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谁啊?大过年的跑这儿撒野来了!”
陈大河气势汹汹地冲到门口,
猛的一拽!
门板“咣当”一声撞在墙上,
震得房梁都跟着颤了颤。
门外,
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夹杂着几片零星的雪花。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远处传来几声零星的鞭炮声。
门口却空无一人,
只有一阵寒风卷着地上的积雪,打着旋儿往院子里钻。
陈大河瞅着这一副光景挠了挠头:
“奇了怪了,刚才明明听见有人喊,咋一开门连个鬼影都没有?”
话音刚落,
正要转身关门,
陈大河眼角余光扫到门边的旮旯里有个东西。
定睛一看,
竟然是个用黑布罩着的笼子,
像是被人故意放在那儿的。
陈大河一愣,面色一喜,
赶忙蹲下身子,伸手去提那笼子。
笼子不重,
但里头似乎有什么活物,
轻轻动了一下。
陈大河轻轻掀开黑罩一角,往里瞅了一眼。
这一瞅不要紧,
嘴角顿时咧到了耳根:
“卧槽!这老家伙,还真给老子送来了!”
一边念叨,
一边小心翼翼地把黑罩又往下拉了拉。
柱子出来正好看见陈大河提溜着笼子笑的跟个二傻子似的。
先是一愣,
接着恍然大悟:
“这是那个……这是那个……”
陈大河提着笼子贱兮兮地笑了笑:
“就是那个。”
柱子闻言挠了挠头:
“那个到底是啥玩意儿来着?这他娘的到了嘴边咋就秃噜不出来了呢?”
陈大河瞅着柱子那纠结的样哈哈一笑:
“哈哈哈……那老头儿把海东青给老子送来了!”
说完,
转头冲着门外啐了一口:
“老兔崽子,嫌打野猪输了丢人,送来面都不露就跑了,咋的,怕老子笑话你啊?”
骂完,
陈大河一转头,
正好瞅见李教授三人站在廊下一脸好奇地往这边张望。
陈大河也不避讳,
提着笼子大步走过去,脸上满是得意:
“瞧瞧,这可是好东西!海东青,听说过没?”
“咱东北最稀罕的猎鹰,万鹰之神!老子跟人家打赌赢来的!”
李教授他们仨听着这话愣了,
那女青年更是俩眼珠子瞪得圆圆的,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海东青?我这还是头一回见着呢!”
话音儿还没落地,
女青年忍不住往前探了探身子,
想摸摸这只传说中的神鹰。
陈大河眼疾手快,
提着笼子赶紧闪到一边儿:
“哎!你可得当心点儿。”
“你们城里来的大学生,一个个都细皮嫩肉的,小心别让这鹰给抓了。”
女青年被陈大河这么一提醒,
伸出去的手就那么悬在半空,
脸上“腾”地一下红了,
尴尬地把手缩了回来,
手指头不自在地拧着衣角:
“我就是想瞧瞧嘛……”
陈大河瞅着女青年一脸的羞涩挑了挑眉,
这姑娘羞答答的样子,
就像是初春里头刚开的桃花,
风一吹,雨一洒,
轻轻一碰就染上了腮红。
在自己那个年代,
像这样纯纯粹粹的女青年可不多咯。
八十年代的女孩子,
那份羞涩,那份腼腆,
让人看了心里头暖洋洋的,
说不出的舒服和怀念。
这要是放在现在,
满大街的姑娘们,哪个不是大大方方的。
哪里还有这样子的小家碧玉,这样子的青涩可人。
陈大河笑着摇摇头,将笼子放回地上一脸得意:
“这鹰性子烈,得慢慢驯。你们城里人没见过,难免觉得稀奇。”
陈大河指了指爬犁上被雪盖了一层的野猪,挺了挺胸膛:
“你们都是南方来的贵客,肯定没见过咱们东北的杀年猪。”
“今年赶巧猎到了一头八百斤的大独猪。”
说着,
陈大河冲着笼子努了努嘴,咧嘴一笑:
“嘿嘿,就是打了这大家伙才换来的那鹰!”
