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伊站在老鱼的身旁,此时,房间里已经变幻成了另外一副完全不同的景象,360度的墙上全是投射的即时影像,就像在电视台的控制中心里,每一个节目频道都在播放着图像。
而每一个即时映像当中都在进行着一次清除任务,东条英司只是众多映像中的一个,这些即时映像全部是通过头盔摄像头拍摄而来,地点从欧洲到美国,从日本到南美洲,全世界各地任何地方都在同时发生。
黑夜、白昼、丛林、都市,泳池、酒店、庄园、郊外、河上、海面……
被派出去的都是执事部的菁英部队,最可怕的是,甚至有些是执事部最精锐的近卫战士,清除对象包括了光复会的祭司会议成员、“创世纪”各区域负责人、秘党的行动据点等等。
东条英司被近卫士兵近距离一枪打爆脑袋,倒在防弹林肯车旁,gurkhapv轻装甲轰鸣着在百老汇的大街上飞驰而去……
格林大祭司走出威斯敏特大教堂,空气中传来难以擦觉的轻啸,一支箭矢从脊椎顶部射入,穿过心脏,在胸前刺出,周围的保镖乱作一团……
格林难以置信地低下头,胸前凸出将近30厘米的箭头上滴着尚冒着热气的血液,滴滴答答落到地上,他的“金属誓约”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槲寄生箭,这是祭司最忌惮的材料,蜜雪儿这种圣射手最顶尖的暗杀箭矢,完全可以突破祭司的“金属誓约”……
精准的定点清除,时间、人物把握得无比的精确。这些刺杀任务在世界各地几乎是同时进行,可见是一早就进行了周密的部署。
天幕行动小组里的成员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长老会”穷尽无数时间和精力、金钱去追杀的一个个顶尖级别“光复会”高层,竟然在每一个屏幕上几乎没有耗费超过一个小时就被强大的暗杀小组干掉。
“这些人……”芬奇脸色苍白,他感受到那种精密的安排下恐怖的指挥能力,还有那些暗杀小组的行动能力,奥丁,这个传说中的神果然非同凡响,“是英灵殿的亡灵战士……”
“亡灵战士……”隼浑身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传说中的亡灵战士实际上是奥丁搜罗的最强大的武士灵魂,那些人曾经是凡间的英雄,死后被奥丁引导进入英灵殿,在那里,他们大口喝着蜜乳山羊海德伦身上流淌出来的蜜酒,啃着神猪沙赫利姆尼尔身上割下的肉,饭饱酒足之后,他们相互斗殴,以命相搏,直至战斗至死,可在第二天阿加斯特的太阳升起时,这些死去的亡灵战士将会毫发无伤地复活,重复着昨天同样的事情……
喝酒、吃肉、残杀……
他们的魂魄依赖着奥丁的神力而维持着永恒的生命,他们战力极强却又毫无畏惧,他们如同奥丁的影子,只要奥丁存在,他们就会存在,不死不灭。
“在这个重要的时刻,我觉得应该有点儿音乐。”烟头上的火星猛然亮了一下,老鱼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打了个响指,“特洛伊,来点音乐。”
华丽的旋律响起,激荡的进行曲在空中回荡。这是一首《加冕典礼进行曲》,由埃尔加在1901至1903年间埃尔加陆续完成。以一个短小的引子作为开始接着是华丽而威风凛凛的主部主题。这一旋律不仅被英皇爱德华七世用作《加冕颂歌》,英国作家豪斯曼还为此写了抒情诗《希望和光荣的国土》。可以说,这段旋律在英国的地位,几乎与国歌一样神圣。
老鱼此时完全沉浸在那种胜利的旋律之中,脚步轻快像个舞台上的演员,看着一个个名单上的敌人在映像中倒下,他如饮甘泉般陶醉自得,旁若无人地踏着旋律在所有人面前轻快地起舞。
只是一场豪华的杀戮。
美国百老汇两个街区之外,地面上此时已经乱成一团,天空上,电视台的采访直升机已经出现,强烈的灯光照在接上,一头金发的女记者拿着长长的麦克风,半个身子吊在机舱外面,一脸紧张地盯着地下纵横交错街道上呼啸飞驰的警车。
“……现在旧金山警方已经出动了将近大半的经历,在过去的三十分钟里,在百老汇一带和附近街区发生了数起枪击事件,有目击者爆料称,双方都持有重武器,显然不是一般的黑帮交火……根据我们获得的消息,已经有三十多人在此次枪击事件中丧生……”
而此时,在街道的地下,一条横贯两个街区的地下通道里,汉密尔顿穿着长长的纯羊绒大衣,手持一支军用电筒满头大汗脚步匆匆地走在前头,他的得力助手费尔顿手持一支手枪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时而回头扫一眼后面,仿佛随时有一头饿狼会从黑暗中扑出。
没有人说话,俩人行色匆匆。
终于,前面依稀出现出现了一丝灯光,仔细看,那是出口所在的位置。汉密尔顿突然小跑起来,一口气跑到了出口的铁门旁,从口袋里悉悉索索摸出一支款式古老的黄铜钥匙,将它插入门上的钥匙孔中,轻轻一旋。
咔——
随着轻微的响声传来,他的心安然落地,显然,这个古老的通道里的门已经有很长的岁月,只是设计十分精密而且保养得当,锁头十分好用。
“费尔顿,你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心腹,“其他人……”
“主席先生,你不要想太多了,当初我们就已经设定好这种撤离程序,你才是我们社团最珍贵的财富,而他们……”费尔顿眼中透出无比的坚毅和忠诚,“他们愿意为你牺牲生命,即便是作为诱饵。”
在黑暗中,汉密尔顿突然长叹一声,“我们部署了那么多年,忍辱负重那么多年,本以为这是一次清盘的机会,没想到我们猜到了开头,没猜到结尾……清盘是清盘了,不过我们是被清盘的那个……”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费尔顿一边安抚着汉密尔顿,一边伸手将扣在门上的几个门闩打开,“只要你还活着,我们就有机会,在各国政府里都有我们的成员,很快我们就能重新开始。”
“但愿如此吧……”汉密尔顿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做大事怎能没牺牲,这本来就是一场豪赌,而且赌的是身家性命,既然上了赌桌,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是赢定,赌神也没这个能耐。
推开门,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霉味,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走了几十米,又来到一堵门前。
这次不需要使用钥匙,因为这个门是现代化的钢质门,上面有密码键盘。
输入了密码,门应声而开,扑面而来的是地铁穿过轨道时发出的咣咣声,还有略带嘈杂的人生,冰冷的女声在地铁站广播里一次次重复着同样的话。
俩人关上门,小心翼翼观察了四周,费尔顿收起手枪,和汉密尔顿俩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拐角出,那里是密集的地铁人流,俩人很快汇入了人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