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板一走远,林婉珍脸上的笑容顷刻消失。
敏珠注意到自己小姐秒变的表情。
“小姐,你是不喜欢这套新娘彩妆?”敏珠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嗅了嗅手腕上的香氛,还有些陶醉在刚刚抹上去的晚安香水好闻的味道里。
“拿盆水来,本小姐要洗手,还有敏珠你也去把刚刚抹的香水洗干净。”林婉珍冷声吩咐。
“为什么啊,小姐,敏珠觉得这个晚安香水好闻得很呐。”敏珠可不舍得洗掉。
“叫你洗你就洗,哪里来的这么许多废话。”林婉珍。
敏珠见自家小姐真的不高兴,只好哦了一声去洗手。
这晚安香水中有古怪,精通药理的林婉珍在第一次闻的时候就知晓。
它其中掺杂了慢性迷药的成分,只不过这迷药被香水浓烈的香氛给覆盖,好精妙的手法,一般人不会察觉到,只会被这奇妙的香水味给蒙蔽,而忽略其中若有似无的迷香味儿。
但林婉珍不是一般人,作为医者,她精通各种草药的味道,哪怕是掺杂在浓烈的香水中,她还是可以把它们从中分辨出来。
这种慢性迷药不但会随呼吸进入人体体内,还能从皮肤中渗透进血液中,主要功能是随着一点点深入血液中后随着血液的流动进入人体大脑,控制人的中枢神经,让人昏睡不醒。
但这个过程极为缓慢,所以,此刻迷药还没渗透进她们的肌肤,进入血液,只要洗净就好。
林婉珍把西海叫来,支开胖丫头敏珠,她怕敏珠知晓了会害怕,把宁掌柜的古怪一五一十地告诉西海。
并把她断定宁老板今夜一定会夜闯她贾府的猜测一并说了。她需要西海帮助她布置一个请君入瓮局等着宁掌柜来钻。
“珍儿小姐,事关重大,恐怕得告诉王爷,让王爷来定夺。”
“不用,区区一个宁贼,本小姐定能搞定,不用劳烦王爷。”林婉珍嘴上硬气却透着一丝隐隐的委屈。
她还在生南宫洵的气,他不上门跟她道歉,她绝不给他只字片言,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么。
“这。”西海有些担心,但还是没有忤逆林婉珍的想法。
南宫洵这几日不是不想来看自家小女人,而是他真的被事务缠身,忙得焦头烂额,无法脱身。
他要查西京少女掏心案;
南疆出现部落做乱,八百里加急军报一封封地被送入荣王府,恐怕不久的将来,他可能要亲自带兵上南疆战场。
端木皇太后、端木大人和小皇帝从皇陵入手,开始查南宫洵和林婉珍。他得安排暗骑营的人马时刻关注端木团伙的动态。
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虽然人没去贾府,但加派了贾府的守卫。
这天夜里,林婉珍打发敏珠上别的院子休息,只说她夜里呼噜太响,影响她休息,实际上是怕她在院子里碍事,影响她和西海拔刀的速度。
小姑娘的院子里早早地熄了灯。
床上的锦被里头,躺着的是个林婉珍用被子蜷成的假人。
西海手里紧握着一把佩刀,如果来的宁掌柜是个人,他就用手中的刀让他就范;
南海手中握着司喆送给林婉珍的法器,降魔杵,如果来的宁掌柜是魔,他就用降魔棒敲碎他的魔脑壳;
而林婉珍胸前挂着的是戚子夜给的妖铃玲,如果来的宁掌柜是妖,她就摇动妖铃玲让他不敢近身。
三人蹲在屋子里的暗处,大气不敢出一声,三双眼睛在黑暗中紧张地盯着闺房的门窗。
直到大半夜,除了窗外的蝉鸣青蛙叫,没有任何动静。
西海被蚊子咬得够呛,对珍儿小姐的猜想产生了怀疑。
“珍儿小姐,你说宁掌柜今夜真的回来么?”西海小声问道。
“相信我,肯定来的。”林婉珍用更小的声音道,“别出声啊,他就快来了。”
南海则撇了撇嘴,心想,是不是真的啊,这大半夜的让他缩在墙角陪她喂蚊子,珍儿小姐是和西海待久了,变得和他一样,越来越不靠谱了。
他看了看窗外皎洁的月光,心里暗自揣摩,不知道王爷收到他差人送去荣王府的信没有。
素来心眼子多的南海还是瞒着林婉珍,偷偷差人送信给南宫洵和他汇报贾府今天发生的事和珍儿小姐的猜想。
南宫洵和齐维舟子时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从皇宫回到荣王府。
他和小皇帝在养心殿召集着军机大臣商讨了整整一天南疆一触即发的战事,看来这场战争是剑在弦上,不得不发,难以避免。
还有他害怕和林婉珍分别,他本打算处置了端木一党和西京少女掏心案后就给小女人办一个大月王朝最为风光的婚礼,他想给珍儿最好的一切,他要让他们的姻缘传为大月国的佳话。
若是出征南疆,不知何时才能回到西京。
他南宫洵难道就如世人所说,是个天煞孤星,他想成个亲,怎地就千难万难。
书房里,南宫洵一脸黑沉地扶着额,他不是惧怕战争,将军本来就属于战场;他是害怕百姓遭受战争之苦,毕竟有战争就意味着杀戮,就以为这妻离子散,就意味着流离失所。
“洵哥,就让阿舟陪你上南疆。”齐维舟眼神里亮晶晶,透着忠君报国的正气,不过他忠的君是他的好洵哥,可不是高高坐在庙堂之上那什么都不会的小皇帝。
南宫洵缓缓抬起头来,用一种极其信任的目光看向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兄弟。
“好。”南宫洵郑重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字。
“报。”一声急促的声音进了书房。
“王爷,刑部急报,现已查明,那几位受害少女在死前均去过一个叫朝颜坊的胭脂水粉铺子。”
南宫洵闻报,暗叫不好,不晓得珍儿是否拿着他给的那张订票去过朝颜坊。
他只是想买胭脂水粉讨她欢心,没想到那个朝颜坊里可能藏着凶手。
不行他得去贾府一趟。
“王爷,南海差人从贾府带来给您的信,管事的进门交给他一封信。
南宫洵接过信,齐维舟看见他的脸越来越黑沉,看信的手开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