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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回:江岸佚事

话罢,小樱翘动鼻头,一脸的神色表示狐疑,于是乎鼓囊着腮帮子来回瞅了瞅,企图找到挑刺儿的理由。无奈对方的动作规规矩矩,态度较为诚恳,一时半会也发现不了什么?

随后暂时放下警惕,以小腿无力为由,再度让其背着前行。

大约行径了半盏茶的时间…

两人互相依偎着取暖,一步步循着气味指向,最终走出了山林路段。

两侧的杂树相继退去,景色更替,视野豁然变得开阔,一条南北走向的单一路线赫然在目!他们处于山坡的腰部边缘,上方为参差不齐的绿色松柏,下方是低洼的树林,可见山脊处汇聚的溪流;若是站在高处的石头上,抬头眺望前方,隐隐能够瞧得树林附近的江河。

这时候,空气中的味道呼之欲出,内。

遁循着从飘乎的香味,凌一和小樱忍不住嗅嗅,被迷的如痴如醉。透过林子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江岸有一口小摊,那里忙碌的小二动作不停,正不断传来吆喝声——

“卖早食咯!卖早食咯!

“快来看快来瞧,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新鲜出炉的面条和馄饨,纯粹手工擀面制作,热气腾腾哟,买不到的吃亏,买到了的实惠!”

二人视线交织,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想法,索性不再停留,迅速朝岸边而去。

经过一番波折来到一片枫林。

时节临至,周围的枫树寒风孤立,呈现光秃秃的面貌,枝头的叶子尽数凋零,仅剩下少许摇晃。四周的路道颜色如一,接连被扇叶铺满,犹如给地表穿上了一层橙黄大衣,远望去林地异样显赫,的确是一番景色。

可惜来访之人饥肠辘辘,并无欣喜观赏,立即沿着小道,来到了江河口。

侧目而视,岸边确实有一位摊贩!

那里搭建着一个避风的草棚,背面倚靠山坡,内部摆放三四张桌子,外头燃烧有一口大锅,旁边堆积土灶熬汤。在小二的经营下,灶台火焰熊熊,简陋的棚子热气十足,断断续续有沸腾的水汽飘荡,给周围的山林平添了一份生气。

因为大力吆喝,临近江面捕鱼的船家陆续吸引到访,共六艘小型船只,计有十人:

其中两条船的顶部破开,借助芦苇草缝补,两条船板破裂,利用鱼胶粘合木料修位,一条竹篙插在船尾,一条竹篙断裂,摆放在船头。目光缓缓投开,会发现光顾小摊早食的,几乎都是一些上年纪的渔夫,有说有笑。

这号人来自河岸边的村子,仿佛已是形成了共识?

见状,岸边的二人馋嘴不已。

较是小樱迫不及待,情不自禁的吞咽喉咙,一刻都不想等待。倘若是以时辰计算的话,昨日昏迷了将近一整天,期间除了吃点水和丹药,都未好好进食过?!

紧接着打发男人前去买来。

而她可不会闲着,小心翼翼走到河边,然后搓搓手心,鼓起勇气舀起水,开始作简单的清洁脸面。

然而由于一心专注,并没留意到身边的地面,有几颗形状诡异的歪脖子柳树,树条枝叶垂落江边,深深扎入水面。使人奇怪的是,明明眼下隆冬时节,树干却仍然冒发出绿枝嫩叶,恰似含苞待放,顶端长有尖尖的芽头…

且看另一边。

当凌一来到小摊之后,立刻阐明了来意,这位小二很好说话,动作利索,也不管是不是常来的船家,扣上一碗白菜汤和一碗馄饨,表示可以先赊账。

其心中窃喜,没想到如此容易,遂即刻端回。

柳树下方,小樱简单的洗漱完毕,眼看对方收获而归,匆匆接过两碗。

遂凑近鼻子深吸一口热气,缓缓展露出一副满意的面容,待两三口白菜汤下肚,整个肠胃纵然蠕动,身子立马变得暖和,就连手脚不觉祛除了冷意!

不出几个呼吸的时间,小樱大口喝完汤水,十分有食欲感,扑面的水汽熏得脸色红润。加之馄饨耐看,色香俱全,让自己直咽喉咙,即刻准备开动,少时又转身躲到一边坐着,可不能被看到出丑的样子。

几口咬下去,忍不住地呻吟。

“嗯,好吃…”

柳树旁边,女子狼吞虎咽的吃了几次,嘴里直念好吃。现今胃口这么好,不知是不是厨子有点能耐,还是因为太饿的问题?

眼看着对方吃的这么香,凌一咬咬牙,也被这股香味诱惑,寻思着吃上一碗,之后照着样子洗洗脸,重新返回了面摊。

站立小摊前方,得以近距离观察:

侧面是一处避风的草棚,颇为简陋,两口锅架在火砖堆积的土灶上。

小二动作娴熟,手握一双长筷子来回搅动,连连拨开汤面的青菜叶,等把控好熟度,立即用竹筛舀起面条,然后配合放入碗中,洒落辣子油、调味料和盐,这一碗面条就此出炉。

有位年迈的渔夫走来,朝着木匣子里丢了五文铜钱,理所当然的端到一旁的桌子,开始大快朵颐。

此景此情,自身早就按捺不住,欲望开口索要。恰恰是这关键时刻,脑海中灵光一现,忽然想到了一个疑问——

他至今清晰的记得,昨日遇见的老道士留下书信,说是有人载自己前去想要的地方?眼下按照指明的路道来了,还在荒废的村子歇息一晚,在沿途的路上,本人有过仔细打量,周边尽是荒野山岭,高坡地带,边缘鲜有人家,唯有一条大江河流通。

真是说起来,就只剩下岸边的摊点,莫非这小二就是老道士所言的人?

心里怀揣着疑虑,又是贴近了距离,为证明猜想属实,便小声询问道:“诶,小二,你这是要去万鬼窟山嘛?”

“万鬼窟山?问这个作甚…哟,原来是你呀?!之前小人接到过通知,说是有位贵客要去什么宁阳镇,脸上有刀疤模样,如此照看,与你的情况颇有几分相似哟。”

“对对,就是我要去。”

闻言,凌一忽的惊喜,真是来的巧不如来得妙,那老道士果然神通莫测,还真的有人前来载渡。

而得知来者的身份后,掌厨的小二眼前一亮,立刻眉开眼笑的,遂看了看后面不远处的女子,心中已经料想得到,这两人皆是此次渡船的贵客。

不多时蹭蹭围裙,揩去手上的油污与面粉,恭敬地朝对方拱手作揖。

“哟,客官,您早说嘛,刚刚小人言语尚有失敬,还请多多见谅,咱们相遇就算一场缘分,称呼我为小叮就行。”

“无妨,这乃人之常情,哪里会介意。”

“多谢,多谢客官体谅。您可真是心胸宽广,肚子里能撑船,不像上次的那人一样,态度傲慢,脾气暴躁,嘴里的话凶得要死!我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干完这一单又能吃饱好久了,对您得好生相待着。对了,客官,如果您不急一时的话,可否把那东西拿出来,让小的确定确定,之后也好拿东西回去交差?”

“啧,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