说完,
陈大河拍了拍手,从腰间拔出那把老猎刀:
“既然李教授决定在这儿等着,那今晚就别走了。”
“等下我去供销社打点酒,晚上啊,咱就吃个杀猪菜,乐呵乐呵!”
……
陈大河抹了把额头的汗,
拿着铁钩在猪蹄上绕了个活扣:
\"柱子哥,搭把手!\"
\"来嘞!\"
柱子应声上前,
两人合力将野猪吊上木架子,铁链子哗啦啦响。
男青年好奇的凑了过来:
\"陈师傅,我能帮……\"
话音未落,
一阵冷风吹过,吊着的野猪忽然晃动一下。
男青年吓得慌忙后退。
\"当心獠牙!\"
柱子眼疾手快扯住男青年的后领。
半尺长的獠牙擦着军大衣划过,
直接把男青年的袖子撕开了一道白花花的口子。
\"这畜生死透三天还带着煞气。\"
陈大河瞅着男青年尴尬的样子,往掌心啐口唾沫,
抄起老猎刀指了指猪前腿的一处枪伤:
\"瞅见没?一枪从左前腿蹦进去,当时就给干瘸了。\"
李教授闻言蹲下身,瞅着野猪身上挤出箭矢扶了扶眼镜腿:
\"箭头都卷刃了!这野猪皮真厚!\"
陈大河掀起野猪右耳,露出个碗口大的血窟窿:
\"谁说不是呢,瞅瞅这一箭,耳朵穿了,天灵盖没干透!\"
说着,
陈大河用刀比划了下野猪的脖颈子:
\"这畜生皮糙肉厚,四箭都没射死。最后这刀……\"
话音未落,
陈大河用刀背敲了敲野猪心口:
\"老子把攮子捅进去转了三圈半,硬是把心尖肉绞成了糜子。\"
男青年闻言扒着架子腿直发抖:
\"八百斤的野猪……就这么制住的?\"
陈大河闻言翻了个白眼,用热水浇着猪蹄:
\"你当是菜市场杀猪呢?\"
\"这畜生先是埋伏起来准备偷袭老子,后来老子眼尖瞅见了这畜生。”
“老子能让它给偷袭了?直接一枪打中了前腿。”
“没成想,这畜生凶性大发,直接朝老子和那个打赌的老头冲来。\"
说着,
陈大河做了一个弯弓射箭的动作:
“那老头,嗖嗖嗖四箭,愣是没弄死这畜生!”
说完,
陈大河用刀尖挑开箭伤处的皮肉,
带出团黑紫色血块。
柱子突然\"咦\"了一声,
顺着陈大河的刀尖看去,
野猪后颈鬃毛里竟藏着半截断箭,
箭杆上留着深深的牙印:
\"好家伙!它把箭咬断了!\"
陈大河闻言并不在意的往滚水里撒了把粗盐:
\"要不说是山里的二大王呢。\"
\"这畜生当时顶着箭伤扑过来,獠牙离我裤裆就差半拃。\"
陈大河说到这忽然笑了,
刀背拍得猪皮啪啪响:
\"老子一个猛扑骑在了这畜牲的身上,直接对着后腿就是一刀!\"
男青年壮着胆子去摸猪前腿,
指尖突然触到个硬物。
剥开凝血,
赫然是颗变形的手枪弹头。
李教授凑近一瞧,
对着男青年低声道:
\"仿54手枪的7.62圆头弹!\"
\"怪不得能打穿野猪的膝盖骨。\"
李教授的声音很小,
但陈大河的耳朵很尖,
手一顿,
眼一眯,
没有说话,
转头瞅着柱子:
\"柱子哥,刮猪毛要顺着毛囊走向刮,手腕要活。\"
柱子闻言刚刮两下就划破了猪皮,
油花混着血水溅了一身。
陈大河瞅着白眼直翻:
\"我说柱子哥,你这手法喂狗,狗都得嫌塞牙!\"
说着,
陈大河一刀剖开腹腔,
所有人都倒抽冷气——心脏位置赫然是个拳头大的空洞,
碎肉挂在肋骨上像风干的腊梅。
陈大河瞅着众人惊讶的表情比划了一个转腕的动作:
\"我攥着刀把这么一拧,热腾腾的猪血喷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