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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算什么东西,连给夫人提鞋都不配!若是她日后还敢肆意妄为,夫人尽管责罚她。”

“世子!”

程怡心中不忿,出言辩解道,“世子你也看到了,少夫人根本没有烫到,是她恶人先告状,诬陷我拿热茶烫她!

她分明就是陷害我,还命人掌我嘴!”

荣诚冷冷看向程怡,一脸不屑:“没烫到少夫人算你走运,要是伤到少夫人分毫,掌嘴都是轻的!”

“世子!你到底能不能明辨是非?妾真的没有拿热茶烫少夫人!”

“你最好没有!程怡你心比天高,一向觊觎荣府少夫人之位,我知道你嫉恨若嫣。

我警告你,若是日后你还掂不清自己的斤两,敢对少夫人有任何不敬,我定不轻饶你!”

荣诚这是摆明了就是偏袒王若嫣。

程怡看着他冷肃的嘴脸,一时间心凉了半截。

他不信她,他竟然不分青红皂白一味维护王若嫣!

见那俩人旁若无人握在一起的手。

程怡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泪水夺眶而出。

这就是她亲手选的好夫婿!

为了旁人,竟这样待她!

程怡绝望之际,不自觉想起了平阳侯府,想起祖母,二哥和楚瑶。

她昨天还在抱怨侯府众人无情,今日却无比想念她们,想念她在侯府的日子。

那么舒服自在的日子,她怎么竟不知珍惜?!

偏一门心思想着嫁进荣府,被人这般羞辱!

自那以后,王若嫣日日让人唤程怡过去,变着法子折辱她,并以此为乐。

站规矩都是好的,罚跪、掌嘴几乎成了家常便饭。

还动不动让婆子拧掐她胳膊、大腿。

程怡常常都是鼻青脸肿,没了从前俊秀模样。

王若嫣瞧见荣诚同公婆对此视而不见,更是放开了手脚,变本加厉。

这日,又迫使程怡伺候她梳头。

见梳子上带下一根头发,王若嫣顿时柳眉倒竖,凶相毕露。

“好你个贱蹄子!竟故意拔下我的头发!”

“少夫人,妾没有!那根头发是它自己掉下来的,不干妾的事。”

程怡吓得跪在地上,不停求饶。

王若嫣这时瞥见她伏地的手纤细白净,冷笑两声,随即抬脚踩在她葱白的手指上,使劲捻着。

“疼,少夫人,不要!”

程怡疼得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她不住求饶。

王若嫣瞧她哭得梨花带雨,好一副可怜楚楚模样,越发来气。

她一脚踹向程怡,将她踹了个趔趄。

还不解气,王若嫣抬脚还要继续往她身上招呼。

程怡赶忙以手护住腹部,瞪眼看向王若嫣,一双眼满是怨恨。

这些日子,王若嫣仗着主母身份作践她,她都忍了。

可是,今日竟对她上脚踹。

她是贱妾,可她腹中毕竟怀中荣府血脉。

“少夫人,就算你是正室,也不能如此作践我!

好歹我肚子里怀着荣家的骨肉!

你若伤着腹中孩子,世子那里,你要如何交代?”

“荣家的骨肉?!”

王若嫣冷笑一声,“谁知道你肚子里是哪个野男人的野种?

竟然敢拿腹中野种要挟我?

嬷嬷,不是让你准备下胎药了吗?给她灌下!”

“王若嫣!你疯了吗?!

我腹中是荣府血脉,荣诚亲子。

你敢动我,你不怕世子怪罪你吗?”

“怪罪?世子感激我都来不及。

你以为荣府缺你这个寡廉鲜耻的女人传宗接代吗?

程姨娘婚前与人私通,德行有亏。

为保荣府血脉纯正,只能委屈姨娘落下腹中这胎。

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她灌下。”

两个婆子死死按住程怡,一个嬷嬷端出下胎药,不顾程怡苦苦哀求,强行往她口中硬灌。

“世子,荣诚,快来救我!世子……呃,不要……”

程怡死命哭嚎着,却无力回天。

她手脚被牢牢束缚住,只能惊恐地死命瞪着眼。

一碗药入腹,束缚她手脚的婆子终于放开了她。

程怡伸手去扣嗓子,想将药吐出。

却听王若嫣阴鸷乖戾的声音传来。

“你们帮程姨娘捣捣肚子,好帮她下胎。”

于是,那几个婆子再次上前,纷纷抬脚狠狠踹向她的小腹。

“不要!不要踢我!”

程怡死命弓着身子,想要护住腹部。

却抵挡不住接连踹过来的大脚。

绝望之中,程怡哭喊着荣诚的名字,期盼他能及时出现,救下自己和腹中孩子。

然而自始至终,荣诚身影都未曾出现。

程怡如待宰羔羊一般,独自承受最无情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散去,程怡只觉腹痛如绞,下身鲜血奔涌。

胎儿保不住了!

她嚎哭出声,痛彻心扉。

“送程姨娘回去。”

几个婆子粗暴拖着程怡出门。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唯留地上鲜红一滩血渍。

王若嫣嫌弃瞥了一眼,忙有眼疾手快的婆子匆匆提水擦洗地面。

婢女凑在王若嫣身侧,目光中带着几分忧虑,小心翼翼问道:“少夫人,若是老爷夫人和世子知道了您对程姨娘腹中胎儿下手,会不会怪罪于您?要不要想个理由开脱?”

王若嫣端坐在镜前,手中轻抚着精致的珠钗,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厉。

她微微一笑,嘴角勾勒出一抹冷意,缓缓说道:“程姨娘未婚先有孕,这本就于礼不合。

又有谁能保证她腹中的孩子,就一定是荣家的血脉呢?

我此番作为,不过是为了荣府的声誉和清白着想,免得日后传出什么风言风语,玷污了荣家的门楣。

事已如此,覆水难收。

公婆都是聪明人。

荣家是不会为个低贱的妾室同我这刚过门的主母讨说法。

程怡那个蠢货,落在我手里,只能是这个下场。

能给她留条贱命都算我仁慈了。”

王若嫣继续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那张算不上貌美的冷漠脸庞露出阴冷森寒的笑。

……

崔厚枝病了,病得突然,又很重。

正好赶在程怡出嫁前几日,她突然晕厥,然后一病不起。

侯府及崔家先后给她请了不少京中名医,崔家甚至请来了御医,却都不见任何效果。

崔厚枝一天比一天病重。

这期间楚瑶去看过她两次,第二次还是带着张娘子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