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烽烟蔽日
上接前文：
汉中城头，旌旗残破。诸葛亮扶着城墙的手指节发白，远处魏延的奇兵已如利箭般刺入山道，而赵云的白马银枪仍在敌阵中翻涌如浪。可那支神秘骑兵仿佛无穷无尽，黑压压的铁甲在夕阳下泛着血光，马蹄声震得城砖都在颤抖。
“丞相，南郑粮仓的烽火台亮了！”一名斥候踉跄着冲上城楼，铠甲上还插着半截断箭，“东吴的船队…在江州渡口被曹魏水师截住了！”
姜维猛地拔剑出鞘，剑锋映出他眼底的寒芒：“东吴背盟？那我们的粮草——”
“不，是曹贼的疑兵之计。”诸葛亮突然抓起案上三枚铜钱，往龟甲中一掷，卦象在血色的天光里泛着冷意。他闭目片刻，再睁眼时，袖中羽扇已指向东南：“传令黄老将军，把连弩车全部推上西侧矮丘——今夜子时，借东风。”
一、血淬银枪
赵云的长枪刺穿第七个骑兵咽喉时，终于看清了敌阵深处的玄机——那些战马的眼瞳泛着诡异的青灰色，鞍鞯上竟都烙着交州士燮家的蛇纹。“竟是南蛮巫兵！”他心头一凛，枪杆横扫逼退三骑，反手扯下腰间号角。
呜——
苍凉的号声穿透战场，正在城头观战的诸葛亮猛然转身：“子龙在示警！伯约，速调无当飞军！”
话音未落，敌阵后方突然腾起滚滚浓烟。魏延的奇兵竟比预定早半个时辰杀到，三千死士从山崖跃下，火把如流星般砸向敌军粮车。一匹发狂的巫马撞翻弩车，燃烧的草料随风卷上城楼，诸葛亮的白袍瞬间燎出焦痕。
“丞相小心！”姜维挥剑斩断飞来的火团，却见诸葛亮死死盯着烟尘中某处——那里隐约有金铁交鸣之声，似有重甲骑兵正破雾而来。
二、锦官城急
成都丞相府地窖，林渊掀开最后一口樟木箱，泛黄的绢帛上赫然现出“木牛流马枢机图”。他指尖抚过那些以朱砂标注的榫卯节点，突然抓起案上算筹：“我明白了！诸葛丞相早将机关术与兵法相合，这推演轨迹分明是八阵图的变式——”
轰！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瓦罐中的灯油泼洒在绢帛上，火苗“腾”地窜起。“敌袭！曹魏细作在炸南城门！”侍卫的嘶吼从地面传来。林渊扑灭火星，却发现烧焦的绢角露出几行小篆：“若遇铜车金甲，当以地火破之…”
“快备马！我要见蒋琬大人！”他抓起残卷冲出门，却见夜空已被映成暗红——西北方的天际，分明有陨星坠落般的火光。
三、地龙翻身
汉中城下，黄忠的连弩车正在咆哮。七十老将立于丘顶，每支箭镞都缠着浸油的麻布。“放！”随着他弓弦震响，三千火箭如凤凰展翅，将夜空撕开一道火幕。
神秘骑兵终于开始溃散，但诸葛亮的脸色却愈发苍白——那些中箭倒地的战马，伤口流出的竟是墨绿色黏液，遇火即爆成团团毒雾。
“咳咳…快令前军掩住口鼻！”诸葛亮以袖掩面，羽扇指向正在合围的魏延部，“文长，切不可让敌骑退入箕谷！”
突然，大地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赵云的战马人立而起，他看见远处山脊裂开一道巨缝，赤红的岩浆如巨蛇般蜿蜒而下——那根本不是天灾，而是曹魏早在汉中地下埋设的火龙柜！
四、白帝残影
五更时分，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毒雾时，汉中城头竖起了黑底金字的“汉”字大纛。魏延提着敌将首级归来，铁甲上凝结着紫黑血块：“丞相，末将已焚尽敌军霹雳车，只是…”他忽然顿住。
诸葛亮正伏在沙盘上，七盏本命灯已灭其四。听到响动，他缓缓抬头，嘴角一缕鲜血染红了银须：“文长做得很好…且看这盘残局…”羽扇轻点之处，沙盘上的汉中模型突然塌陷，露出底下另一层地图——那竟是江东六郡八十一州！
“报——！”一匹快马撞开城门，驿使滚落马背时，手中密信已浸透冷汗：“东吴陆逊…率十万大军出夷陵！”
姜维的剑“当啷”落地。诸葛亮却低笑起来，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焦叶，叶脉在朝阳下宛如血丝：“好个一石三鸟…伯约，速去准备…咳咳…准备去白帝城的船…”
话音未落，北方天际突然升起九道狼烟——那是从未约定过的求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