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扶着若离上了马车,就这样静静望着行驶的马车,直至转角不见...
公子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
三天假期很快就结束了,若离顶着熊猫眼,任由彩环穿衣梳洗,推搡着钻进了轿子。
“啊...”若离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经过长长的官道,早就有官员下了马车,在殿外等候,若离一个人慢悠悠的走着,反正还早,皇上还没来。
“若离?”谁喊了她一声。
若离转过头看去,“奥,聂兄啊。”
“怎么?没睡醒?”聂长风跟上她的步伐,走在身侧。
“是啊...”这比苦逼的高三起的还早,谁不困呢?看到聂长风神采奕奕的,没忍住问道:“聂兄不困乏吗?”这么精神。
“我倒是不困,”聂长风笑道:“平常寅时就起了,练武半个时辰,困意就散了。”
“奥...”是个狠人,这法子学不来。
旭阳渐渐升起,阳光洒照大地,百官齐齐候在殿外,迎接皇上的传召。
这古代上朝真是起的比鸡都早,在外面站了好大一会儿,若离稍稍精神了些。
“宣,百官进殿!”常德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前面的三品以上官员缓缓而进,若离跟在身后,站在人群里,个头都稍矮一分,衬得旁边聂长风更加长身玉立了。
“参见陛下,臣有事要奏。”从若离前面几列站出一员武将,有些面生,倒是第一次见。
“刘爱卿,何事?”萧子洐望着他问道。
“陛下,塞外丘兹王帐,汗王沙鲁克依古托最小的儿子,七王子沙鲁克丘敦继任汗王位了,随后西南等地互市屡屡有我大殷商人百姓和货品失踪,臣怀疑是塞外丘兹王帐七王子部下的人做的。”
“真是放肆,小小游牧族如此挑衅我大殷边境百姓。”朝中有人开始不满,愤愤不平道。
“臣倒是听说,这丘兹王帐乃是二王子沙鲁克达喜策仁主事,怎的变化成七王子继任了汗王位?”
刘景云回复道:“老汗王沙鲁克依古托前不久病逝了。”
“病逝了?”朝中大臣满是惊讶,不过也没多放在心上。
“嗯,当时达喜策仁正领着部族妇女向我大殷学习采桑技术,老汗王病逝时,只有最小的儿子丘敦侍奉在侧,随后就出现了老汗王口谕,七王子丘敦继任汗王位。”
“据朕所知,这七王子与二王子素来不和。”萧子洐淡淡开口道。
“回陛下,正是!”刘景云恭敬回道。
“丘敦继任汗王位,第一个命令就是铲除异己,二王子自然也是首要目标,眼下,达喜策仁不相信那个口谕是真的,想要争夺汗王位,可他的一些亲信都被丘敦以谋反罪处死了!”
朝中大臣纷纷议论,‘这七王子心比天高,向来是不愿做这附属邦国,我们素来也是同二王子交好。’
‘是啊,之前老汗王将一切事务交给二王子打理,七王子一直在韬光养晦,这口谕真实性实在是存疑啊...’
萧子洐在上面听各大臣言语,多是偏向二王子,殊不知,这七王子是野心勃勃之人,汗王交于他手,二王之争,边疆恐无宁日。
“陛下,二王子请求大殷助他夺回汗王位,永结邦交!”刘景云斟酌再三,替达喜策仁开了口。
“我大殷向来宽厚待人,对待附属邦国多有照顾,他们族内自己的纷争也要劳烦我大殷摆平吗?你回去告诉达喜策仁,这事情他自己解决,才有资格跟我们谈。”丞相申茂源威严的声音响起。
萧子洐略微皱了皱眉头,随即恢复如常。
“丞相何必生气,依朕看,此事不急着答复,丘兹依赖于游牧,日常所需也是同大殷互市得来,此番不管是达喜策仁夺得汗王位,还是丘敦将他的兄长们设法除掉,都有求于大殷...”
“陛下此话何意?”有大臣不解的问道。
“众爱卿且等着罢。”不日,这七王子也会来拜求大殷。
“是!”
一众官员例行朝事,除去粮田产亩,兵服徭役,其他大大小小的琐事,使得萧子洐桌案上的奏折又高高摞起。
退去朝堂,若离随着萧子洐在乾元殿,筛选批改奏折,转述四方陈情,民间要事。
“你怎么看丘兹的事?”突兀的,传来萧子洐的声音。
若离抬起头,看着自己桌案上的一堆奏折和民间申诉,险些没转过弯来。
“皇上是在问臣下?”有些不确定的询问了一句。
“这殿中还有第二个能出谋划策的?”萧子洐反问道。
内监不可妄仪朝政,常德缩了缩脖子,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地当做自己不存在一样。
若离看了常公公一眼,后者并没有抬头看她,转头恭敬回道:“立威。”
萧子洐放下朱笔,抬起头来,“接着说。”
“丘兹的两个王子现在争夺汗王位的关键就是要立威!一句话说就是谁先同大殷交好,谁就是下一任可汗王!”
萧子洐眼中闪烁着色彩,“他们都来找大殷,朕应该帮谁?”
“依臣所见,都帮。”
“哦?”
“最好让他们分庭抗礼,我大殷做那调和之人。而且,刘将军怀疑的边民失踪与七王子有关,臣倒是觉得不尽然。”
“怎么说?”
“刘将军和二王子素来交好...”
“刘景云是朕安排到达喜策仁身边去的,他自然要向着他。至于这七王子身边,自然也有向着他的人。”桌上的茶盏还冒着热气,萧子洐拿起茶盏,浅酌一口。
“七王子身边,也有?”若离不确定的询问道。
“你以为老可汗如何病逝的?”萧子洐眼里闪过一丝狡猾,淡淡一笑,笑她痴傻天真。
若离吃了一惊,二王子身边有亲信,七王子身边自然也有,那其他王子...
不对!应该说整个丘兹王帐......
!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这盘棋的?还是说老可汗病逝,是他安排的...
如果真是她所想的这样,皇上到底意欲何为?他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