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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夏时锦睡得也并不安稳。

虽说萧时宴睡在了矮榻那边,可她还是担心他半夜爬床。

怀里紧抱秦野送的那把匕首,时睡时醒,直到天色渐亮,萧时宴起身悄声离房,夏时锦才安下心来沉沉睡去。

如此在番馆里藏了两日,终于听到了秦野的消息。

当着夏时锦的面儿,亲信梁勉同萧时宴禀报道:“刑部大牢那边挂了文书,秦二公子因触犯宫规,于明日正午时分,在宫城门前,当众行斩,以正国法。”

夏时锦腾地起身,急得眼底漫上一层水汽。

她总觉得该为秦野做点什么,却又茫然不知所措。

杀到刑部大牢去救人?

她没这个本事。

花银子去疏通关系,来个偷天换日、桃僵李代,她现在又身无分文。

思来想去,最后所有的希冀和视线都落在了萧时宴的身上。

她知道,萧时宴是故意让她听到的。

他在逼她做选择,逼她主动。

待梁勉退下后,萧时宴看向夏时锦。

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神色游刃有余地笑道:“放心,明日只要阿锦肯兑现承诺,本王定会尽力救秦野。”

次日。

夏时锦同萧时宴同乘马车,于午时来到宫城门前。

两人坐在马车里等了没多久,便见一辆囚车缓缓而来。

秦野穿着囚服,被刑部的官兵押下囚车。

上京城的百姓越聚越多,全都来围观赫赫有名的秦老将军的二公子被执死刑的场面。

官兵推推搡搡地将秦野带到了宫城门前。

夏时锦则坐在车马里,透过车窗,远远地瞧着他。

秦野的双手被五花大绑地缚在身后,高束的长发凌乱散落,囚服上也满是乌黑的斑驳血渍。

昔日矜贵恣意又俊美如仙的二公子,今日却落到狼狈至极的境地。

可即使死到临头,秦野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懒散模样。

任由身后的官兵再怎么催促,他都迈着那懒拖拖的步子,走到行刑之处,然后无所畏惧地昂首挺胸,唇角勾着邪肆的笑。

拎着屠刀的刽子手走到秦野身侧,对着秦野的腿窝就是狠狠一踹,让矜傲不羁的他正对着宫城,朝天子所在的方向跪下。

而手提弓箭的金吾卫则在城门前笔直地列成一排,只待行刑的时辰一到,便会万箭齐发,届时屠刀落下,让秦野身首异处。

夏时锦看得揪心一般地痛。

她捂着嘴巴,克制自己不哭出声来。

可泪水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地流个不停。

萧时宴凑到她的身后,手揽在她的腰间,与她一同遥望着秦野。

他凑在夏时锦的耳边,声色缥缈清浅地提醒她。

“只要阿锦履行承诺,心甘情愿当本王的人,阿野就有救。”

夏时锦心知肚明萧时宴要什么。

她回头倔强地看着,半晌未作声。

萧时宴一侧唇角勾着邪气的笑,再次提醒她道:“再磨蹭,就是菩萨来了,也救不了他。”

夏时锦抬手抹去泪水,收起那脆弱的一面,转身钻进萧时宴的怀里,仰首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似是不满意,萧时宴冷冷地哼笑了一声,不屑地嘲讽。

“如此求人,未免太没诚意。”

“本王让亲信冒生命危险去救人,难道就只为你这毫无诚意的一吻?”

萧时宴身子向后坐去,头靠着车壁,悠闲泰然地捻着佛珠,说起话来亦是慢条斯理:“留给阿野的时间,可不多了。”

夏时锦红唇紧抿,闭眼狠下决心。

再睁开眼时,她凑过去,抬手捧住萧时宴的脸,无比主动且热烈地开始亲吻着他。

额头、眉骨、眸眼、鼻梁,薄唇,每一处都不放过。

唇瓣碰了又分,分了又碰,蜻蜓点水的几下后,她动作熟稔地含住他的唇......

身前的人呼吸由缓到急,又由轻到重,在狭窄逼仄的马车里清晰可闻。

大手轻抚夏时锦的玉颈,力度亦是由轻到微重,萧时宴开始大肆回吻,仿若久旱逢甘霖一般,饥渴难耐得不行,似要将夏时锦整个人都吃掉一般。

直到吻得要喘不过气来,两人这才松口。

鼻尖碰着鼻尖,他轻轻啄吻,拇指一下下轻抚夏时锦的脸庞,替她拭去不断流下的泪水。

萧时宴喘息,与她耳鬓厮磨道:“还不够,坐上来,就像那晚在假山里那般。”

左右已经豁出去了,夏时锦十分干脆痛快地坐在了萧时宴的腿上。

伸手扯掉他一侧的衣袍,她低头在他的肩头用力咬了一口,旋即又转移到他的喉结,几下轻吻后,轻轻用舌尖触碰了一下。

萧时宴仰头发出一声闷哼,钳住她细腰的那只手不禁收紧用力,而另一只手则.......

夏时锦乖顺地坐着不动,任由萧时宴像去年那夜在假山里那般。

见眼前的人趴在他的肩头喘息不动,萧时宴又极其贪婪地命令。

“吻我。”

事已至此,夏时锦自是要对他是百依百顺的。

气息交缠,吻得不分彼此,狭窄的车内都因此而升温。

自御霖园在假山的那晚后,萧时宴曾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梦到此番场景。

可梦终究是梦,无法像此时此刻这般真实、刺激且酣畅淋漓。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抚夏时锦的面庞。

享受她的亲吻时,细细瞧着夏时锦被他玩弄于指掌的神情。

一张清丽的小脸泛着心悸的潮红,清湛明眸含着潋滟水光,迷离飘晃的眉眼娇柔妩媚至极。

柔若无骨的手颤颤地抓住他的肩膀,夏时锦微微仰头喘息,咬牙切齿地骂他。

“卑鄙!”

“无耻!”

“下流!”

萧时宴轻轻咬了下她的下巴尖,邪魅一笑。

“阿弥陀佛,这才哪儿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