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怔仰躺在绮香阁对面房屋的屋顶上,凭借过人的耳力和视力偷看对面美人的一举一动。
谢怔也知道这举动变态了点。
但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还不确定华榆是不是他老婆,万一有天确定不是,而他又经常出入绮香阁,传到老婆耳朵里,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谢怔自认自己是个守男德的男人,这种可能引起老婆误会的事,他打从心底里抗拒。
至于谢怔为何要来偷看,则是因为他要看看华榆有没有一些和老婆相似的地方。
前两个世界,无论身份再怎么变,他家老婆总有一些小习惯是是始终不变的。
比如他老婆思考时,习惯手握成拳轻轻敲着什么,遇到开心事,嘴角会微微上扬,会先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小弧度,然后才会肆无忌惮的笑。
不开心时,又总喜欢找人说话,哪怕没有回应,也能絮絮叨叨,但说的又不是惹他不开心的事,而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想着想着,谢怔的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原本冷峻的面庞此刻也仿佛透着丝丝缕缕的温情。
楼里,正查看账目的华榆微微皱了皱眉,总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视线犹如实质,让她有些不自在。
她搁下手中的账本,抬眼朝四周望去,却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她轻声唤来身边伺候的丫头,“秋实,去把窗关上。”
小丫头疑惑的啊了一声,“姑娘,这窗不是刚开的吗?”
华榆掩面轻笑了一声,并未过多解释什么,只不过有个胆小的贼子在偷窥呢。
仔细想想,最近会来偷窥她的人也唯有一人而已。
她无仇人,以前也没有被偷窥的经历,变数唯有那人。
她微微叹了口气,神色间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疲惫,“风有些大,吹得我头疼。”
秋实虽满心不解,但还是听话地走到窗边,将窗户缓缓合上。
“秋实,你先出去吧,我有些累了,想再静一静。”华榆轻声说道。
秋实虽有些担心,但还是听话地退了出去。
华榆起身,缓缓走到屋内的屏风后,那里有一张软榻,也放着一把她平日里最爱的古琴。
她轻轻抚过琴弦,心中默默想着,那人会直接走了,还是忍不住进去看一看呢。
就在她指尖接触到琴弦的前一秒,外面传来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极力克制自己的行动,生怕惊扰到什么。
华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她猜得没错,外面的人还是进来了。
“阁下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华榆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几分笃定,在屋内悠悠回荡。
屏风后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后谢怔缓缓现身,神色间带着些许尴尬与局促。
“华榆姑娘,多有冒犯,我……”
华榆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抬眸静静打量着谢怔,眼中满是探究。
“公子……有些意思。你看我的眼神一时热切,一时……避之不及?”
“我有什么地方,让公子如此纠结?”
华榆微微歪头,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目光紧紧锁住谢怔,试图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什么?
但谢怔依旧神色如常,“华姑娘莫怪,是我失态。只因你与我思念之人有几分神似,一时情难自抑。”
他声音平稳,不见丝毫波澜,唯有眼底深处那一抹眷恋,泄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情绪。
“哦?思念之人?想不到谢公子年纪轻轻,竟也有了心上人。”
华榆语气舒缓,带着几分饶有兴味的试探,“只是不知是怎样的女子,能得公子这般深情?”
她起身,莲步轻移,走到窗边,抬手轻轻拨弄着垂下的窗幔。
谢怔望着华榆的背影,脑海中回忆如潮,“他不是女子,若华榆姑娘是男子,定与他有八分相似。”
谢怔说的相似,并不是指和前几个世界的华西相似,而是谢怔梦镜中影影绰绰的身影。
看着华榆,谢怔莫名有一种感觉,华榆和他老婆原本的样子至少有八成像。
这种感觉来自于一次梦境,一次和幻妖幻境中一模一样,甚至更加清晰的梦境,只是依旧看不清梦境中男子的面容。
谢怔一次次的自我剖析,自我怀疑,再联想到1069的隐瞒,还有还梦境中相似的身影,让谢怔觉得不要把性别卡得那么死。
老婆一直未出现的原因,很大可能是已经出现过了,线索一串联,华榆是老婆的可能性最大。
这个想法一旦在脑海中生根发芽,便再也难以抑制。
他微微一顿,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我的爱人,他笑起来有个浅浅的酒窝,做事果敢又细心,和姑娘专注看账本时的模样很像。”
华榆的手指猛地一僵,她若无其事的转过身,眼中满是惊讶与疑惑,上下打量着谢怔,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
“谢公子这话,倒是稀奇。这世间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谢怔温和的看着华榆,像是透过华榆在怀念什么,这一刻的谢怔,眼神中有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深情。
华榆突然觉得心里酸涩难忍,那些不明原因的复杂情绪,像是被谢怔的目光悄然点燃,迅速蔓延开来。
她垂眸避开那深情目光,声音不自觉有些发闷:“谢公子,这般看着我,实在不妥。”
谢怔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歉意道:“华榆姑娘,对不住,是我太入神了。”
华榆微微别过头,她觉得自己此时的表情应该不怎么好,她不愿让谢怔看见。
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常,却还是带了几分生硬:
“谢公子,今日天色已晚,我还有些琐事未处理,怕是无暇再招待公子了。”
谢怔一怔,旋即明白华榆这是在下逐客令,他不明所以,但也不好继续打扰,本来就是他冒昧前来。
“是我叨扰了,华榆姑娘。”
他微微欠身,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