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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雨后的天空格外晴朗,跟蓝星不同的,充满色彩的星空与月亮,让夜晚也并非两眼一抹黑。

小婢女们作为习武之人,就算在山林遮挡下,只有若隐若现的微弱星光,其实已经足够她们走山道了。

比较危险的是山林中的野兽,虽然夜里一般不会有蛇了,但另外一些中小型夜行猎食者会开始活跃,加上鬼、幽、灵是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并非虚幻不存在的封建迷信,小女孩们在心理上天生害怕这些不说,这些存在本身就是具有真实杀伤力的,所以这个时代的人类,基本不会走夜路,尤其是山林荒野环境……

五个小婢女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夜里下山,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师祖们第一次表现得那么凶,又给了不少宝贝,以及求救方法,她们又只是小小婢女,只能迫于淫威,开始平生仅有的冒险。

在埋过七绝峰主山门,离开最后的建筑灯火,走入黑暗之前,婢女们还心慌慌得不行,但真进入黑暗,开始下山之后,又莫名地有点小兴奋起来,紧张刺激得不行。

主牌山门,二山门,三山门……

一路闷头快快下山,终于绕出了树木最密集的地方,回头已经看不见任何一处山头宫殿火光,但面前豁然一开,能看见山腰、山脚的万家灯火,小婢女们都长出一口气,不由得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师祖们这是怎么了,突然要我们先一步下山准备住处,要这么急的吗?”

“就是,就是……平日里人都挺好的,但……哎,毕竟是仙长,仙命难测,我们听命便是。”

“至少比那老管事好,这么久才荒唐折腾我们这一趟,要是跟那老咬虫一样,天天以刁难我们为乐就完了。”

小婢女们纷纷表示赞同,又群情激奋发表一番看法后,继续开始下山,但在接下来的路上,她们开始边走边聊天,借以壮胆。

“……只不过老管事婆其实也不错,起码没有要我们做什么危险的事。”

“可不,这走夜路太不是人干的了。”

“诶,听说前年有师兄练轻功失足落崖,后来化为了厉鬼,夜里会来抓路人脚踝,拖入山底陪他——哇——”

“啊呀呀——嘶呜呜——姐姐,别吓嗐人!”

“哈哈哈——瞧你那没出息的!”

“看好脚下,其实是树藤绊人,夜里看不清,被传成了鬼捉人的……”

“诶,你们真有见过鬼怪吗?我说真的,不是听说的那种。”

婢女们纷纷表示没有。

“盯着点周围,别管鬼啊、幽什么的,注意树丛里动静,别被什么猛兽给叼走才是真的。”

“嘿嘿,要叼也是叼小妹,又轻又嫩,还走在最后面。”

“嘶呜——我、我……我走前面去!”

“别欺负人了,小妹怕鬼还是躲后面吧。”

“待在中间罢,前面让大姐拿剑开路。”

“你们准备好烟花,碰到对付不了的,先放烟花往回跑。”

“放烟花,师祖们真会来救我们吗?”

“没必要欺骗我们这些小草芥,就算他们直说不会来救援,我们还不是得听命下山……”

“诶,苦命哦……”

“你们少说点,山里没什么危险,至少这片山道是安全的,每日师兄们上上下下练功,早把厉害的野兽给除了。”

“就是,下个山而已,说得跟去送死一样……我们又不是没有下过山。”

“但没有夜里下过啊。”

“主要危险是脚下,才下过雨,石阶还是很湿滑的,小心摔烂屁股蛋,嫁不出去了哦!”

嫁人这个话题让小婢女们顿时嘻嘻哈哈,互相打趣嬉闹起来,一时间山道上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诶,你们觉得师祖怎么样啊?”

“什么怎样?不是说过了吗,人都挺好的啊。”

“诶,嘿,我是说项师祖啊!没有见过他那么好看的男人,长得又高又壮士,像画本里说的,有股子魅劲哦,比之其他仙长都要生得美……”

“诶——你小妮子该不会……只不过确实呢,可惜他从来不让我们服侍沐浴更衣……”

“哎哟,我劝你们少动点歪心思,那几个女师祖,每一个都是天人之姿,岂是我等草芥能比得上的……她们可比我见过的任何宗门仙子都好看。”

“你又见过几个宗门人了?也就今年来了些……”

“嗨嗨,你们这就不懂了吧,女人啊,光漂亮顶用的话,为什么官人们还会逛勾坊?”

“唉哟,羞不羞——”

“你都哪里懂这么多的啊?!”

“嘿嘿,要不,咱们几寻个机会,抓项官人的落单……到时候成了,也分你们吃一口?这么漂亮的男人,等他回天州了,可就没得吃了哦!我可见到你们几个逮着机会就偷偷瞧人家呢,别说没——”

“哎呀!你这丫头,毛都没长齐得!要死要死——”

小婢女们顿时又一通嬉闹,夜里的山路一时间变得没有那么可怕了。

“……停,停一下……别闹,那是什么?”

“什么?该你答话吃不吃了,前面人可都至少默默认下了啊,可别想着岔话!”

“不是,不是,我是说真的……哪里是什么光亮?鬼火吗?”

“哎呀!真的呀,一闪一闪的,怎么了?”

“走,去下面崖边看看,那里没树……”

五个小婢女连忙脚下加速,当跑到视野开阔处,本来被树丛遮挡住的忽闪忽闪的亮光,能完全看清了——山腰城发生了大火,那些闪光则是大爆炸,有火药爆炸,更有五颜六色的法术爆炸,远远能看见一蓬蓬光束在建筑上空飞舞,显然是在发生斗法。

“这、这是……”

这时爆炸声才传到山头,其实之前也隐隐有听到些许动静,但树林太密,婢女们又嬉闹得太起劲,都没有太在意。

现在山腰城之外,视野里更远的地方也开始出现火光,一点两点,然后大面积铺开,是山脚城也发生了战斗,点点灯火之间,突然爆发出一丛丛冲天的火光,让小婢女们纷纷发出了惊呼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