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开始就注定是个不会成功的任务。
月暮莹从刚开始就放弃任务,争取最起码保住自己的性命。
在如今看来,是最正确不过的决定。
才开阔的思路,似乎又被堵上了。
本以为能有突破,可一切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她依旧无从得知那百分之一的原因。
既然这样……
直接问不就行了?
有嘴不问,那嘴长了干嘛?
鸣人都这么实诚过头了,她要是再藏着掖着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
月暮莹静静听着鸣人和她讲完了他前世的遭遇。
大致走向听起来和系统告诉她的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只是月暮莹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出现在鸣人上辈子被背叛之后,还和他一起重新建立了忍界的秩序。
创造了一个和平的时代。
“我的理想达成后,你就突然消失了。
在离开前,你和我说过我们会再次见面,但你会忘记所有的一切。
还让我相信你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站在我这边,就算是与整个忍界为敌。”
听完之后,月暮莹沉默了。
难道自己真的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
“你怎么确定的那个人就是我?”
“这个嘛……”鸣人仰着脑袋,靠在了座椅的靠背上,“直觉。”
上一世,月暮莹和他说过,就算背叛整个忍界,也会站在他的这边。
她做到了。
不止是上一世,还有这一世。
而且他也早就察觉到月暮莹的不一样。
从突然出现,再到突然消失。
包括离奇的死而复生……
她的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谜。
上一世的月暮莹仿佛已经看到未来,预知了这一世会发生的事情。
而这一世的月暮莹即使没有上一世的记忆,也照样加入了【罪】,同他站在了整个忍界的对立面。
不仅如此,在听到他说自己带着记忆轮回了一次的时候,也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实。
正常人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第一反应不应该是觉得他疯了吗?
可月暮莹却没有半分犹豫就接受了这套说辞,甚至没有产生质疑。
月暮莹再次沉默了良久。
原以为自己手握剧本,没想到真正手握剧本的另有其人。
“鸣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为什么你没有选择报复这个背叛你的忍界?
那时的你应该是有足够的力量的吧。”
血洗忍界,这才算得上系统贴给他“黑化”的标签,不是吗?
可鸣人却没有这么做。
他从自己的身上看到了这个忍界的残忍真相。
“因为我的梦想是创造一个人人都能互相理解的和平世界。”
仇恨除了不断滋生战争之外,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
为此,他愿意背负起所有人对他的恶意和仇恨。
只为让发生在他身上的悲剧,不再重现。
至此,月暮莹似乎终于明白那百分之一的真相了。
鸣人的黑化值根本不可能会达到100%。
就像他不会选择血洗背叛他的忍界,反而用另一种方式,彻底断绝发生在他身上的悲剧再次重演的可能。
思想高度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啊!
就算这个方式很极端。
是以让人们无法反抗的恐惧镇压,让所有人不得不团结起来对抗唯一的敌人。
鸣人要是自私的利己主义者,说不定就真的为自己报仇,而不是想着从根源去解决问题。
那1%,是鸣人的人格底色。
是唯一不会发生改变的东西。
“虽然你不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但还是谢谢你选择站在我这边,像从前一样。”
鸣人突然朝着月暮莹伸出了拳。
月暮莹释怀一笑,仿佛所有悬在头顶的利剑终于消失。
她的性命,在这一刻终于完全属于她了。
“毕竟我也是【罪】的创始人呢,不是吗?”
月暮莹调笑着握拳和鸣人的拳头碰在了一起。
“以后继续一起走下去吧。”鸣人也笑着回应。
但月暮莹却狡黠一笑,故作为难道,
“真可惜啊,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见习成员,指不定哪天就被踢出【罪】了呢。”
“那你可要更加努力了的说,再不斩的考察可是很严厉的。”
鸣人像是没听出月暮莹的调侃,依旧认真回答。
“就算是创始人也不能通融通融吗?
说起来,再不斩的资历还不如我老呢!”月暮莹抿着嘴,认真道,
“要不也让他也从见习成员开始?”
此时,终于和水月“友好切磋”完的再不斩突然感到了一阵恶寒……
鸣人耸了耸肩,“嗯……但这是只我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其他人都不知道你是【罪】的创始人之一。”
月暮莹:“很有道理,下次别说了。”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回互相拌嘴着回到了家。
重来一次,再次敞开心扉之后,鸣人感受到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羁绊。
大家都是为了改变这个破烂的世界而聚在一起。
为了毁灭再重建。
一群犯罪分子,各怀心思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对抗着这个世界的不公和痛苦。
回到家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回房间休息了。
说实话,今天的确是很累的一天。
经历了很多疲惫之后,月暮莹只想赶快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
她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
进入房间关上房门的同时,隔壁的房门也打开了。
佐助拿着一盒药膏站在月暮莹的门口,站了良久之后,才敲响了房门。
“叩叩——”
无人应答。
“叩叩——”
敲击之下,门微微开了一条缝。
月暮莹倒头就睡的本事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她原本想着先躺着休息一下再起来去找佐助的。
因为偶然遇到鸣人有话要说,她就让佐助一个人自己先回来了。
可谁能想到,脑袋一碰上枕头,她就再也起不来了……
见月暮莹似乎已经睡着了,佐助放轻脚步走了进来,然后静静蹲在了月暮莹的床边。
上一次这么看月暮莹还是在三年前。
那次他像往常一样找月暮莹练习,她却练体术练得满身疲惫。
最终还是他背着把她送回家的。
在回家的路上,月暮莹居然在他的背上放心地睡着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月暮莹睡着的样子。
让人也随之心安。
佐助的目光游走过月暮莹的额头、眉毛、鼻梁、嘴唇、下巴……
最终落在了她的脖颈上。
他就是为此而来的。
佐助打开了药盒,用手指粘了药膏,轻轻涂抹在月暮莹脖颈的印子上。
一寸一寸,无比轻柔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