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饱和顿顿饱的道理他们是懂的,他们又不是苏知青和宋知青那样的蠢货和白眼狼。
给意丫头分的那些鱼和肉,即便收回来匀给他们,他们的肉也不会多出多少。
傻子才会为了那一两口肉斤斤计较,毕竟意丫头现在本事这么大,还嫁了个有本事的老公,说不定哪天又能带领他们吃上肉了。
为了那一口肉得罪意丫头不值当!
有婶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一拍大腿“哎呦”一声道:
“我看呐,意丫头不只是旺自己的兄弟,还旺咱们所有人呢!你看呐,因为意丫头,咱们今年都吃上肉了,明年呐,队里准备通电了。这十里八村的,都还没有哪个村子通上电的,咱们沈家大队是第一个!”
“不仅这些,还有呢。自从意丫头毕了业,在公社当上老师后,就给自己的兄弟找到了工作,机械厂扩招咱们大队又有不少后生考上了,现在整个公社里头,就咱们大队出的工人最多!”
“就是!现在出去一说咱们是沈家大队的,谁不羡慕我们?”
“我记得怀川那孩子也是和意丫头结了婚后升职的吧?”
这边大家越说越是激动,那边,苏音婉却是越听面色越是扭曲。
旺个屁!
怀川哥能升职是他自己的本事,与沈知意有什么干系!
自从碰上沈知意后她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
这明明就是个扫把星,沈知意克她!
有婶子看到她表情,努了努嘴。
也不管她,直接对一旁的宋怀玉道:
“宋知青,你别不服气。意丫头虽然不上工,但她起码不会给我们添乱,反而还会给我们带来赚钱的路子。你呢?你就说说你和苏知青来的这半年里,拔了我们多少稻苗,又弄坏了我们多少地豆?”
下乡这么久,两人对稗草和稻草还是傻傻分不清楚。
除草时还经常做出把稗草留下稻草拔了的事情,被队里的婶子们从秋稻刚种下骂到晚稻收割。
“你说要是没人教还好,可我们前前后后都教过你们多少次了,你们还老是出错,还京市来的知青呢,连小傻子都能分清楚的两样东西,你们却怎么学也学不会,就没见过你们这么蠢的猪头!”
“就是!你们也不数数这半年来你们都糟蹋我们多少秧苗了!我们不找你们算账还给你们分肉就不错了!”
被人骂做蠢猪,宋怀玉瞬间满脸羞红,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口里。
苏音婉倒是蹦跶着怒斥反驳:
“它们长得那么像,我眼神不好一时拔错了,这能怪我吗?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们有必要一直揪着不放吗?!”
“换作是沈知意,你们会这么对她?!还说你们没有区别对待我,这就是区别对待!”
刚刚说话的婶子撇了撇嘴,眼神不屑:
“我们小意才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更不会做错了事情后还在这里大喊大叫死性不改!”
这也是苏音婉不被婶子们待见的原因。
许是心底憋着一股气,也可能是骨子里自觉得高人一等,苏音婉便是错了也拒不认错。
有人指出她问题她第一反应也是反驳。
就她这态度,若不是婶子们心疼粮食被糟蹋,也懒得去手把手地教她。
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教认,苏音婉还是会拔错。
把稻秧拔了留下了稗草,气得教她的婶子直接戳着她的脑门破口大骂。
然而下次还会错。
不过,苏音婉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错,明明就是那两株草长得太像了,而且也是队里的婶子没有好好教她!
就那两样东西,就那么摆放在她面前,和她说,这是稻草,这是稗草,这她哪里记得住?
她们就是存心的,存心没有好好教,存心看她出错然后好借机骂她!
被骂做蠢猪苏音婉也很不服气,尤其还是当着沈知意的面被骂。
她当下又嚷嚷了起来:
“我就不信沈知意能做得比我好!换做是她,她照样也得拔错!”
一直被点名的沈知意总算幽幽地开口:
“你自己蠢分不清楚稻草稗草,别带上我啊,我可没说过我不会区分!”
苏音婉:“那你说,稻草稗草怎么区分?”
一旁,也有知青偷偷地竖起了耳朵,想听听沈知意会怎么教。
谁知,下一刻却听沈知意道——
“这还不简单,稻草旁边的就是稗草,稗草旁边的就是稻草啊。”
知青们:“……”
苏音婉却是以为自己抓住了沈知意的小辫子,立马有些洋洋得意地开口:
“你们看,我就说沈知意也不会区分!”
沈知意叹息一声,然后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接着背着手走到苏音婉和宋怀玉两人面前,看着两人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
“其实吧,像你们这么蠢的,我是不爱教的。不过吧,看在婶子们的份上,省得婶子们来年辛苦,我今天就好为心教教你们。”
稗草是田间的一种恶性杂草,它会大量夺取稻田中的环境资源,使水稻的生长发育受到抑制而导致减产。
若是没有及时铲除,它在抑制水稻生长的同时,会迅速地生长开花结果,整个生长周期的形态几乎跟稻草的一致,让人难以辨别。
这是稗草拟态水稻的“伪装”,进化过程中和水稻长得越来越像。
为了更好的生存,在水稻没有成熟之前,稗草就成熟了。然后会把籽掉在田里,到了第二年,田里的稗草就会更多也更难处理。
如此一来,田间劳动的人们就得花费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精力去清除这些杂草。
“稻草和稗草虽然长相相似,但也不是不可区分。
稗草的叶子绿色会比水稻的深一些,但叶脉是白色的,从上往下看呢,稗草芯也是发白的,另外稗草叶子比较光滑无毛,也没有叶舌和叶耳。
水稻呢,它的叶片及叶脉全为绿色,叶子比较粗糙,有叶舌、叶耳,在叶耳骨节上会长有细细的绒毛……
简单来说就是,稗草光滑叶脉白,稻草粗糙叶脉绿。
肤白光腿没毛的是稗草,稗(bài)白稗白稗白,记住了么?
要是还不能记住,那你俩可以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也省得继续丢人现眼。”
现场又是一阵哄笑。
苏音婉赧红着脸,恶狠狠地瞪了沈知意一眼,然后气呼呼地转身跑了。
再次跑到大队办打电话告状。
苏音婉:“陈姨,我和怀玉真的活不下去了,这儿的人都欺负我们!”
沈三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