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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夏沟村大队部里。

多了一老一少两个头戴蓝色大盖帽,身穿白色短袖衬衫蓝裤子的蜀黍。

鬓角花白的是县刑大队长陈勇,只见他在身上摸了摸,从裤兜里掏出一包大光烟。

先递了一支给老支书,又给周围几人都散了一支,说道:“老班长,现在案情搞复杂了,小王,你先给各位同志通报一下吧。”

老支书不做声,掏出火柴点燃香烟。

王姓年轻人借着民兵队长的火柴把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

说道:“各位同志,现在的情况是胡大成不承认他去知青宿舍,是想对李映红心怀不轨,说他和刘会计一直在喝酒,后来尿急就出来撒尿,回去时路走岔了……。”

老书记点点头,是大队安排刘会计陪胡大成喝酒的,刘会计也证实了胡大成中途出来撒尿的事,还在厕所旁看到一淌胡大成的呕吐物,这是之前就了解到的。

“……胡大成走到知青宿舍的时候发现走错路,想转头回去,就听到女知青屋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怀疑有人乱搞男女关系,就凑过去看。”

听到这里老支书不淡定了,咳了几声,脸上升起红晕,但也没出声。

小王继续说道:“到门口后没听到说话声,反倒是有女人哼哼唧唧的声音,就撞门进去,嗯,撞了两下;

然后就看到一个个头不高的男人,慌慌张张的从炕上爬起来,想往外跑,他一把揪住那男人,可是酒后站立不稳,被那男人带倒了……。”

民兵队长杨二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看到老支书瞪了他一眼,顿时把话咽回肚里。

“胡大成正好把那人压在身下,那人就揪着他的头发挠他脸,他急了就给了那男子一拳,后来那男的不知用什么捅他,很疼,就掐着男子的脖子,往地上撞了几下……。”

老支书点头,李映红的房间里的地上确实有两个不明显的凹坑。

“然后,后脑被击打就晕倒了,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被捆住,挣扎了一阵没挣开;接着你们就到了;胡大成说他捉奸无罪,有罪的是想杀人灭口的两个知青。以上这些是胡大成的供词。”

众人听到胡大成居然说自己是去捉奸,都呆住了。

这狗曰的昨晚上那样子,根本就是做了坏事被抓住后的怂样。

顿时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老支书则是阴沉着脸不说话。

陈勇听了一会,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道:“大伙说的都有理,可咱们办案得讲证据,现在两人说的都能和留下的痕迹对得上,但性质却是完全相反的,所以现在的关键人物是周知。”

说着扭头问道:“小杨,那周知还没找到吗?”

民兵队长尴尬的挠了挠头,“陈队长,周围四五里都找遍了,还没找到。不过我们还在找。”

妇女队长气愤道:“陈队长,那胡大成就是在胡说八道,那周知还是个孩子,毛都没长齐,能搞什么男女关系?肯定是胡大成干的,你们看他把小李的衣服都撕成什么样了?”

陈队长也知道胡大成这小子多半是胡说八道,问题是这小子有个在县革委当副主任的舅舅,不好上手段,只能靠口供和证据,可哪有什么实实在在的证据?

虽然胡大成脸上有挠伤,但检查李映红手指时,发现她昨天才剪了指甲,根本没办法挠伤胡大成,都是周知留下的。

小王沉声道:“我们现在也没说胡大成说的就是事实,只是办案子讲究证据,现在双方的证据都能站得住脚,我们就只能从侧面了解一下当事人的情况。”

眼光转向陈勇,问道:“队长,我们找几个知青问问周知平时的情况吧。”

……

不一会,几个和周知一间宿舍及关系较近的知青,被叫到了大队部隔壁的会议室里。

小王问起周知平素的表现,知青们都说该同志平时都谦逊老实、助人为乐。

因为字写得好图画得好,常常利用业余时间为大队誊写各种上报材料,还为大队画了很多宣传画等等。

小王有点无奈,这又不是在选举先进社员,让你们说他的优点。

想了想问道:“那周知平时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其他人都摇摇头,一个男知青挠挠头欲言又止。

小王指着他,“你说说。”

那男知青嘀咕道:“好像也不算异常表现吧?”

