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
沈亦迟出了酒店电梯,跌跌撞撞地扶着走廊墙壁往房间走,绯红的脸上眉心拧成一团,“这些鬼佬喝的什么洋酒,跟迷药一样……”
来杭州是私事,他便没让程鹏陪着出差。
春风得意的林霁赶过来扶他,“是不是你最近戒酒所以酒量下降了?”
沈亦迟难受地哼了一声,“四姑这事你欠我个人情……”
“嗯~阿迟你对我们最好了!”林霁眉开眼笑。
“知道就好,你对温韶倪也让着点。”
林霁暗暗翻了个白眼,“嗯——”
她抬起沈亦迟胳膊往自己肩上揽,沈亦迟却甩开了,“不用,我还能走。”
“你确定?”林霁看着他潮红的脸,明明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回你自己房间去……”沈亦迟推开她,扶着墙继续往前走。
沈亦迟觉得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昏昏沉沉,耳边一阵嗡鸣,视线也变得局限。
他咒骂一声,撑着打开房门,关门后连灯也没来得及开,便倒在了玄关……
次日
沈亦迟是在床上醒来的,酒店套房的窗帘没拉,刺啦啦的光线直射在床上,睁眼的瞬间头像裂开了一样疼。
他躺着摸索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多,离航班时间还早。
“沈总……”床尾突然传来一道细柔的声音。
沈亦迟的大脑凝固了一瞬,而后腾地坐起,视线对上了一个裹着浴巾站在床边的女人。
他的思绪像浆糊一样,根本无法思考,下意识便甩出一句,“**!你tm是谁?”
女人有些慌的往前走了一步,抓着胸口的浴巾可怜巴巴地说:“是、是您把我拉进来的啊……”
“你别过来!”沈亦迟大声喝止,视线快速扫过地毯上散乱的衣物。
其中有一块身份挂牌,他没记错地话,应该是研讨会志愿者才有的东西。
他眸光一凛,盯住女人的脸,身上原本慵懒的气息蓦地变得阴鸷冷冽。
女人还很年轻,眼睛大而圆,丰润的唇嘴角微微下撇,五官圆钝没有攻击性,甚至有些神似温韶倪。
但沈亦迟觉得这些特点在温韶倪身上是秀雅可爱,面前这个女人则是违和、丑!
“我怎么拉你进来的?”沈亦迟寒声问,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怒意。
他怕长针眼,将被子甩到女人身上,翻身下了床。
他穿着裤子,捡了地上的衬衫快速穿上。
女人扒拉下头顶的被子,可怜兮兮地哭了起来,“我捡到了您的证件,询问过后得知您在这个房间,便过来交给您,谁知您喝醉了,将我强拉了进来……”
这话离谱到了家,沈亦迟没法忍耐地回头一吼,“ntm拿老子当愣头青耍呢?有没有发生什么我会不知道?”
女人吓得浑身一抖,颤颤巍巍道:“我说的是实话!我是第一次,您……您看床单……”
沈亦迟拢了拢散乱的头发,眼里闪着暴怒的寒光,“你怎么证明是你下面流的血?”
“沈总,您为什么要这么说……”女人又哭了起来。
“够了!”沈亦迟绷紧了脸,厉声打断。
他很肯定自己没有强迫这个女人,他是醉了,不是疯了!
沈亦迟拿起床头的手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安静,老子报个警。”
“什么?”抽泣的女人顿时止住哭声。
沈亦迟挑了挑唇,冷笑,“既然这事说不清,就找民警解决,做个鉴定,要是我不清白,你让我赔钱蹲大牢都行。
可若是你胡诌搞仙人跳,看守所还缺你一个!”
