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寄存处)
跟着几人来到了一片荒郊野岭外。
“希诺宁,准备好了吗?”
希诺宁检查着仪器和道具:“嗯,稍等,我看看…好了好了,我这边的准备都完成了。”
茜特菈莉看向了荧妹:“我待会儿就站在你身边,检查你与地脉的连通情况,这个过程不会很长,不过你需要注意一件事。”
“检查的原理和「灵觉髓石」有些相似,听说上次你们在使用的时候,发生了很危险的情况。”
派蒙点头:“对啊,深渊力量一直往外冒,要不是恰斯卡果断地破坏了「灵觉髓石」,维查玛恐怕就被完全侵蚀了。”
“嗯,我就是担心这个。深渊的元凶依然盘踞在夜神之国深处,它的力量依然一刻不停地在破坏地脉。”
“虽然你的深渊抗性非常强,但如果你有任何不适的情况,请告诉我,我会马上停止这次的检查。”
“如果我感觉到不对劲,我也会立刻停下的。
荧妹倒是不在意:“小小深渊而已,不如担心外溢出来的深渊污染。”
“我会用元素力清理掉那些外溢的深渊力量,放心,这就像谁都知道「野餐结束后要把垃圾全部带走」一样。”
“希诺宁,我这边也没问题了。
奶奶又叮嘱道“派蒙,稍微离远一点。”
“哦,好!”
“准备开始。”
荧妹将古名拿出来后,茜特菈闭上双眼,开始干活。
四周的气息开始流动起来。
派蒙惊讶道:“呜哇,好漂亮的光,我记得「灵觉髓石」刚刚打开的时候就是这样。”
茜特菈莉仔细感应着:“地脉的连通情况…良好,我能感受到夜神的存在。”
“你的灵魂真的非常强大,存在感很高,甚至能和夜神比肩…”
“夜神完全接纳了这块新造的古名,也承认了你作为古名拥有者的身份…也对,毕竟整件事都是经由她的授意。”
“接入之后,地脉的运行也很平稳,没有产生任何意料之外的波动。”
“怎么样,你感觉还好吗?”
荧妹很平静:“一切正常。”
希诺宁:“这么看,好像没什么问题,这个古名可以派上用场,太好了。”
但是很快,林煜一感觉到了什么:“小心。”
四周开始涌入一些透明的鬼影。
派蒙:“喂,你们看,有什么东西好像聚过来了。”
茜特菈莉对此无所谓:“不用慌张,派蒙,由于地脉破损,会有一些像是灵魂的东西外溢到地面上。”
“你可能会觉得见到鬼了,但这也只是因为这个仪式而产生的特殊现象,它们能短暂地被任何人观察到…”
但很快茜特菈莉意识到了不对劲:“不对,怎么会有这么多!”
“回…家…”
“这个…方向…”
茜特菈莉连忙喝道:“检查已经完成了,希诺宁,赶紧停下来!”
“知道了!”
派蒙一惊一乍:“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茜特菈莉不愧是萨满一类,很快便想通了原因:“我明白了,不只是外溢,这附近的灵魂好像都被吸引过来了。”
“附近的灵魂?”
“夜神之国日渐脆弱,它接纳灵魂的能力也出现了问题,常有死去生灵的灵魂无法回归地脉的情况。”
“灵魂一旦失去了引导,就会永远错失回归的机会,就像这样游荡,存在逐渐稀薄,直到完全消失。”
“让我…回去…求求你…”
“我…不能…消失…”
希诺宁问道:“所以,他们是察觉到了这里与夜神之国连通了,所以自发地聚集到了一起?”
茜特菈莉点了点头:“嗯,因为旅行者的灵魂太强大了,从夜神之国传来的回响也特别强烈…”
“这里并不只有没能回归地脉的灵魂,还有从夜神之国外溢的灵魂,不属于纳塔的灵魂,太复杂了。”
派蒙担忧道:“这、这…平时都看不到他们,原来已经这么糟糕了。”
荧妹看向奶奶:“我们有办法救他们吗?”
“试试看吧,将灵魂送入夜神之国通常需要很复杂的仪式,我们没有时间准备,他们也没有时间了…”
“正是因为这样,欧洛伦才有成为「载体」的必要性。”
“他对灵魂的感知很强。即便在那之后,他也一直在纳塔四处游历,尽可能地将这些迷失的灵魂送入地脉。”
“但更多的时候,还是感知到这些灵魂的存在却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痛苦地消失在大地之上…”
希诺宁:“一个一个救,终究是来不及吗?”
