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晓晓在桂花村如一只自由的小鸟般无忧无虑地玩了三天。
第三天的晚饭饭桌上,雷晓晓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提出第五天要直接从桂花村出发,启程回去。
雷家人虽心中不舍,但也深知年节将至,雷晓晓掌管着吴府,这府中的人情往来在年节前最为繁忙,且这天气犹如冷酷的冰霜,一日比一日更冷,早些启程,路上也能多几分顺畅,因此也只能如此。
覃氏心中暗自思忖,明日定要早起,为雷晓晓烹制她喜欢的各种美食,让雷晓晓想吃时便能如愿以偿。这便是为人父母的心,如同温暖的阳光,时刻照耀着自己的子女,无论子女的年纪是大是小。
这天的午夜时分,桂花村仿佛被施了魔法般,一片静谧,众人皆已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敲门声,犹如惊雷炸响,门房强打精神,从屋里走出来,睡眼惺忪地问道:“谁啊?这深更半夜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门外传来一声如泣如诉、难以抑制的悲泣声:“呜呜,牛大爷,我是村长的大孙子啊,您快去跟我二太爷说,呜呜,我太爷爷要见二太爷爷最后一面,您快去,您快去啊,呜呜呜呜……”
门房闻听此言,如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清醒过来,他像离弦的箭一样,立即朝着二进院飞奔而去。
二进院守门的小厮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吵醒,心中原本有些不快,但当他看到门房那焦急万分的神情时,便深知大事不妙,若非有要事,门房怎会在这个时间点来二进院。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打开门,让门房进去。
门房跑到雷老爷子的门外,声嘶力竭地喊道:“老太爷,老太爷,老村长快不行了,老村长想要见您最后一面。老太爷,老太爷…”
雷老爷子和陈氏年事已高,本就睡眠很浅,在门房叫第一遍时,便如被惊扰的飞鸟,惊醒过来。
待第二遍仔细听清原委后,雷老爷子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蹭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手脚如疾风般迅速地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如一阵旋风疾驰而去。
陈氏的速,远远落后于雷老爷子,在后面扯着嗓子喊道:“老头子,你慢些,当心摔着自己。”
又对着小厮呼喝:“快给老太爷打灯啊!”
一直守夜的小厮,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立即拿起灯笼追了上去,好在小厮年轻力壮,腿脚灵活,如一阵风似的在大门处追上了人。
而二进院的雷老大夫妻、雷兴安这会都已被吵醒,守夜伺候的丫鬟、小厮见状,立即上前将事情告知,知晓消息后,三人也是睡意全无。
三进院的雷晓晓也是被守夜的丫鬟叫醒的,当得知这个噩耗时,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再无丝毫睡意,吩咐团团和绿春守好两个小家伙,若是两个小家伙醒了,坚决不让他们去村长家。
村里有习俗,哪家有白事时,三岁以下的小孩子和怀孕的孕妇是不能去的。所以,雷晓晓才会如此吩咐。
覃氏醒来后,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立即让身边的嬷嬷去隔壁,将这个噩耗告知雷老二和田氏。
而陈氏跟着雷老爷子的身后,追去了村长家。
雷老大和雷兴旭醒来得知消息,飞快穿好衣物,便也朝着村长家疾驰而去。
覃氏则等着雷晓晓出来后,两母女才手牵着手而去。
隔壁,雷老二知晓这个消息后,犹如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一般,立即让人通知雷兴平和雷兴安两夫妻,自己也飞速穿上衣服便出门了。雷兴平和雷兴安两兄弟也是如此。
田氏等墨少芸和池姝墨出来后,叮嘱池姝墨安心在家,家里的其余小子让她照看着,千万不能去村长家,池姝墨答应后,才带着墨少芸出门。
当雷晓晓和覃氏赶到村长家,还未进屋便听见悲戚的哭声传来,这哭声犹如一把利剑,直插云霄,将整个村子都惊醒了。
覃氏和雷晓晓立即朝着屋里冲去,一进屋便看见雷老爷子老泪纵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
陈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安慰着老村长媳妇。
雷老大和雷兴旭两父子满脸哀愁,如丧考妣。然而,当他们看到村长家众人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已时,一时之间如遭雷击,缓不过神来,便默默地帮忙张罗着办白事所需的各项事宜。
见此场景,雷晓晓和覃氏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雷晓晓步履踉跄地朝着雷老爷子走去,边哭边安慰着雷老爷子:“爷爷,五爷爷是寿终正寝,您节哀顺变,莫要太过伤心了……”
覃氏也踉踉跄跄地走到陈氏身边,边哭边道:“五婶,快将寿衣找出来给五叔穿上,再晚就来不及了。”
然而,老村长媳妇此时仿佛已经失聪,对周遭的任何话语都充耳不闻,哭得昏天黑地,上气不接下气,眼看着就要哭晕过去。
覃氏赶忙走到村长媳妇身边,将刚才所言又重复了一遍。
村长媳妇虽然心如刀绞,但尚有一丝理智,朝着覃氏道谢后,便去将寿衣拿出来,招呼着自己的妯娌一起给老村长穿上寿衣。
在这期间,雷老二一家以及周边相邻的人家如潮水般纷纷赶到了。
村长家的大儿子雷兴楼强忍着悲痛走上前,对所有人先行一礼,再道:“各位叔伯、兄弟姐妹,我爷爷走得很安详,临终前还嘱咐我们不要为他过度悲伤,要我们为自己、为雷家、为桂花村继续努力,这是我爷爷的遗愿。小子在此万分感激今晚大家能够前来,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大家帮忙,请大家多多包涵,小子再次谢过大家。”
雷老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率先说道:“咱们都是一个家族的,就是一家人,帮忙是理所应当的,说这些客气话干啥,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五叔的白事,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的,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就行。”
其余众人也纷纷表示,一定会全力以赴地帮忙。
雷兴楼闻言便不再推辞,开始有条不紊地招呼大家搭建灵堂、烧起炭火等等。
村长媳妇吕氏见此,强压着伤心,组织妇人们去厨房给大家煮宵夜,烧热水泡茶云云。雷晓晓和覃氏自然也是去厨房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