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莫非...
“原就没什么事,殿下怎的降尊纡贵来这种地方呢?”申嘉漪一改之前嘲弄,浅笑道。
萧芷欢看向身后,嘴角一扯,“淑妃这般做事,是给谁看?”
申嘉漪眉间紧蹙,萧芷欢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这话什么意思?臣妾愚钝,不懂其意...”
萧芷欢上前一步,视线直直的对上她,嘲讽道:“你当真愚钝,若非本殿下碰巧赶来,淑妃这是打算滥用私刑还是草菅人命?”
说着凑近淑妃的耳边低声道:“皇兄要是知道淑妃这般对他的臣子,你觉得还会得到宠爱吗...”
申嘉漪姣好的眸子瞪圆了些许。
初见萧子洐时,他还是王爷...
那日漫天大雨,华清观中行人逗留,远远的瞧见有人冒雨而来...只此一眼,情窦初开,芳心暗许。
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又怎会想要失了宠爱。
申嘉漪咬了咬唇,萧芷欢这是要威胁她?
“公主殿下说这话何出此言?平白的就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本宫头上么?”
“皇宫天家之地,本宫自知身份尊位不如公主殿下,本宫一个小小的妃嫔,难道就要受尽殿下诬陷吗...”她身子颤了颤,垂眸啜泣着,娇弱的像朵莲花。
似乎萧芷欢果真冤枉了她一般。
萧芷欢神情有些震惊,这人工于心计,竟把黑的说成了白的?
正要愤然出口,若离对她摇了摇头。
浑然不在意淑妃先前一般,慢悠悠的开口道:“淑妃娘娘这话就有些过分了,微臣可听不惯。”
“前一句还说微臣流言蜚语不断,损了陛下清誉,这就开始攀诬公主仗势欺人了?”若离似笑非笑。
“你!”
“没做过的事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若离语气拉长道:“推脱的这么熟练,娘娘怕是不少干吧?”
之前暗算自己时,她就憋了一口气,原本想等到淑妃再蠢些,露的马脚更多时,把她压得永无翻身之地。
“你敢诬陷本宫!”申嘉漪面色有些难看。
“帽子别扣得这么快,陛下胸怀天下,公主光风霁月,一介嫔妃也敢插手朝堂,妄议陛下,臣虽然位职官小,但好歹也是陛下亲口赐封、名正言顺的大理寺卿,若是有什么不妥,自有陛下赏罚分明,公主殿下都没发话,你算个老几?”
老虎不发威,还真把自个当病猫了。
丞相怎么就养了这么蠢笨的东西?
放到宫里来,确定不是给萧子洐添堵的?
申嘉漪眸中盛着怒色,刚想要出口反驳过去。
殿外这时传来一阵通报。
朱红殿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常德来到殿内,愣了一下。
公主殿下?
淑妃娘娘?
没想到殿内这么热闹...
“殿下安好,淑妃娘娘安好。”
申嘉漪最先看到他,一改阴郁之色,热切道:“常公公怎么来了?”
常德恭敬的回之以礼,“奴才得陛下的令。”
他看向里头的若离,“来请若大人去御书房!”
...
宫道里。
常德步履匆匆,引着若离快速穿过一座座宫殿。
满头大汗都来不及擦拭。
“常公公,陛下这般召我来所为何事?我不是还在关禁闭么?”若离有些疑惑。
常德喘了口气,“陛下召您,您的禁闭自然是解了,恕老奴多一句嘴,陛下今日发了好大一通火,您进去可别惹怒了他...”
若离沉思了一会,“多谢公公提醒!”
...
御书房内。
萧子洐已经平静了下来。
看着手中的密折,眼里依然阴云密布。
“陛下,若大人来了。”常德匆匆进殿内回禀。
“让她进来。”
“是!”
若离进入殿内,目光落到内室满地的碎片,脚尖一时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常德!进来收拾!”萧子洐闭了闭眼,不再看那些碎片。
“是!”他朝着身后的小太监压低声音道:“都怎么办事的?我一不在,你们不赶紧进来收拾收拾?”
身后的几个小太监一顿委屈。
陛下发了好大一通火,谁上去不是找死吗?
...
一番收拾后,若离看着手中的密折,瞳孔里有些许震惊。
“陛下,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
萧子洐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看到那个密锁了吗?密折原本是朕刚登基时,为了有备无患,设的一种保密方式...”
“上奏人撰写奏折不得泄密,不经任何机构官员,直达朕的御前...里面的内容除了写奏折本人,只有朕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若离一怔,现下她也知道里面的内容了。
萧子洐示意她翻到最后,“里面夹杂着一封京兆府尹呈上来的密信,打开看。”
...
随着视线落到最后一行字,若离神情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良久,她才抬眸,“京兆府尹的这封书信...保真么?”
萧子洐没有说话。
信中提到的娼女已被秘密看押了起来。
涉及朝中多位元老,也怪不得萧子洐如此慎重。
京兆府尹敢呈上这样一封书信,想必十之八九是真的...
“这事你怎么看?”萧子洐面色始终残有余怒。
“陛下,我朝有严令,禁止官员去娼馆和勾栏瓦舍,轻者贬官重则斩首,这些人明知故犯,不思悔改还暗中竞拍倒卖娼妓!”若离抓着密信的手微微颤抖,同样是女子,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把人当做物品买卖,供世家贵族们玩乐。
不是金丝雀,却成了笼中鸟。
生死全凭那些人定夺!”
若非逼不得已,娼妓怎会自己伤痕累累的逃出来报官?
“背负人命,自该严查!”若离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人数众多,哪怕...这朝中人都与朕为敌,动摇国之根本,也要查么?”萧子洐抬眸凝视着她。
纤细的身子震了震,这一次她没有立即回答。
若离沉默了。
萧子洐才登基四年,朝中水深火热,不服他的官员只多不少。
若是此举详查,是否动摇国之根本,萧子洐难道会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