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凤不敢继续向前，撅着嘴，带着哭腔地说道：“我，我害怕！”。
“怎么了？”欧阳无赖问道。
“我，我刚才差一点儿也疯掉。我喜欢吃羊肉，刚才看见好多好多羊，他们的眼睛流着血向我撞过来。我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幻觉，太可怕了。”左小凤哭着说道，身体不时地哆嗦几下。
欧阳无赖知道左小凤刚才的状态，如果不是他最后动用了自己体内的能量，恐怕左小凤真的已经跟徐长风一样疯了，也死了。
“前面的金鸡山更可怕，我，我会，我会被戳瞎的。”左小凤说着，一下子又“哇”地哭起来。
“哎------”欧阳无赖看着这个动不动就哭的丫头，无奈地摇了摇头，凑到她身边，动用能量说道，“左小凤，别怕，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欧阳无赖的声音传到左小凤的耳朵里，就像是父亲就站在自己的身边，她慢慢地睁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的恐惧竟然不见了，仿佛只要有欧阳无赖在，她就会很安全一样。
“走吧。”欧阳无赖再次说道，说完，自己径直地先迈步走出去。
左小凤连忙跟了上去，眼神时不时地瞥向欧阳无赖，有一些疑惑，但更多的是娇羞。
“表妹，他是能给你带来安全感的男人！一定要抓住他！”左同飞的话出现在左小凤的脑海里，如果刚开始只是因为欧阳无赖长得还不赖，现在就是因为心底里生出的那种安全感。
牛头马面，说起来也算是神组织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在社会和家庭中也有着崇高的地位，她就是整个家族的骄傲。
可是，在神罚，在永恒地狱，他们却总是身不由己，甚至随时都面临着危险。
如果不是蒋歆，恐怕，她早已经被张程手下的那个盲人给糟蹋了。
即便如此，神罚在神造面前，也是不值一提的。要是那个盲人真的强行对自己怎么样，恐怕，蒋歆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种每天生活在危险之中的境遇，令她一直处于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之中，安全感，已经太陌生了。而现在，她再次感觉到了小时候爸爸给她带来的那种安全感。
“好想被她抱在怀里。”左小凤一边跟着欧阳无赖，一边心里偷偷地想，想着想着，脸颊泛起一片红晕。
“嗷嗷嗷------”一声响亮而清脆的鸡鸣声在远处响起，那山就像在遥远的天边。
左小凤抬眼看去，却仿佛看见一支黑色的利箭向她的眼睛射过来。
“呼------”欧阳无赖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而就在这一口气呼出的时候，黑色的利箭，就像扎进了水里，慢慢地消失不见。
左小凤惊讶地看着欧阳无赖，而欧阳无赖正看向她，微笑着说道：“没事儿，跟着我走就行！”
左小凤看着欧阳无赖的笑容，就好像真的回到了小时候，那一次一只公鸡向她扑过来，她惊恐地愣在原地，最后，睁开眼睛时，父亲正抓着鸡脖子，笑着跟她说：“凤宝不怕，晚上，爸爸给你炖鸡吃。”
欧阳无赖的笑容，跟那时候父亲的笑容融合在一起，好温暖，又好有安全感。
左小凤的胆子慢慢地大了起来，她快走了几步，跟在欧阳无赖的身边，鸡鸣声越来越大，她能够听得很清楚，可是，在欧阳无赖身边，就像呆在安全屋里，不仅仅不会产生一丝丝的恐惧和害怕，甚至还充满了力量，心里暖暖的。
慢慢地，欧阳无赖的脚步快了一些；左小凤也开始蹦蹦跳跳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过了金鸡山，前面就是野鬼村，很多被恶犬咬断腿脚，或者被金鸡戳瞎了眼睛没死的，都住在野鬼村。只要有人经过，他们就会出来，杀人夺眼或者抢胳膊抢腿。”左小凤蹦蹦跳跳地说道，此时已经大胆地跑在了欧阳无赖的前面。
果然，金鸡山后面，真的有一个破烂而阴暗的村子，村子中央只有一条小路，小路的两边堆满了骷髅和残肢烂臂。
“吱嘎------”此时，从村口的门内走出一个女人，女人双目失明，衣服破烂，鲜血和暗血夹在在一起，看起来十分凄惨。
欧阳无赖眼神微眯，总感觉自己曾经见过这个女人。
“你很厉害。”那个女人走到路旁，竖着耳朵侧向欧阳无赖说道，“这个鸡鸣声，从来都没有那么强过，你却没有事。”
“嗯，你是谁？我怎么感觉，你有一些面熟。”欧阳无赖问道。
“哼。”那个女人冷笑一声，“孤魂野鬼，苟延残喘的人罢了。”
