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楼的茶水间？”程新鄙夷道：“谁那么蠢，会去那种地方喝水？”
王德明则压低了声音：
“已经有人发现，死者后脑是被钝器打过的。”
程新闻言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回踱步：
“财务总监肯定知道内情。他们先威胁我，现在又要灭口。”
“程律师……”陈明远犹豫了一下。
程新望向窗外，平静地说：“我知道你想劝我什么。但是我得告诉你，他们越这样，我越要追查到底。这么多无辜的人，不能白死。”
正当此时，程新的手机响了，又是那个陌生号码。他果断按下免提键，听到里面传出机械般的声音：
“程律师，看样子你还是不懂啊。已经走了一个，你不怕吗？”
程新打断道：“你以为杀了人就能脱身？告诉你，我早有准备。所有证据都有备份。再搞花样，我就把全部资料公开。”
电话另一头短暂停顿，接着机械音换了种腔调：
“程律师，你实在是在玩火。”
“没错，我就是要看看，谁的后台硬，还是法律更能打。”程新回敬道，话音刚落，对方便挂断了。
办公室内寂静无声，只有空调在嗡嗡作响。
“程律师……”王德明忧虑地看着程新。
程新转身，笑道：“别担心，他们越急躁，正说明我们抓住了要害。”
他走到电脑前打开一份文件：“看看这个，远景投资的资金全进了某个离岸账户，而控住这个账户的人……”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灯灭掉了。
程新的手指别在键盘上，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啥情况？”陈明远下意识摸向腰间疑惑道。
王德明脚下抹油径直奔向窗户：“不对劲哦，整栋楼没电！”
急促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奔来的同时，程新手忙脚乱拔出U盘塞进西装口袋
门被猛地推开，两个黑影钻了进来。
“砰”的一声。
王德明被踹倒在地，明显有人在背后干的。
“程律师，咱聊聊？”
这低沉的男声不再是电话中的机械音，却仍旧让人不寒而栗。
程新不屑地笑道：“聊聊？这个态度叫谈判吗？”
另一个声音加入了：“别废话，把资料交出来。”
“你们这是在犯法。”陈明远在黑暗中慢慢挪动。
“这位调查组的领导，别动。我们只拿东西。”
程新擦去嘴角血迹：“就算拿走了又能怎样？备份都有。”
其中一个声音似乎在笑：“包括银行保险箱里的那份？”
程新的心脏停了一瞬。
这消息，他从未透露过。对方继续：“想不到吧，竟然被我们查到。”
男人说：“程律师，你太过自信，以为自己撬动得了大山？”
突然，一束手电筒光亮照在说话者脸上。
那人一时之间抬手挡去，同时露出西装袖口下的纹身。
陈明远的表情认真的说道：“纹身不是正我们要找的？”
黑暗中传来嘈杂打斗声，程新被推倒，后脑勺磕到办公桌角。
他忍着剧痛，听见警笛声传来。
“快撤退！”其中一个人低声吼，随着两人的离去，办公室灯光恢复。明亮
程新揉着后脑勺，慢慢站起身，办公室里一片狼藉。
王德明趴在地上，陈明远正努力把他扶起来。
“没事吧？”程新向着王队问道。
王德明微微摇头，说道：“挨了一下，不过还能撑着。”
陈明远仔细检查王德明的伤，确认没什么事后，对着程新说道：
“我已经联系支援，他们跑不远。”
程新手摸摸西装口袋，心里安定不少，起码U盘还在。
他走到窗前，看着楼下警车上冒着的红蓝灯光。
几个警察正在追逐两个黑影，那两人溜进了旁边巷子，消失不见。
“靠，让他们溜了。”王德明狠狠说道。
程新却笑了，说道：“溜？和尚能跑，庙还在呢。那个纹身，你们看清楚没？”
陈明远点头：“是一条青龙，从手腕盘到小臂。这种纹身不多见。”
程新走到办公桌旁，捡起地上的文件，边说：
“不仅是纹身，他们知道银行保险箱的事，说明有人泄露消息。内部可就几个人，范围缩小了。”
王德明挺好，问道：“你是说……”
“没错。”程新的表情严肃起来。
“能接触这些信息的，除了我们三个，还有银行经理张浩和他的助理。查他们俩，准能找到线索。”
说话间，程新的手机响了。
这回是个陌生号码，但不是之前的那个。
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焦虑的女声：
“程律师，我是张浩的助理李玲。必须见面，电话里不方便说。”
程新和陈明远对视，见后者微微点头，然后对着电话说道。
“在哪里见？”
“您办公楼下的咖啡厅，我已经到了。”
随着电话挂断，王德明不由得提醒道：“这有可能是陷阱。”
程新理了理西装，说道：
“正因为如此，你俩得藏起来。要是真是局，需让他们知道，有两把刷子的可不止他们。”
说完后就向着楼下走去。
……
程新推开咖啡厅的门，大厅的时钟指向23点的放向。
厅内仅余寥寥数人。
一位女性低头玩弄咖啡杯，与她对面坐下后。
程新仔细观察起这位李玲，张浩的助理。
大约三十出头，她的妆容精致但显露疲态。
“程律师。”李玲见程新到来，说道：
“我…我不确定该怎么说。”
程新微微后仰：“既然来了，那就聊聊吧。”
李玲紧咬下唇，似在权衡。
“之前，张经理的举动不太对劲。前晚加班，我看到他在办公室和一个纹有青龙的男人密谈。那人走后，张经理递给了他一个信封。”
程新眼神变得锋利：“然后呢？”
“今天下午，张经理突然让我准备护照与签证材料。我怀疑他打算跑路。”
李玲的声音逐渐低下去。
“查了他的电脑，发现了异常的转账记录。”
程新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注视着李玲。
咖啡厅里昏暗的灯光让李玲的脸显得愈发苍白。
“转账记录那块，你能详详细细地说明一下吗？”程新压低声音问。
李玲四处环顾，再从包中拿出一个U盘。
“全在这。最近半年，张经理每月都往一个离岸账户转一笔钱。那个账户的受益人，我查了，是江城制药的空壳公司。”
程新接过U盘，手中微微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