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这么说,若大人昨晚夜半才离开大理寺,今早来晚很正常。”那人含笑的看着若离,“毕竟,谁让若大人没受理过案件,不晓得时间的宝贵呢...”
若离双眼一眯。
呦!
随后脑海中潜入系统,【若离:零八,这是哪位?】
零八将大理寺的档案调出来,人脸比对后,【宿主,他叫赵爻臣,赵太傅晚年独子,现任大理寺少卿,素来与言少云交好,是言少云麾下能力最为出众的副手,破获过京都数件大案,与言少云齐名,人送外号黑无常。】
【若离:那言少云是白无常?】
【正是。】
...
丞相党?
怪不得盯上了她,感情是为自己兄弟谋不平来了。
若离笑了笑,“这位兄台想必就是赵爻臣赵大人吧?”
赵爻臣瞥了她一眼,“你认识我?”
“百闻不如一见啊,”若离上前拉住他的手,“令尊赵太傅身体可安好?皇上离京多日,又政事繁忙,心中记挂着太傅的教导之恩,命我改日一定要登门拜访。”
她暗戳戳的笑着,‘今日你跟我过不去,你爹知道么?’
“额...家父身体安好,多谢皇上挂念。”赵爻臣嘴角轻扯。
就在他摸不着头脑时。
若离话锋一转,语气凌厉,同刚才的温言笑语判若两人。
“大理寺的规矩本官还是知道的,你们说本官迟到了也无妨。”
话音未落,就听得人群中传来一声冷笑,“若大人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哪里由得着我们在这评头论足!”
言语间的讽刺意味,呼之欲出。
秦书郡受不了这些鸟气,眉头紧皱,“狗嘴吐不出象牙就不要吐,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你!”
“你什么你!”
若离好笑的看着两人斗嘴,在秦书郡肩膀上拍了拍。
上前一步道:“本官才第一天上任,原是早早就能到的,不曾想路上遇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众目睽睽下,她将衣袖中厚厚的一沓纸取了出来。
离得较近的赵爻臣清楚地看见那些纸张,表情有些古怪。
“...”
大理寺众人对这东西并不陌生。
相反,正是他们每天都要接触的。
若离微笑着看大理寺等人的反应,“诸位都认识吧?”
一位主簿模样的官员喃喃道:“这不就是状纸吗...大理寺多的是。”
“没错,就是状纸,”若离淡淡的唔了一声,“只不过,这是本官从若府到大理寺短短一段路程中,十余桩案件当事人跪在本官马车旁的状纸!”
“...”
众人鸦雀无声。
若离冷笑着看着众人。
“本官不知道他们从何得知我的身份,这些状纸,本官只粗略过了几眼,状纸内容想必各位办案这么多年,也不陌生,无一例外,桩桩件件...”
“都是大案!”
“...”
“京兆府、大理寺,难道不接收?这么多案子投诉无门,为何偏偏要塞到我这个暂代的大理寺卿手里?”
“...”
“本官不明白...是他们不信任大理寺等人?还是你们就是如此办案的?”
“让百姓都不敢对你们寄予厚望。”
言少云脸色有些阴沉,紧抿着嘴角。
“律法向来是道以明向,法以立本。评判冤假错案,是万民赋予大理寺的职责,京都——天子脚下,投诉无门的案子尚且这么多,那些被你们拦在京都外的冤假错案岂非更多?!”
大理寺等人哑口无言。
若离将一沓厚厚的状纸甩至众人脸前,“本官今日说清楚,皇上派我来的意思很明白,大理寺深陷旋涡太久,诸位为人臣子,怕是忘了自己的职责所在...”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今日本官不妨让你们清醒清醒...”
“什么是真正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若离拍了拍手,“把人带上来!”
“是!”
...
百里之外的阳城县。
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正在赶往京都。
“若离可到了大理寺?”萧子洐靠在宽敞的御辇软垫上,淡淡的开口道。
常德将一杯热茶端了上来,“是陛下,若大人连夜赶去了大理寺,出其不意,这个时间应该是接手了,陛下不必忧心。”
萧子洐含糊的嗯一声,将茶盏接了过来。
“朕倒是不担心他镇不住大理寺那些人,书郡自会帮他...朕只是遗憾,那步棋废掉怪可惜的。”
“好歹也是申茂源多年布置的棋子,无论如何他都会保下他,若这棋子为朕所用,未必不会出现三足鼎立的局面...”
常德静默不语,朝堂之事不是他一个小宦官能参与的。
正是盛秋时分,微风拂过,惊起御辇外一地的落英。
萧子洐眉宇轻敛,一手斜撑着下颔,漫不经心的坐在那里。
“也不知,朕下的这步棋,会不会出现意料不到的效果...”
...
过了一会儿,萧子洐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光流转,“你说在乌央的时候,有百姓在夜晚被一阵通天彻地的声响惊醒,看到瞬间的白昼?”
常德回忆的一瞬,“正是,陛下,当时看到的百姓多在郊外居住,那声响那怕是在城中都能听得见,奴才记得,当时若大人和公主的贴身婢女翠莲,正在被一群刺客追杀。”
“朕倒是忙忘了...”他突然意识到,“那些追杀若离的刺客可曾仔细审讯过?”
“那一群刺客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几人被抓住前服过毒,没挨过刑部侍郎刘大人的审讯就一命呜呼了...”
“...”
萧子洐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刘弘文下手太过狠辣,告诉他下次注意点,手段别太激烈。”
“是!奴才这就去提点提点他。”常德弯腰便要退下。
“等等...去把翠莲给朕叫来。”萧子洐重新又斜靠在软枕,一双玉手摩挲着扳指。
“是。”
...
丞相府。
书房。
申长平一夜没睡,早上匆匆吃了早膳,就差人去给言少云递消息,派去的人现在还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