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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让你再去勾引男人!

西院。

傅言善断了腿,扭伤了腰,只能躺在床上见傅直浔和明舒。

他盯着六面拨浪鼓瞧了半天,傅直浔和明舒还没催,程氏已经不耐烦了:“你到底有没有见过?赶紧说!”

傅言善被吼得一个激灵:“觉得见过,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程氏:“有这么难吗?帝京有名有姓的戏班子就那么几个,春和园、梅社、方家班……”

傅言善一拍大腿:“对,方家班!”

话音刚落,他便疼得面容扭曲,若不是小辈在场,定然要哀嚎惨叫。

“你要是不担心下半辈子瘫床上,尽管再没轻没重的。”程氏嘴里没好气,却伸手替傅言善揉捏。

傅言善半晌才缓过来。

他跟傅直浔和明舒解释:“这方家班有一场戏,其他戏班子都没有的,讲的是上古时两大族落的大战。”

“出征前要祭祀天地,戏班子便用各种乐器演奏,气势十分磅礴。”

他指了指手中的六面拨浪鼓,“有两个祭司手里拿的就是这种鼓,我瞧了觉得稀奇,特地去问了方班主。”

“方班主说,这六面鼗鼓是古时祭器,还说如今小孩玩的拨浪鼓,就是源于这种祭器。”

明舒心念一动,追问:“那方家班里有一个叫‘絮娘’的女子吗?琴弹得极好。”

傅言善回忆:“絮娘……我记得,方班主有个义女,叫‘方絮’,善弹琴。”

他摇了摇六面拨浪鼓,“那场祭祀戏里,她演的就是拿鼗鼓的祭司。后来不知怎的,她就不上台了,听说是嫁了人,是真是假我也没关心。”

明舒和傅直浔对视一眼:查方絮。

*

傅直浔手下的速度极快。

半日时间,便带回两个消息。

第一个,是方家班的方絮。

跟傅言善说的一致,方絮是方班主的义女,善乐器,尤其是琴技,据说她弹琴时,能引百鸟共舞。

方絮不但琴技高,人也长得美,常有宵小想占她便宜,都被方班主赶跑了。

四年前,方絮离开方家班,做了外室。

明舒诧异:“外室?难道是……宁王府三郡王的外室?”

傅直浔颇为赞许地看了她一眼,递给她一沓纸:“傅澜夫婿外室的事。”

明舒仔细看完,神情很是复杂。

“原来如此。”

傅直浔眸光冷若寒潭:“既然知道了前因后果,你能化解鬼胎的怨气了吗?”

明舒明白他的意思,是要以仇报仇,以血还血。

沉默片刻后,她道:“如果杀戮能化解,那么鬼胎杀了傅言信和徐氏,便不会还有那么重的怨气。一定有我们遗漏的事情,我得去一趟絮娘和平安住的那个院子。”

*

快马加鞭,两人很快便到了那对母子曾经的住处。

傅直浔刚要推门,有住附近的百姓经过:“别进去!里面闹鬼呢!”

明舒不由问道:“闹鬼?”

那大婶见面前仙女似的女子,不由愣住了。

直到耳边传来冷冷的声音“闹什么鬼”,她才回神,再看那说话的男子,又是吃了一惊,这世上怎会有这般容貌之人啊!

就是瞧着有些渗人……

“这院子荒废好久了,大白天传琴声,大晚上有哭声,不是闹鬼是啥?先前牙人还带人来看房子,可进过院子的人,不是生病就是倒霉,胆子再大的也不敢买啊!”

“你们是做啥的?婶子也是为了你们好,做啥都别进去,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的……”

傅直浔推了推门,门不动,他便一脚踹开了门。

大婶的声音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地看着不听劝的美貌男子。

“我们是来捉鬼的,为免伤及无辜,你最好赶紧离开。”傅直浔头也不回往里走。

大婶飞也似的跑了。

明舒无语:“她也是好心,你又何必吓唬人?”

傅直浔毫无感情地回了三字:“太聒噪。”

明舒:“……”

鬼胎记忆里那个开满鲜花的院子,如今尽是枯枝败叶,脚踩下去甚至有松软之感,可见大婶说的是真话,这里好久都没人进来过了。

没有活人的气息,却有明舒熟悉的阴气。

她心念一动,对傅直浔道:“有可能方絮的亡魂还留在这里,并没有入轮回。我用招魂阵试一试。”

取出黄符,贴在八个方位,明舒站在阵心,双手结印,清气在体内周转,又迅速向四周扩散。

黄符轻轻晃动,阵法启动了。

傅直浔站在阵外,清冷的眸光渐渐深邃。

阵中黑发裙裾飞扬的女子,与久远记忆里那人重叠,那仿佛早已没有知觉的心,竟抽搐起来,熟悉的疼痛随之蔓延。

傅直浔骤然闭目,等再睁开时,眼中唯剩一贯的冷漠清寒。

心也似过往一般,沉寂如死水,泛不起一丝涟漪。

阵法里,明舒缓缓睁开了双目,阴阳两界在她瞳孔中显现。

丝丝缕缕的残魂凝聚成一个极浅极淡的影子。

“方絮?”

亡魂轻轻颤了颤。

明舒的魂魄走到她面前,轻触她的眉心,那些早已泛黄斑驳的记忆,突然归来。

*

帝京落了雪。

方絮收好琴,喊平安回屋吃花生酪和鲜花饼。

她坐在窗边,一边缝孩子过年的新衣,一边看孩子欢欢喜喜地吃东西。

地龙把屋子烧得暖洋洋的,跟春日一般。

岁月静好莫不过如此。

门骤然被撞开,一群陌生男女闯了进来,惊得方絮一把将孩子抱进怀里:“你们要做什么?”

穿着红色狐裘,眉目张扬的女子恶狠狠地打量着方絮:“果然是狐媚子的长相!这个孩子……”

女子面色阴沉,眼角的红痣似要渗出血来。

方絮心中已隐隐明白,她大声道:“这是我的孩子,跟旁人无关!”

女子冷笑一声:“确实,野种自然跟旁人无关。”

两个嬷嬷上前,一左一右扣住方絮。

女子狠狠几巴掌抽在方絮脸上,长长的指甲跟刀子似的刺进肉里,缓缓划过。

雪白的脸上,顿时渗出一道可怖的血痕。

方絮呼痛,女子干脆抓起笸箩里的剪刀,一刀刀将一张俏脸剪得支离破碎。

“贱人,让你再去勾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