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不太好吧？顾医生看起来不太喜欢跟人交往，我怕……”
林峰连忙打断她：“没事没事，你就帮我问问，成不成都没关系。”
说着，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钞票，塞到赵雨手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就当是请你喝奶茶了。”
林峰见赵雨捏着那叠钞票，小脸上一阵挣扎，好像有些为难，却又不忍拒绝。当下，他趁热打铁，语气柔和地说道：
“你放心，这事儿绝对不会让你为难，我只是想让她对我印象好点，其他的完全不用勉强她的意思。”
赵雨抿了抿唇，抬头看了林峰几秒，似乎判断着他的可信度。最终，她叹了口气，把钱递回去：
“峰哥，你这就见外了。帮忙是没问题的，不过这钱你还是收回去。我总不能为了几杯奶茶，把顾医生得罪了。”
“行，那我就不给你了。”林峰也不矫情，爽快地收了回去，心里却对赵雨的坚守原则多了几分欣赏。
“不过，你得透露点内幕给我啊，比如她喜欢什么，或者平时有什么特别的习惯？”
赵雨显然被逗乐了，捂着嘴笑道：“顾医生没告诉你，她的兴趣爱好是‘拒绝别人’吗？峰哥，换个人追行不行？”
“你小看人了吧，我早就准备好各种套路了，这次绝对不可能败。”林峰笑得云淡风轻，心里却在琢磨其他的可能性。
赵雨盯着他看了两秒，歪着脑袋一脸认真地说：
“其实嘛，我听说顾医生每周都会去城南区的一家养老院，看望她的母亲。”
“她很重视这事，基本上谁约她都改不了这个行程。你要是真心想让她改观，不妨从这方面入手。”
林峰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他侧身靠近玻璃窗，压低声音问：“养老院？哪家？”
“具体哪家我就不知道了。但城南区养老院没几家啊，你随便查查不就知道了。”赵雨耸耸肩，把刚刚整理好的药盒往柜台里一放。
“多谢了赵大小姐，这个情报可是价值连城！”林峰嘴角扬起，眸中光芒闪动。
走出药房，林峰眼神里多了几分笃定。
他掏出手机，一边走一边快速查阅附近几家养老院的资料，很快就将目标锁定在一家位置最为便捷、口碑良好的养老院上。按顾岚平时的作风，这种地方最符合她的选择标准。
晚上七点，医院门口，伴随着下班的高峰。林峰揣着口袋，靠在车门上，仰头看着医院后门的霓虹灯。而后，一道熟悉的纤细身影步伐匆匆走了出来。正是顾岚。
“顾医生。”林峰向前跨了一步，顾岚停下脚步，抬眼看向他，眉宇间的冷意如雪，言简意赅：“有事？”
“我正好要去城南区办点事儿，你是不是也要顺路过去？介不介意我捎你一程？”林峰微微一笑。
顾岚目光微微一凝，显然对他的“巧合”起了几分警觉。她思考了两秒，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那边？”
林峰果断发挥了自己的演技天赋：“你上次提过啊，抱歉，我记性好。”
顾岚沉默几秒，她不记得自己提过这事。最终，她没有再追问，而是语气冷淡地丢出一句：“那行吧，我正好不想开车。”
林峰嘴角噙着笑，发动了车子。顾岚报了个地址，林峰快速输入导航，果然和他预料的养老院是同一家。
车内气氛有些微妙，顾岚望着窗外，神色淡漠。林峰也不多话，专心开车，偶尔从后视镜里观察她的表情。
“其实，你不用这么费尽心思。”顾岚突然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林峰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故作轻松地笑道：“举手之劳而已，顾医生太客气了。”
顾岚没再说话，车内再次陷入沉默。
大约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养老院门口。顾岚下车，林峰也跟着下来，说道：“我正好有点事要办，等等你？”
顾岚瞥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养老院大厅里，几位老人正围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无聊的年代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夹杂着一些食物的味道。
顾岚的母亲坐在角落的沙发上，身形瘦削，头发花白，正专注地看着电视屏幕。
“妈。”顾岚走到她身边，轻轻唤了一声。
老人抬起头，看到顾岚，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岚岚来了。”
林峰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顾岚母亲的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简陋的衣柜，空间逼仄，采光也不好。
他这才明白赵雨说的“居住环境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顾岚和母亲聊了一会儿家常，大多是些琐碎的小事，语气温柔耐心。林峰注意到，老人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眼神有些涣散，说话也有些迟缓。
林峰站在养老院的走廊里，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顾岚还在房间内陪她母亲聊天，而他踱步到了一侧，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公示电子屏上列出的房间信息表。
表上对于房间条件和价格的详细标注让他的眉头微微一蹙。他手指滑动了一下，上面“优质单人房”的图标无比刺眼，可惜旁边标注着一串接近天文数字的价格。
林峰缓步走到服务台，一个身穿制服、涂着红色口红的中年女性正一边剔着牙，一边随意翻看手上的账本。
察觉到有人站在柜台，女人抬眼看了林峰一眼，眼神透出几分慵懒和打量。
“您好，我想咨询一下……”林峰语调礼貌，指了指公示板，“是否可以把那种优质单人房调给顾岚……呃，就是之前房间条件稍微差的那位老人？”他说得相当委婉。
“优质单人房？”中年女人放下手中的账本，斜眼瞅了他一番，轻哼了一声。
“这可不像你们家能住得起的，就算调房，也得补差价。你知道我们这儿优单房的价格吧？”
林峰依旧维持着笑容，尽量不让对方察觉自己的不悦：“价格可以谈，如果条件达成的话，我希望今天就能办好。”
“谈？”女人又扫了他一眼，这次目光更是不加掩饰地从他的休闲夹克和简单的运动鞋上滑过，随即嗤笑了一声，却没有任何收敛。
“这可不是论人情的地方。没钱的话，谁都住不上优质单人房的！”
林峰目光微微一沉，仍是压低声线问：“价格多少？”
女人双手环胸，懒洋洋地开口：
“单人房一个月三万块，押金另算，而且这种房间可是很抢手的。我看，你还是别费力气了，带你丈母娘在原来的房间里将就一下吧。”
丈母娘？林峰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但目光已经带了几分冷意。
他瞥了眼女人指间那颗亮晶晶的红色指甲盖，将她的语气记下八分不落，嘴里却依旧玩味道：“看来，住这种房间还真挑人。”
女人察觉他的情绪变化，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是翻了个白眼：
“当然了，挑人更挑钱。算你们运气，档次越高的房间越不容易空出来，就算现在肯出钱，可能也得排排队呢。”
林峰轻轻敲了下柜台，语态随意：“能否查一下，条件最好的那几间单人房，都是什么时候空的？”
女人一怔，，林峰抬眼看向她，“或者，我找你们负责人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