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霜姐姐，你是人机吗？”
王尘彻底无语了，苏如霜的回复根本不像正常人类。
不过，偶尔逗一逗笨笨的小人机还是很有意思的。
“人机是什么？”
苏如霜不懂，王尘就慢悠悠地跟她解释:
“类人型人工智能机器人，简称‘人机’，当然这个名字是我瞎编的，不过意思差不多，它们主要从事伪装成人类陪伴我们的生活，但多少有点不聪明。”
没等苏如霜说话，王尘又急忙补充道:
“不是说你不聪明哦，只是你有一点像人机。”
苏如霜忽视了他的解释，问道:
“我平时没见过你说的人机。”
“因为你不怎么打游戏，打打游戏就会见到咯。”
“哦。”
不能让话题就这样停下！王尘在心里不断呐喊着，过了几秒，他又想到了新的话题:
“你昨天这个时候上厕所干嘛呀。”
“啪——”他那原本放在苏如霜腿上的手莫名其妙地拍到了自己的脸上。王尘啊王尘，你可真是个天才，居然能问出这句话，上厕所能干嘛？这不是废话吗！
“不知道。”
“嗯？”
“不知道。”
苏如霜重复了一遍，接着说:
“我不想待在教室里，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厕所刚好没有监控，就出来了。”
“巧了，我当时也不想待在教室里。”
王尘捋了一下头发，感慨自己不愧是个天才，这种厕所一样的话题都能聊的开。
“当时啊，我给我们班的一个女生送薯片来着，结果她不喜欢，我就带着来厕所打游戏咯。”
“你不上课出来玩游戏？”
苏如霜完美地接住了话题，一切都在王尘的预料之中，他便继续说:
“这可不是一般的游戏，这是高中厕所里的游戏，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父母都去世了吗？所以我就要自己赚点钱交学费。打游戏当代练就相当于我的工作吧，我可不是为了玩。”
“代练是什么？”
果然，苏如霜不玩游戏，也不知道代练。
王尘的每一次回答都会放出一点苏如霜不怎么了解的线索，处于好奇心，她就会跟个人机一样，顺着这个线索继续跟王尘聊下去。
“就是帮别人打段位的。”
“哦。”
完了！怎么不问“段位是什么”啊？
虽然很可惜，但还有其他的希望，王尘又问道:
“那，当时你蹲在厕所里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我没蹲着。”
“站着？”
“嗯。”
王尘成功被人机苏如霜带偏了，这是蹲着站着的问题嘛。
他连忙在事态不可控之前挪回正轨:
“所以你当时在想什么？你没带手机，难不成还拿着书？”
“没有，什么都没带。”
苏如霜顿了顿，接着说:
“我在想我在干嘛。”
“什么？”
王尘没听明白。
“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好了，事态不可控了，看来内心想法这类话题还是要少聊，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搞不好给人家弄崩溃了。
“活着是为了什么......蛮深奥的话题啊，你先说说呗，有没有想明白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
苏如霜经典回答之一“不知道”。
“巧了，我也不知道。”
听到王尘的言论，苏如霜不出声了，好像有点泄气。
等待几秒过后，王尘沉声说道:
“或许我这辈子也不知道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吧，但只有活着，才能思考，只有活下去，才有可能知道人生的意义。”
“等我们出去了，我带你到处去玩玩吧，就在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你要是想死掉的话也得吃顿完美的断头饭嘛。所以现在别急着下定义，以后的日子还有很多呢。”
“有没有听过一句诗，好像叫做‘陈什么山水甲天下’来着，听说那里还卖子弹，就是容易卡壳，虽然我也没去过。”
“说起来我还蛮喜欢看电影的，有个姓藤的霓虹人也喜欢看，电影这东西很不错的。最近新出的那部《850局》知道吧，很精彩哦，虽然我也没看过。”
“平时偶尔也可以刷刷视频，看看书什么的，手机是我买过性价比最高的东西了，看书倒是没什么大事，但视频别刷太久，不然会很空虚，不过这种暂时性快乐还是很方便的。”
“还有......”
王尘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渐渐地又没了声音。
苏如霜抬起自己的裸足轻抚过王尘悬着的双手，上面好像又粘上了沙砾，有点粗糙。
他睡着了。
......
半个小时过后，王尘准时惊醒，他一脸茫然地看着身下苏如霜的双腿，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你还醒着吗？”他问道。
“醒着。”
“那我继续给你按摩哦。”
说罢，他甩了甩发麻的胳膊，很熟练地给苏如霜按摩。
“出去玩就能找到活着的意义吗？”
听到苏如霜的疑问，王尘渐渐想起来了，他在哄骗苏如霜。
倒不能说是哄骗，准确一点应该是在和她一起探讨人生。
“我可没说那种话哦。”
“那为什么要去？”
“没去过，想去看看，探索未知是人生来就有的本能。”
苏如霜想了想，又问:
“要是去玩完了，我还是找不到意义怎么办？”
王尘嘴角上扬，轻声反问道:
“那，如霜姐姐去玩过吗？”
“没有。”
“对嘛，未来的事交给未来的自己就好了，到那个时候，未来的王尘一定会帮未来的苏如霜想办法的。”
就算苏如霜再怎么人机，她也知道王尘是在安慰自己、关心自己。
“你的手上粘上东西了。”
她说道。
王尘抬起自己的手，放到一旁的钢筋上蹭了几下，把血痂蹭干净后继续给苏如霜按摩。
“你不睡觉了？”
王尘打了个哈欠，说:
“这不睡完了嘛。”
“半个小时？”
“你那里又没有表，怎么知道我睡了多久？好啦好啦，乖乖享受我这专业到不行的按摩吧。”
苏如霜不说话了，看来人机都需要一定的缓冲时间，或者是她听话了。
“累吗？”
缓冲时间结束后，苏如霜问道。
“不累，这比上课轻松多了。”
“你很讨厌上课么？”
“确实讨厌，谁会喜欢那玩意。”
王尘如实回答道。
“那为什么还要上？”
“为了给过去的自己一个交代，都上了十多年了，放弃的话曾经的我会骂现在的我的。”
聊着聊着，王尘听到了头顶传来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