“毛阿瑾，无，无赖哥哥很厉害，你看，其他人一个都不敢出来，我劝你，还是回去吧。”此时，左小凤走到欧阳无赖身前大声说道。
“毛阿瑾？”欧阳无赖心中咯噔一下，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哼！”那个毛阿瑾却冷笑一声，道，“我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厉害的，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说完，毛阿瑾手掌之中翻出一把匕首，向着欧阳无赖就扑过去。
“你，大胆！”左小凤怒喝一声，脚步踏出，双拳化为牛蹄，直接就向毛阿瑾的匕首踢去。
“呛！”一声金属撞击声响起，牛蹄被削去一段，毛阿瑾向后退了数步，毛阿瑾却任由手掌中的鲜血流出，丝毫不退。
“毛阿瑾，我想起来了！”欧阳无赖此时却突然瞪圆了眼睛说道，“毛爷爷，我认识你爷爷，猫头鹰夜视异能的毛爷爷。”
毛阿瑾刚想要重新上前，听到欧阳无赖的话，定在了原地，对着欧阳无赖，侧头问道：“你，你认识我爷爷？”
“嗯，我认识你爷爷。他是我训练舱的老师之一。”欧阳无赖说道。
“我爷爷，我爷爷他还活着？”毛阿瑾问道，激动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欧阳无赖将自己跟毛爷爷在训练舱的对话全部跟毛阿瑾详细地讲了一遍，最后说道：“毛爷爷让我见到你的时候，跟你说，他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够原谅他，他不该打你那一巴掌。”
“爷爷------呜呜呜------孙女应该听你的话，孙女对不起你------呜呜呜------”毛阿瑾瘫坐在地上，伤心地哭着，眼眶中流出了带血的泪。
毛阿瑾的哭声慢慢地传开，野鬼村很多人走出了破烂的屋子，有一些大胆地，撑着木棍慢慢地靠近过来。
很久之后，毛阿瑾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我爷爷他还好吗？”毛阿瑾侧耳问道。
“我不知道。”欧阳无赖回答道，“不过，很多训练舱的人已经被救出来了，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找到他？呵呵------”毛阿瑾冷笑一声道，“你都进来了，怎么找到他？”
“无赖哥哥，可不是被抓进来的。”此时，左小凤一脸骄傲地说道，说完，还娇羞地瞥了欧阳无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没有丝毫背叛神的罪恶感和恐惧感，反而觉得跟着欧阳无赖才是对的，不仅仅是安全感，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正义感。
“总之，我会打通这永恒地狱，把你救出去。”欧阳无赖看着毛阿瑾说道，说话时，声音之中携带着一股能量，传入毛阿瑾的耳朵里。
这股能量是他在第九十六和九十七层训练得到的，马大哈称它为“鬼神密语”。只因为听到的人，既能够感觉到一种神圣的信仰力量，又会感觉到对说话者的畏惧。就像是面对着一尊鬼神。
毛阿瑾果然被震慑和洗礼了；自从失去了眼睛，她的耳朵变得更加灵敏，听到这股鬼神密语，她整个身体尤其是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一样，她甚至隐隐约约能够“看见”面前的欧阳无赖，看见他头顶的圣光和背后巨大的黑色虚影。
“你，你要打通永恒地狱？”此时，在毛阿瑾那破屋的对面走出来一个激动的老者，这个老者头上只有几根银白色的头发，眼眶深深地凹进去，身体和四肢皮包骨头一般，肋骨清晰可见，腹部陷进去，前胸真的像贴着后背一般。
欧阳无赖看过去，这个老头不仅仅双目依然在，四肢也都是健全的。
“小伙子，你，你真的能打通永恒地狱吗？”老头再次问道，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急切。
金鸡山的那阵阵鸡叫，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让所有人都躲起来。因为毛阿瑾一心求死，才允许毛阿瑾自己走出来。
“我本来以为是张程或者神亲自押着谁从这里经过，所以才会引起金鸡山那么强大的反应。”老者走到欧阳无赖面前，打量着他道，“如果真是你，确实可能比神还厉害。”
“你带我们出去吧！”此时，不远处一个短腿的人跪在地上说道。
接着，又走过来十几个瘸腿的人和断了手臂的人，他们也纷纷跪在地上求道，“求求你，带我们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