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张起棂,一顿解释老头不信,对方还乐呵呵地表示:
“放心吧,俺指定不往外说。”
大家都知道,这话相当于“放心吧,我用村委会喇叭全天播放,保证所有人都知道。”
小哥也显然意识到了这点,沉默地放弃了,算了,再也不来这个恶评满满的村子了。
老头已经从屋里拿了裤子出来:
“这是俺大儿留下滴,估摸能穿。他啊,出去闯荡咧,一整年都捞不着回来一回。哎,咱这破地界儿。”
张起棂默默穿上了那件迷彩裤,又被老头叫住。
“哎,得先穿秋裤呀,恁这些年轻人哟,咋连裤子都不会穿咧。”
老头和善地笑着,又开始瞎传:
“怪不得你能尿裤裆,敢情连裤子都不会穿呐。”
张起棂:……拳头一紧
“裤子是狗扒烂的,不穿秋裤是因为我不冷。”
“你白闹着玩咧,哪户好狗会去扒旁人滴裤子啊?俺从来木见过有狗去扒别滴人裤子,还能给扒烂了。”
老头被他冷眼一瞪,悻悻道。
就在这时,撕拉——
就当着他的面,一只浅粉色的大狗抬起前爪把张起棂新换的裤子给扒烂了。
褚白玉歪头看他,现在你看见了,狐就是能扒烂别人裤子的小狗。
老头目瞪口呆。
张起棂:……
他低头看着叼毛巾的邪恶火龙果·,明白他是听懂了老头的话,故意撕给老头看,用行为帮他解释。
小哥把破裤子解下来,递还给他,表情相当微妙,但似乎是在看笑话。
老头愣愣地下意识接过:“俺滴个老天爷啊,这狗就稀罕扒大老爷们儿滴裤子,这可真是个色狗哇!”
褚白玉上前一步,那老头立刻健步如飞地跑了,仿佛生怕下一个受害者是自己一样。
张起棂光着两条修长的腿,到头来,他还是没裤子。
褚白玉看了看,甩了甩头,示意他跟过来。
小哥转过头去,不愿意。
随后褚白玉委屈地哼唧了一声,他立刻迈开腿跟上去了。
张起棂就知道这粉叽叽的狐狸全是坏心眼儿,他居然把无邪的裤子扒下来了给自己穿。
褚白玉叼着裤子往前递了递,穿吧穿吧,无邪还有秋裤可以穿。
大部队里,也就无邪的体型和张起棂类似。
王蒙是细狗,裤腰太细了。
大魁潘子裤腰粗,系上皮带会堆在一起。
无三省……他容易醒,扒到一半人醒了多尴尬啊。
无邪嘛,他体力消耗太多了,现在睡得跟小猪一样,在旁边磨杀猪刀都醒不过来。
张起棂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白净的脸庞还蹭了一点灰的清秀青年,犹豫着。
随后从上衣口袋掏出两百块钱放在他床头柜上。
对褚白玉道:“告诉他,我买了。”
做完这些后,他利落地穿上了,但腰围还是略紧,没事,他稍微缩骨即可。
见他要走了,褚白玉连忙跟上他,叼着小毛巾哼唧。
张起棂停住了脚步,十分钟后,他戴着厨房借来的红格子围裙,抱着大狗在浴室里,认真地承担搓澡男工一角,搓开沐浴露给他洗澡。
褚白玉爪爪开花,伸到工作并不熟练的洗狗工面前。
人,爪爪缝儿也要洗的。
张起棂没有这个经验,看着粉色的爪垫一张一合,像朵小花似的,还以为狐狸在向他展示,音色清冷地夸赞道:“好看。”
褚白玉:……
他叼起了无邪的牙刷,在自己爪爪缝儿里摩擦了一下。
这回张起棂终于明白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垂下了眼睫,任劳任怨地搓了起来,洗出一地粉水。
还掉色。
张起棂挑眉,这狐狸,原本应该是白色的吧。
他手要往狐狸肚子处洗的时候,褚白玉直接趴在了地板上,不行不行,不能掏狐小裤裆。
张起棂没有勉强,洗狗花了两小时,擦毛花了一小时。
呼~终于可以走了。
结果褚白玉再次拦住他,把他留在无邪床头的一张红票子给了他。
人,这是报酬。
张起棂没有收,背上黑金古刀,刷地一下戴上兜帽,往村外走去。
褚白玉看了看那一百块钱,那就,归狐啦?
于是他叼着钱开心地摸到了村子里的小卖部。
那凑在一起打麻将的大爷大妈都吓了一跳,一看见他,都齐刷刷地提住了裤腰带。
褚白玉:……
罢了,狐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把钱放在柜台上,自己进去挑了一堆零食。
2003年的零食还是挺便宜的,都是五毛一块的,但这个村子黑得很,种类少就算了,还溢价两倍。
大妈大爷们看着他还会买东西,在旁边啧啧称奇。
……
无邪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大狗子正蹲坐在椅子上啃零食。
没人给他撕包装袋只能用牙齿强咬,咬得缺口跟破洞裤的毛边似的。
无邪笑了一下,掀开被子下床,然后就发现自己外裤不见了,他立刻在房间里找了起来。
“奇怪,我裤子呢?”
褚白玉指了指他床头柜上的一百块钱。
无邪一脸懵逼地拿了起来,裤子,一百块?
他又看了看小白身边的零食,立刻明白了过来,上前一把薅住狗头摇晃:
“你他娘的别告诉我,你把我裤子给卖了?!”
他出来是带了换洗衣物的,但从积尸洞出来的那一天,他们掉入水中,衣服都湿了。
后续他们在村子里洗了个澡都换了新衣服。
现在2月份,村里又没有烘干机可用,压根就没干,冷得结冰碴子,穿不了一点。
他身上还真就一条秋裤。
这还是上次被小白扒裤子吓怕了,特地穿上保险的。
褚白玉觉得他穿秋裤还挺像芭蕾舞演员里的白天鹅王子的,谁给他买的紧身款,是王蒙吗?
看着咬牙切齿隐忍的无邪,他点了点头。
无邪揪住他的耳朵;“小白!!!”
“你好歹也跟我做了好几年生意啊,老子四位数的裤子你就卖了一百块?!”
褚白玉摇了摇头,又推了推零食。
没有哦,狐狐卖了两百块哦。
无邪哭笑不得:“你把我裤子卖给别人,那你爸爸我怎么办?我怎么见人?”
褚白玉把自己的大尾巴放在他腿上,你不是还有秋裤吗?
“你卖给谁了?”无邪一想到有人趁他睡觉,脱了他的裤子,他就一阵恶寒。
褚白玉不知道怎么说,把装零食的塑料袋顶在了头顶。
“帽子?兜帽,那个闷油瓶!”
也是,就他没裤子穿。
还是小白划的,作为宠物的主人,他赔偿也是正常的。
无邪泄了气,算了,待会儿让王蒙去找村民买一条就是了。
“你啊你啊,坏狗坏狗!你怎么不干脆把我一起卖了呢?”
“嘤?”褚白玉眼睛一亮,可以吗?
那狐把你挂网上。
无邪看到他的表情,眼睛一瞪,把他的毛发搓成鸡窝:“你他娘的还真想啊!不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