“是不是异常表现,你说了不算。说说吧。”

男知青道:“最近几个月感觉他神神叨叨的,嘴里经常嘀咕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还偶尔会唱听不懂的歌。”

“嗯?你学学。”

男知青想了想,“有时候他会说扑该,有时候说定力过沸,还有袋子累累碟落坦溃……。”

连说了好几个词,不得不说,这要是让周知听到了,会给他竖个大拇指,告诉他发音很标准。

然后又腼腆的道:“有时候是一长句话,那个太长了,我没记住。”

小王记录的手停住了,这些字特么的该咋写啊?

只好又问道:“那他唱的是什么歌?”

那男知青沉默了一会,清了清嗓子:“奥妮哟,难办喔气吸进。奥妮哟,南沙有哦触摸……。”

几人面面相觑,这歌曲调没听过,也听不懂唱的是啥。

“还有没有?”

“丑吸退喔涨,一愣粉喔三,夜雨的矿山,夜发的为汉。”

小王更加迷惑了,“你多唱几句。”

“我只记得这几句。”

陈队长问道:“周知不是京城人吗?怎么唱的歌没人听得懂,会不会是他家乡的小调?他祖籍是哪的?”

老支书在鞋底敲了敲烟锅,道:“这孩子祖籍是荆楚黄州的,咱们南下时去过。张向阳,你老家也是荆楚的,是不是那里的话?”

知青张向阳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荆楚那边方言挺多的,即便是一个省的人,但互相之间讲方言听不懂也是很正常的。”

周知原身籍贯确实是荆楚黄州的,其父京城师范毕业后留京工作,原来的周知下乡前一直在京城生活。

但穿来的周知祖籍却是越江会稽的,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更在几千里外的岭南穗城,在这讲粤语自然没几人听得懂。

陈队长沉默了一会,“你们都回去吧,在调查结果没出来之前,不要瞎猜疑,不要乱讲话。”

待知青们都走了,只留下大队班子。

陈队长说道:“老班长,缺了这个周知,这事短时间内没办法结案。那胡大成平时表现也不错,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

老支书想了想,胡大成这小子除了喜欢喝点酒,平时也确实没有什么劣迹。

在领导的眼中,是属于脑子活络,工作努力的青年干部。

民兵队长杨红星嘀咕道:“这小子说不定就是酒后乱性、见色起意。”

小王认真的问道:“那你怎么解释所有人都去看电影,就他们俩没去?而且,那周知心里要是没鬼,他干嘛要跑?”

老支书叭嗒了两口烟道:“那女娃娃下个月要考大学,留在屋里是在看书,周知这孩子没去看电影,是因为大队的公章坏了好几天了,我让他尽快把大队公章刻出来。另外,那孩子胆子小,可能捅了人心里害怕才跑的。”

大家都不作声了,都在低头抽烟。

过了一会,陈队长叹了口气道:“老班长,我现在说个解决办法,你们看能不能接受?”

听到老支书“嗯”了声。

便继续道:“考虑到那女知青下个月就要考试,如果现在揪着不放,很可能下个月就没办法参加考试了。这事还是暂时搁置吧。”

老支书沉默了半晌,最后点点头,对妇女主任道:“你去做做那女娃的工作吧。”

回玉灵县城路上,驾驶着边三轮摩托的小王问道:“队长,那咱们不去京城去调查周知了吗?”

坐在偏斗里的陈队长瞥了这小子一眼,问道:“你拿经费啊?”

小王顿时语塞,县局里现在穷的生虱子,哪有钱让他们去出差。

陈队长又继续说道:“你回去后,先给那小子户籍地发个协查函看看他回去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