茜特菈莉:“嗯,但能救一个是一个,如果就这么消散,他们就再也没办法成为其他的生灵,再度降生在纳塔。”
茜特菈莉:“这才是真正的孤独,真正的被世界抛弃…”
“不过,我们还有另一张底牌。”
顺着她的目光,几人看向了已经开始行动的另一位三次元的少年。
“叮铃铃——”
“三魂归左,七魄向右——”
三清铃清脆的声音于几人耳边回荡,息灾枪尖挑起张燃着的黄符,火星在夜风里炸成金线。那些半透明的腐烂的影子被金线牵引着挤成一团,隐隐浮出千百张痛苦的人脸浮雕。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窍未临;河边野外,荒庙庄村;公庭牢狱,坟茔山林;虚惊诉讼,失落真魂。收魂附体,助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受命童子送魂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林煜一边念着咒,边开始将那些孤魂收进自己的葫芦里。
“我只能先把他们收在一起暂时保留着,之后再看怎么办吧。”
“分头行动吧,我负责这边,你们去那边看看。”
说罢,少年又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荧妹看向身后的人:“赶紧行动起来吧。”
派蒙:“好的,走吧,我们去看看还有谁可以救!”
在林煜一忙碌的同时,另一队人也前往了别的方向。
“你、你是…维查玛?!”
看着眼前透明的灵魂,派蒙直接愣在了原地。
这位是之前在深渊战场上有过几面之缘的讯使。
“无比熟悉的感觉…原来是你们。”
“没想到我们再次相见,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维查玛转过身来,淡然道:“「灵觉髓石」的事,谢谢你,茜特菈莉,我终于有机会当面和你道谢了。”
茜特菈莉有点疑惑:“别说这些了,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荧妹很快猜测出原因:“难道是因为那场大战?”
“悬木人,对,那个时候的悬木人…!”
维查玛似乎并不在意:“不用为我难过,对我来说,可能是实现了一个梦想吧。”
“我错过了属于我的「巡夜者战争」,但这次我抓住了机会。”
“我侦察到了深渊魔物出现和进攻的方向,把最安全的撤离路线告诉了部族的首领瓦伊纳。”
“能够利用钩爪能力的部族成员从空中先行撤离,另外的人则集结起来,采取从正面突破的方式。”
“我为了给大家提供情报,在部族内坚持到了最后一刻。”
希诺宁自言自语道:“…毫无疑问,你是伟大的英雄。”
“谢谢,但这并不重要,我是什么都不重要。但是部族人的未来,纳塔的未来非常重要。”
“我已经没有什么愿望了,这场战役,让我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而且,我也可以和穆尔科回到同一个地方,见证纳塔的新生…我原本是这么想的。”
然而,这位年轻的小伙叹息道:“夜神之国,拒绝了我。”
派蒙:“唔,你这么了不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茜特菈莉连忙解释:“抱歉…但你相信我,这不是夜神的本意,地脉已经不堪重负,就连「还魂诗」都会出现异常…”
维查玛也能理解:“我知道…她只是,有心无力,对吧?”
“我明白,我明白,只是这件事恰好发生在我的身上,很像是命运的嘲弄。我…最后也没办法和我最好的兄弟相会。”
茜特菈莉很快便否定了:“不,没有这回事。距离那场大战的时间还不长,夜神之国的门应该还没有对你完全关闭。”
“给我一点时间,我来想办法。”
“这、这真的能做到吗?”
“不管能不能做到,试了再说,没人能接受英雄最后的结局是这样吧!”
茜特菈莉上前一步,开始催动体内的力量。
她是生活了接近二百年的老萨满,有这样的秘法,并不意外。
维查玛仔细感受着体内传来的力量:“这种感觉,这就是夜神之国吗?”
“呼,成功了…看来这个方法对你是有效的。”
“谢谢,真的特别感谢你,传闻中你是个特别难以交流的人,我看完全就是胡扯…”
“哼,那是当然。”
少女傲娇转过头,“祝你早日回到我们身边。”
“我想问问,他们…能像我一样得救吗?”
“……”
派蒙愧疚道:“对不起。”
“不用道歉,不用道歉,这种时候谁都没有错,大家都在尽力而为。”
“我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我最后的愿望——”
“希望从今往后的纳塔,不再有更多像这样无家可归的灵魂了。”
茜特菈莉鉴定说道:“我向你保证,地脉的事我会负责到底。”
荧妹也点了点头:“交给我们吧。”
“谢谢,你们这样的人,才真的配得上英雄这个称呼。”
“再见了。”
他的虚影消失了,荧妹几人没有言语,只是看向了走到一边的茜特菈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