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雪命暗隐不用赶走卫闻,她倒要看看祁肆夜还想从她身上了解何事,既然都已经撕破脸了,他还有何图谋?
既然现在她跟安王新婚燕尔,除了找机会进宫与皇后娘娘闲谈,也没打算这么快就有什么大动作,让人起疑。
“大小姐,永王的人又来了,就在东南墙角。”暗隐悄悄给羡雪提醒。
羡雪想起正好安王在泡澡,她可以趁机去偷看他身上的胎记,看这个卫闻以后还好不好意思再扒人家的墙角。
羡雪拿着沐浴用的花瓣,径直就走进了浴室。
“殿下,我来帮你搓背好吗?”
祁辰昱吃惊地看着羡雪,“小雪,你进来干嘛?我还没洗完呢!你……你等会儿再来吧……”祁辰昱害羞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身体。
羡雪浅叹一声,我一个女孩子还没扭捏呢,你竟然那么娇羞!
“殿下,我们都是夫妻了,你怕什么啊?我来帮你在浴池里撒点我今日刚摘的花瓣……”
羡雪大大方方地靠近,祁辰昱却步步后退,等到他已退无可退之时,他却趁机将羡雪拉入了水中。
羡雪身上的衣服全部都被打湿了。
她嗔怒般地撒着娇:“殿下,原来你刚刚都是装的啊!我还被你骗了!”她用手软绵绵地打着祁辰昱的胸口。
祁辰昱宠溺一笑,将羡雪紧紧往身前一搂:“不是夫人要来与我同浴的吗?”
羡雪连忙抿嘴否认道:“才不是,我不都说了我是来给你搓背的吗?”说着就用手抚摸着他后背上的一道道伤疤。
语气心疼地问道:“当时应该都很疼吧?这些都是战场上留下的?”
“战场上刀剑无眼,英勇如凌烟姐姐满身也都是伤痕,我这些算不了什么。”
羡雪听见他提起沈凌烟心口不禁一动,也只有你还天天惦念着这个已死七年的人了。
无论你究竟是谁,谢谢还有你记得我。
“怎么了小雪?怎么呆住了?”祁辰昱亲昵地温柔揪了揪她的鼻子。
“哦,没事,只是我看殿下您背上那么多伤,不知……不知腿上有没有什么疤,能不能给我看看……说不定洛氏有灵药可以帮你去除疤痕……”羡雪越说脸越红,她本意是想看看这人身上有没有阿风的那个胎记,但越说越觉得像是有些挑逗的意味。
“小雪想看哪里的疤痕?为夫都让你看个够……”说着祁辰昱大笑着横抱起全身衣服都被打湿的羡雪往卧室走去,羡雪将头娇羞地埋在他的怀抱中,两只手紧紧地搂着男子的脖子。
不过刚才,她已经趁机清楚看到了,祁辰昱身上并没有祁慕风的疤痕。
难道,我真的猜错了?当时他说那句话真的是巧合吗?
不过,也可能是阿风为了隐藏身份,将那块儿本不可能完全清除的疤痕用什么方法隐去了。
“殿下刚才提到的凌烟姐姐,她是谁,难道是你以前喜欢的人?”
羡雪装作吃醋故意试探他对沈凌烟作何反应。
祁辰昱却洒脱一笑,“也算是吧。不过我对凌烟姐姐是崇敬那种喜欢,而不是对你这种……”说着,祁辰昱便吻上了自己夫人的唇。
这日之后,据暗隐回报,卫闻就没再来过了。看来他背后那个人终于放弃了跟踪羡雪。
而之后羡雪也一直没放弃对安王的试探。
她与他对弈,想在棋盘上将他逼入绝境以此激发他使出真正的本事。
祁慕风下棋喜欢兵行险招,以退为进,诱敌深入后再一网打尽。
但祁辰昱的棋术却并不精湛,他进攻主打一个步步紧逼,但却总会忽视后方对手已暗中对他形成了包围圈。
他连输十局给羡雪也依旧不急不躁,一般人早觉得没面子掀棋盘不下了,但他好似看羡雪在兴头上便一局接一局地继续陪她下。
羡雪还存心说一些伤他自尊的话想激起他的胜负欲,他也毫不生气只当羡雪在开玩笑。
要知道祁慕风跟沈凌烟一样好胜,从不认输也绝不服软。
他们俩小时候就是谁都不服谁,不打不相识,才渐渐成了知己好友。
即使后来当了多年朋友后,也常常不是赛马就是比武的。若是他输了,一定要拉着凌烟再比几局才行。
他棋品也不算好。要知道沈凌烟的棋艺可是天下难逢敌手的,就连洛羽尘都常常输在她手上。
祁慕风就更不是她的对手了。
自从连输给凌烟两局后,他就一刀砍了棋盘说再也不跟她比下棋了。
之后每一次凌烟无聊想找人对弈,都得求着祁慕风他才肯下一局。
但只要输了后就几天不理凌烟。
因为只有在棋局中他才会被凌烟打得落花流水,颜面全无。
也只有在棋局中,凌烟才能得以窥见祁慕风像小孩子般发脾气的那一面。
但现在看来,这位安王倒是与他完全相反。输了十局内心也毫无波澜。
羡雪轻叹一口气,“没意思,殿下,我们不下棋了,你陪我抚琴吧。”
祁慕风的琴音也相当有特点,一般人模仿不来。而一个人想要改变自己的琴声和它反映出来的内心最深处隐藏之性格,也没有那么容易。
羡雪想试着从琴音辨别出这具肉身里会不会有一缕祁慕风的魂魄。
“好啊,小雪想弹哪一曲?”祁辰昱顺从地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就弹你最喜欢的那曲吧!”羡雪刻意说道。
“可之前在霓裳坊我最多也只听过你抚琴三、四次,每一次还都是不同的曲子,你又如何知我最喜欢哪一曲呢?”祁辰昱神情自然,丝毫没有慌乱神色。
羡雪有些失望,还是没试探出来。
如果是祁慕风,当然就是他和凌烟一起作曲而后广为流传的那首。
“殿下最喜欢的难道不是《烟波渡》吗?”
祁辰昱一怔,“小雪莫非真是仙女下凡?你怎么会知道?”
羡雪一步步走近祁辰昱,想觉察出他的惊讶神色中是否会有一丝慌张。但羡雪没看出来。
羡雪将脸凑到了祁辰昱跟前,沉默了半晌,才故弄玄虚地说道:“这难道不是很多常年经历沙场之人最爱的曲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