要跟我说?”
秦华韵点点头:“是啊。诺诺,沉沉那天回去后,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吗?”
“没有。”
“没有啊?”秦华韵有些失望,又继续追问道,“那他有没有跟你提过关于我的事情?”
“也没有。”
秦华韵脸上的笑容挂住不住了:“都没有吗?”
“都没有。”
“妈,您别难过,凡事都会有个过程的。”凌盛见秦华韵神情变了,便知道她心里难受了。
秦华韵垂下眼眸,一滴晶莹的泪珠子从眼角滑落:“他一定很恨我。我知道,他一定很恨我。”
“抱歉,秦阿姨,关于你和陆沉之间的事情,我并不是很了解,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不能给你什么安慰。”许诺说道。
秦华韵闻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诺诺啊,你不应该叫我秦阿姨,你应该叫我妈!我想陆沉应该也跟你说过这件事了吧?”
“是的,昨晚他说过了。”许诺声音平静地说道。
“所以,以后见了我,你还是喊我妈,别喊阿姨了。”
许诺犹豫了一下,但开始开口拒绝了:“秦阿姨,我现在还不能叫您妈。虽然您是陆沉的亲生母亲,但是能看出来他很排斥您。我是陆沉的妻子,我想他现在应该是不太愿意看我和您走得过于近的。”
秦华韵被许诺的话给狠狠震了一下:“你刚才说什么?不能喊我妈?诺诺,你说你不了解我和陆沉之间的事情,作为一个妻子丈夫身上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去了解了解呢?”
“秦阿姨,相信您也能够看出来,陆沉很排斥这件事。说实话,在昨晚之前陆沉从未跟我提起过您还活着这件事。我虽然是陆沉的妻子,但我想我应该尊重他的情绪和隐私。在他愿意敞开心扉跟我讲这件事之前,我不想以妻子的身份绑架他,强迫他回忆那些不愿意回忆的过去。”
许诺这话说的很直白。
她是这么想的,便也这么说了。
陆沉那样的一个人都排斥的事情,必然其中有过什么让他痛苦又不愿意启齿的过去。
秦华韵怔了半天,才缓缓回过神来:“是,你说得没错……没错。”
“那秦阿姨,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秦华韵半晌没吭声,再开口说话时,才说道:“当年是我为了爱情和他父亲离了婚,留下了年幼的他。不瞒你说,我和凌盛的父亲是青梅竹马,中途因为我父母的原因拆散了我们两个人,我被迫嫁给了陆怀征生了陆沉。多年后,我父母亡故,我这才能够和凌盛的父亲走到了一起。我无法带走了陆沉,便只能让陆怀征告诉他,我死了……”
这样的事情在这个年代里简直是令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不过许诺来自于二十一世纪,什么毁三观的事情都见过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对于秦华韵的爱情,她无权发表什么见解。
但是,对于她抛下陆沉这么多年,甚至用到了死亡这个谎言来逃避对陆沉的责任,这一点让许诺感到不齿。
“所以,您一定无法想象在他那个年龄里经历了什么?”这么一想,许诺有些心疼陆沉了。
“小时候他的性格不是这样的,他很聪明也很活泼,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彻底的变了……”
许诺笑了笑:“都这样了,不变也难。”
“诺诺,我看沉沉那孩子挺喜欢你的,你回去后能不能替我说几句话?”秦华韵恳求道。
许诺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我想让陆沉重新认我这个母亲。”
许诺摇头:“难。这件事我怕是帮不上忙,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您得自己来。”
“怎么?你不愿意帮我?”
“不是我不愿意帮您,而是我没有办法帮您。”
“为什么?你不是他的妻子吗?既然陆沉娶了你,那就说明你们两人的感情比普通人要深许多。你说的话,他愿意听的。”
许诺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她替陆沉感到难过。
“这是什么意思?”秦华韵看不懂许诺的表情,“难道你们的感情不好?还是说你也嫌弃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合格?”
许诺抬眸望着她:“您做母亲合不合格这个我不能评判。秦阿姨,我想您应该回来后没有给陆家去过电话,也没有打听过陆沉的情况吧?所以,对我和陆沉的婚姻您不了解。”
她这一句话,可真是戳中了秦华韵的心窝子。
“是啊……没有,我没有打听过。确实,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凌盛轻轻握住了秦华韵抖动的手:“妈,您别这么说。您当时一定有您的苦衷。您是一个好母亲,对我,对欢欢来说都是。”
“不,我不是。”秦华韵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至少,我对沉沉不是。这些年我都没有了解过他什么,如今回来了,妄想让他认我,这件事太难了。他说得对,我应该把那片平静还给他。”
说完,她擦了擦眼泪,不再继续说什么了,低下头默不作声地开始吃饭了。
“那个秦专家怎么哭了?他们三个人在说什么啊?”李一楠的好奇心都要爆棚了。
庄甜摇摇头:“不知道,他们说话声音太小了听不见。不过看得出来,那个秦专家也喜欢许诺。”
李一楠不悦的皱皱眉头:“你说咱们这大学毕业的人,风头竟然都让一个农村里来的赤脚医生给抢了,说出去真是丢人啊。”
庄甜笑而不语。
“你笑什么啊?”李一楠看她笑,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没有笑什么。我是在想,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下午军报的新闻干事要过来采访了,听说有一个篇幅的位置是专门留给她的。说是要报导一下她的成长过程……”
庄甜这句话无异于等同投下了一个深水炸弹,几个人本来就不平静的内心,顷刻间就因为这这一句话汹涌澎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