他入住时留意过,这间套房在最边上,属于监控死角,不然查监控便能明白了。
女人脸色大变,惊慌地跑过来阻拦,“沈总,我还是个学生,这事要是张扬出去,我怎么生活呀呜呜……”
“你别动!”沈亦迟举高手机,沉声吼。
“沈总,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沈亦迟凛声质问,表情全是嫌恶。
女人被他浑身的戾气吓到了,她不敢去碰他,昨晚他晕倒都不敢。
她解开沈亦迟的衬衫时便吓到了,紧实的胸膛上纹着好大一条巨蟒,盘踞的粗壮蟒身上鳞片仿似闪着冷硬的光泽。
蟒信子殷红扭曲,竖瞳透着森冷的寒意,邪魅可怕得让人不敢亵渎。
她还是个学生,没接触过这样的人,光线昏暗中多看一眼都不敢,总觉得这冷艳的人会化成恶鬼,突然掐死她。
于是胆战心惊地在沙发蹲坐了一晚,想着早上赶紧把人忽悠完就溜……
“我洗过澡了……还能测出来吗?”女人思绪回拢,弱弱地小声询问。
沈亦迟冷笑一声,冰冷的眼神像刀子,在人脸上剜来剜去,“你不是说我强j你吗?倒是有闲情洗澡?
没关系,老子会提醒他们扒开仔细点测!”
女人扁了扁嘴,他这人长这么好看,说话怎么这么可怕粗俗呢?
“呜呜……你不信就算了!”女人抹了抹泪,捡起衣服不管不顾地冲出了套房,她是要当富太太的,可不想自毁前程。
“跑什么?回来!还没讲清楚!”
沈亦迟没料到她能跑这么快,不爽地喊,他还没问出幕后指使呢!
*
林霁一边补妆一边出了房门,身后跟着拉行李箱的秘书小高。
林霁欣赏着化妆镜里的眼线,余光冷不丁瞥见了一抹黑影。
“啊!阿迟你站在这做什么?吓死我了!”
林霁瞪大眼看向默不做声倚着墙的沈亦迟,脊背一阵发凉。
“我房间里的女人是你弄的?”沈亦迟站直,潋着寒光的高定皮鞋缓步逼近。
阴沉的脸上肉眼可见怒意翻腾,林霁怀疑他马上就要揪起她的衣领。
林霁打起精神,强自镇定,“什么女人?你房间里有女人?
几岁了,还这么有精力!一晚上都不能忍忍?”
“不是你指使的?”沈亦迟问,眼睛没眨一下,像某种野兽窥伺着猎物般,紧紧盯着她。
“什么东西?我可没指使你睡女人!”林霁推了沈亦迟一把,看起来理直气壮。
沈予迟眉心紧蹙,吼道:“闭嘴!我没睡!”
只是被脱了上衣……可他还是脏了啊!他一个有妇之夫被别的女人看了去!
沈亦迟忍无可忍,“啊!”
他怒吼,抬脚猛地踹飞了一旁的金属垃圾桶。
他抓乱了头发,不知怎么发泄,只得用力甩掉外套,气急败坏地跺着脚走了。
林霁胆战心惊,捂着胸口偏头问小高,“他相信我了是吧?”
“大概是。”小高抹了把冷汗。
“你看到他刚刚那个眼神了吗?一副要把我杀了的样子。”
“是……很危险。”小高点头。
“不管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林霁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可那个女学生好像没成功。”小高小声提醒。
林霁冷嗤,“有什么重要的,我们把事情变成真的就好了!”
*
沈亦迟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心里更是恶心,他一整天都没进食,一回老宅就火急火燎地先找裕妈做法……
“呃!……啊!……嘶呼……”
温韶倪下班后,一进厅门就听到了难以描述的声音,她放下包包,困惑地循着声音往后廊走去。
温韶倪隔着半开的滑动门,先看到了后廊木地板上放着的火盆,火舌在冷风中疯狂窜动。
一股奇怪的氛围弥漫在空中,温韶倪拉开门,便看到赤膊抱着衬衫的沈亦迟。
还有身后脸色铁青的裕妈,裕妈正在往沈亦迟背上甩柚树枝,嘴里还念念有词。
沈亦迟忍不住瑟缩,头发上沾着盐巴的窸窸窣窣往下掉,好不狼狈。
温韶倪睁大了眼,惊异地问:“阿迟,裕妈,你们在干什么?”
“太太别紧张,少爷说遇到脏东西了,这是在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