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得有理,明日我就去探探。”可羡雪其实心里没底,那么高的地方以她现在这副身体还真不容易爬得上去,稍一不注意,她这一生就得结束在这了。可交给其他人她又不放心,非得自己去看看才行。
祁肆夜好似看出了她心底的忧虑,便承诺道:“明日我用轻功带你上去,你不必担心。”他又轻轻掐了掐她雪白如玉的脸,“还有啊,你身上这么重的熏香能闻出来其他味道吗?明日何不将这香灭了再去?”
“不可!”羡雪决然地拒绝了。“你放心,虽我嗅觉没有你灵敏,但是对百草之味再熟悉不过,一定区分得出。”
看女子对这香如此执着,祁肆夜也觉察出其中必有猫腻。可她不愿说,他也不想再问,怕勾起她的伤心往事,只安慰道:“放心,明日有我这狗鼻子在,必不会放过一丝线索。”
羡雪对他的感官还是相信的,点了点头道:“你这么晚还待在皇后宫中,不太合规矩,要不你还是先走吧。”
“这么快就想赶我走?雪儿怎么如此绝情?”他一边说着,一边凑得愈近,那双以前本漆黑空无一物的眸子此刻竟然好像迸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这是只有他跟羡雪在一起时才会有的眼神。羡雪欲躲,他就靠得越近。羡雪扭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心中懊恼自己的无能,洛羽尘训练了她这么久,什么欲拒还迎、反客为主之法都已熟识,就算面对洛羽尘故意撩拨,她也能淡定应对,怎么如今就被眼前男子搞得如此不知所措呢?甚至觉得脸有些滚滚发烫,心跳如雷。
明明不想让他接近,却又像被他的一呼一吸所迷惑一般,眷恋着这短暂的亲密。
趁羡雪一不注意,祁肆夜的手已来到她腰后,一把搂住这轻盈似羽毛的女子放到自己腿上。
羡雪怕摔下去,下意识的反应竟然是用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发烫的脸颊已经轻轻碰上了祁肆夜冰冷的脸。
她不敢抬头看他,却又忍不住看他。二人就在如此亲近的距离下对视了。
羡雪从出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脑中的算计和心中的谋划停止了,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血液停止了流动,没有任何想法和情绪,就这样静静盯着他,周围世界仿佛也静止了。
她好像身处雪山之巅,又好像与他在夏日溪谷嬉戏,或者回到了灭门那夜的火海,又像是在战场的血雨厮鸣中……
他见她恍了神,轻捏她娇嫩的嘴唇,低头吻了上去。
不似之前的急躁强迫,他这次吻得温柔又深情,二人就如平常人家的恋人一般,贪恋着彼此的温暖和柔情。
察觉到她的沉浸,无丝毫闪躲,他喜不自胜,本欲得寸进尺,却不小心轻轻捏了一下她的纤腰,她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二人这才松了口。
时隔多年再见她真心的笑容,祁肆夜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原来钟情于一人便是会喜她之所喜,忧她之所忧,爱她之所爱。
第二日一早,祁肆夜就到凤安宫给皇后请安。皇后虽素来不喜欢阴诡多谋的祁肆夜,但表面上还是得笑脸相迎。
她也猜到永王“无事不登三宝殿”,从未给自己请过安的祁肆夜,此番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住在自己宫中的那位“美人”。
传言从不近女色的永王,近来却被这位南域千金迷得神魂颠倒,不思朝政,终日里与她厮混,就连昨夜那么晚了,他才从洛家大小姐的房间离开,枉顾礼教,不遵宫规。
此番行径本是思想传统,家教严格的皇后最厌恶的,但她此时却在心中为他们找着借口:少年人就当如此洒脱不顾世人眼光敢爱敢恨一把,才不浪费这大好时光。
否则就如自己一般蹉跎一生,全了家国利益,却全不了自己的一世恣意。
这样的天作之合却终究“有情人难成眷属”的一对男女,她早已见过,每每午夜梦回想起他们无不嗟叹感慨。
所以面对如今的永王和洛氏大小姐,她也生出不少宽容怜悯之心来。能两情相悦本已是最珍贵难得之事。
她留了永王在宫中陪她用早膳,顺便等等洛羡雪,让他们俩能有机会相见。
早膳两人默契地吃得很慢,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家常闲话。
半晌后,羡雪总算姗姗来迟,与永王交换了个眼色之后,便向皇后禀报道:“娘娘,我察这间宫殿比一般的房屋都要高很多,所以宜在上面的横梁都绑上红色的丝带,以避妖邪入侵。”
皇后抬眼望了望她说的那些高悬的横梁,有些担心道:“要上去恐怕危险,我找人去问问内务府是否有这么高的梯子。”
“娘娘,不必麻烦,我用轻功带洛小姐上去就行了。”祁肆夜提议道。
“洛小姐是女子,这样是不是太过危险了啊……”不给皇后拒绝的机会,祁肆夜搂着羡雪的腰就用轻功踩着旁边的柱子一步步飞了上去……
底下的人纷纷发出了惊呼,生怕他们俩一不小心掉了下来。
他们坐在横梁之上,细细观察着天花板和梁上,并没有任何东西涂抹或藏匿于上面,即使五感灵敏的祁肆夜都没有闻到任何异常。
他们装模做样地将红丝带绑了上去,又用轻功飞到另一根横梁上,也未有任何异常。
直到将整个宫殿的上半部分都探查完毕,他们俩都一无所获。
羡雪有些沮丧地被祁肆夜带着下来,皇后却不明白她为什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还以为是被吓着了,连忙拉着她坐在一旁歇息。
三人又用了些茶歇后,永王便起身告辞了。走之前还轻轻捏了捏羡雪的手,告诉她不必太过忧虑。
羡雪也闲不住了,告别娘娘要去其他宫殿看看,娘娘安排了个宫女和太监跟着她,为她指路也帮着干些杂事。
可这如迷宫般的皇宫内院羡雪早已如自家一般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