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你这刚刚怀上,身体有些反应是正常的,我能理解……”安凝本就是个大嗓门,一旁的祁肆夜闻言不爽地推开了喂到嘴边的酒杯。
“郡主,我有些不太舒服,我想先回去了。”羡雪发现自己一遇到祁肆夜还是控制不了情绪和神色,她别无他法,只好选择逃避。
“哎,小雪,你别走那么快呀,我送你回去……”
郡主刚想追上去,就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卫闻给挡住了。
“郡主不必担心,我家王爷会送洛大小姐回去。”
“你是谁?你家王爷?永王殿下?小雪现在可是安王妃,他送什么送!哎……”
安凝在阻挡下只能眼睁睁看着羡雪越走越远。
“等等!”祁肆夜在后面追赶着,羡雪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脚步还走得更快了。
“你怎么每次一看见我就躲!”祁肆夜拉住了羡雪的一只手臂,强迫她停了下来。
“难不成安王妃还忘不了我这个旧情人?”祁肆夜强制将羡雪转回了身,让她看着自己。
“永王成日里花天酒地,身边美人不断,不回去陪她们喝酒,追我出来干什么!”她语气倔强带着怒意,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拼命用力挣扎。
“若安王妃真与夫君如此琴瑟和鸣,又怎么会怀着身孕独自一人来此,这么晚了他到现在都还没来接你!”
“我的事不用你管!”羡雪不知突然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竟然挣脱了祁肆夜的束缚,向前跑去。
祁肆夜怎肯放过她,一把从背后将她环抱得紧紧的,她扭动着身子想逃离,却完全是螳臂当车,毫无用处。
“雪儿,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我以前不敢告诉你青梅和七年前沈家灭门的真相是怕你知道后一定会离开我,再也不给我任何靠近你的机会……可事到如今你现在还是离开我了,还跟别人有了孩子,若是我再不向你迈出那一步,说出当年发生的事,我可能就会永远失去你了……”
“晚了。”羡雪冷漠地回答,“当年真相我自己会查,就不劳永王殿下费心了。”诚然,一个欺瞒之人的话羡雪是不敢再信的。
“小雪,我……”
“夫人!”
祁肆夜本还想再争取一下,但却被人打断了。
祁辰昱坐在马车上冷眼怒视着祁肆夜,他还抱着羡雪没撒手。
不知是吓到了还是自觉理亏,于礼不合,祁肆夜还没回过神来,下意识就已经松开了手。
羡雪直接跳上了马车,却对上祁辰昱冰冷刺骨的眼。
羡雪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生气。
他未对这位从前敬畏的四哥说一句话,只淡漠地让车夫策马离开。
羡雪也没回头望那位站在原地的人。
她心里一直在反复不停地告诫自己,绝不能再被他给骗了。
他以前骗过一次就不会吝啬再骗她一次的机会。
既然已经决定跟他了断,就别再回头。
“为什么?你又跟他在一起?不是说安凝郡主邀你共聚吗?”祁辰昱声音低沉暗哑,没有任何起伏,“夫人你不会为了见他,故意跟我撒谎吧?”
羡雪自知行为不妥,现已嫁为人妇,甚至是一个王妃,竟然还与外人在大街上纠缠不清,搂搂抱抱,任谁都难以接受。
她只好哄哄祁辰昱:“我真的是应安凝郡主之邀,若是夫君不信,现在即刻派人去醉玺居,她应该还在那!”羡雪拉着祁辰昱袖子撒着娇。
可他还是一言不发,直勾勾地正视着前方,似乎不受半分动摇。
“那……那永王我只是刚好遇上的!真的!我原本打算避开,所以就抛下安凝提前离开了!但这人却一直追来纠缠我,我拒绝了,挣扎了,可我这小身板哪儿是他的对手啊!”羡雪真诚地注视着祁辰昱,眼里浸润着委屈巴巴的泪水。
祁辰昱心头一软,将羡雪轻轻往自己方向拉扯,抱到了腿上,把人往怀中一揽道:“果然这小身板是禁不住一点力,轻而易举就抱入怀了……”
说着便捏着着羡雪的下巴,覆上了她的唇。
吻罢,羡雪娇滴滴地在他嘴边问道:“夫君可还气我?”
祁辰昱心头滚烫,气有点喘不匀,道:“我怎么舍得……”说着便按着女子的后颈继续吻了下去……
不过像这样甜蜜平静的新婚生活安王还没享受多久,就不得不离开有爱人在等自己的家,接受翎帝安排的新差事。
曾无庆逃狱了。
而且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凭空消失的。
他自从获罪后就一直被关押于设置在皇宫内的一处秘密天牢,这里专用来关一些身份敏感的大人物,等待秋后问斩。
这期间也没有人来看望他。
毕竟锦王已死,华贵妃幽禁在冷宫,曾家九族都被抄完了,哪里还有亲人可以救他出牢狱?
牢房的锁也好好地挂着,没有撬开的痕迹,而墙壁上也没有发现可以通往外面或者其他牢房的洞口或密室。
翎帝大怒,将所有看押天牢的牢头和差人都交给了大理寺提审,让他们务必审出里面谁是内奸放了曾无庆。
这些差人都是翎帝亲自挑选安排的人,只听皇帝一人号令,照理来说是不会背叛的。
但羡雪觉得,此时的翎帝除了生气,应该更加害怕吧。
他怕逃脱了的曾无庆报复他,起兵谋反或者派人暗杀。
听皇后娘娘说,翎帝终日让羽林军在附近贴身保护,不得离开他十丈远。
因此翎帝才会如此焦急将此案交给从前屡破奇案的安王。
“皇后娘娘,您觉得是何人在搞鬼?”
羡雪与安王成亲后就常常进宫跟皇后说话套近乎。
皇后虽在这宫中也熬了许多年,对后宫争斗的伎俩再熟悉不过,也有了心机和城府。
但她是个本性纯良,处世赤诚之人,羡雪真心相交,她也能感受得到。
两人现在几乎成了无话不说的忘年交。
皇后摇了摇头道:“没想到竟然能有人从宫里劫出死刑犯,真是太可怕了。这皇宫大内都不安全了,难怪陛下害怕得每日都要让羽林军跟着了。”
羡雪有些欣喜,现在不管是谁劫走的曾无庆,都给了她一个好机会牵扯出当年那桩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