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微微侧身,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将萧云搂得更紧了些,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他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与宠溺,“无妨,朕还能小憩一会儿,云儿若是累了,就只管睡吧。
你想睡到何时都行,朕一会儿走的时候会吩咐下去,保准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萧云心中满是暖意,像寻到了温暖港湾的小船,将头在乾隆宽阔的胸膛前轻轻蹭了蹭,如同撒娇的孩童般应了一声,“好。”
那软糯的声音,仿佛能将人的心底都化开。
乾隆缓缓闭上眼睛,本想再贪恋这片刻的温存。
可感觉眼睛刚闭上没多久,便听见殿外传来小路子那刻意压低,却又透着几分急切的叫声,“皇上,该上朝了。”
乾隆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松开萧云,赤裸着健壮的身躯,从床上坐起,顺手拿起搭在床边的中衣,动作迅速地穿好。
他走到殿门处,拉开门,径直走向偏殿。
小路子早已候在那里,手中捧着朝服的配饰,见乾隆进来,忙不迭地迎上前,手脚麻利地服侍乾隆穿戴整齐。
乾隆穿戴完毕,对着铜镜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冠,确保万无一失后,大步迈出偏殿。
乾隆对着小路子下着命令,“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打扰云儿休息!”
小路子应了一声,“奴才遵旨!”
乾隆转身往乾清门的方向而去,小路子将乾隆的命令,吩咐下去后,追上了乾隆的脚步!
而此时,养心殿内昨夜那番缱绻柔情之事,仿若一阵风,已然传遍了后宫的角角落落。
各宫嫔妃们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坤宁宫中,皇后虽因犯错被禁足,可她的耳目却依旧灵通。
她身着素色的佛衣,端坐在佛堂的蒲团上,手中机械地捻着佛珠。
她心中却在暗自思量:这皇上昨夜宿在了养心殿,还与那萧云如此亲昵,想必很快便会下旨册封。
依照宫规,册封后新人是要来向她这个皇后请安的。
于是,她早早地便让宫女们将佛堂收拾干净,自己也精心梳妆打扮一番,就等着萧云前来。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清晨等到晌午,却始终不见萧云的身影。
皇后的脸色愈发阴沉,手中的佛珠捻动得越来越快,仿佛要将那佛珠捻出个洞来。
她心中的愤恨如野草般疯长,暗自咬牙,“这狐媚子,仗着皇上宠爱,竟如此不懂规矩,当真以为本宫拿她没办法了吗?”
皇后坐在蒲团之上,手中的佛珠有一下没一下地捻动着,脸色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她心中反复思量着近日宫中的变故,尤其是那个横空出世的萧云,搅得后宫风云变幻。
突然,她眼眸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主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宫虽然眼下被禁足,但那萧云可不是能自由出入吗?
她既不肯主动前来给本宫请安,那本宫便纡尊降贵去请她好了。”
想到这儿,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继续喃喃自语,“哼,皇上至今还未下旨册封她,这倒正合本宫的意。
一个无名无份的孤女,在这后宫之中,本宫还能怕了她不成?
皇上已然宠幸了她,若是她腹中怀上龙嗣,往后这威胁,可就如芒在背,必须得趁此机会将她连根拔除。”
她顿了顿,眉头紧锁,面露难色,“上一次皇上罚本宫,不过是禁足了事,这后位仍牢牢在握。
想要废后,谈何容易?
皇上一心想做那千古明君,必定不会轻易行此等有违祖制之事。
不管出于什么缘由,一旦废后,定会在青史之上留下骂名,他断然不敢。”
一番权衡之后,皇后笃定了自己的计划,她转头看向身边瑟瑟发抖的小宫女,声音冷硬如冰,“你去养心殿,叫萧云来给本宫请安。”
小宫女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问道:“皇后娘娘,如果……如果她不来,奴婢怎么办?”
皇后闻言,微微一愣,这问题倒是把她问住了。
以往在这后宫之中,她只需稍稍示意,哪个嫔妃不是诚惶诚恐、眼巴巴地赶来巴结?
可这萧云,行事作风全然不同,还真没准儿干得出这种事。
可即便如此,萧云有皇上撑腰,她又能把萧云如何呢?
想到此处,皇后心中的郁闷愈发浓烈,她不耐烦地瞪了小宫女一眼,恶狠狠地说道:“她不来,你就在那儿跪着。
直到她什么时候来了,你再回来,否则的话,本宫就要了你的命。”
小宫女听闻,吓得浑身一颤,满心后悔自己刚才多嘴问了那一句。
她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连忙起身,声音带着哭腔:“奴婢谨遵懿旨。”
一路上,小宫女脚步虚浮,心中忐忑不安。
她暗自祈祷:但愿那萧姑娘心地善良,要是个刁钻刻薄的主儿,自己今日这条小命可就悬乎了。
不多时,小宫女来到了养心殿外。
还没等她站稳脚跟,立刻有值守的小太监眼尖地拦住了她:“你是哪个宫的?有何事?”
小宫女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回道:“奴婢……奴婢是坤宁宫的,皇后娘娘请……”
说到这儿,她一时卡了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萧云才好。
毕竟皇上还未下旨册封,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按照原来的叫法说道:“皇后娘娘请萧姑娘去坤宁宫一叙。”
养心殿门口,值守的小太监乍一听到小宫女求见萧云的请求,不禁微微一愣。
他抬眼瞧了瞧四周,这养心殿现在找不到宫女,就连平日里负责洒扫的都换成了太监。
只因皇上先前下了旨意,将所有宫女都打发走了,现在云主子在里头安歇,没人能去叫。
再加上路公公临去时那千叮万嘱,言明任何人,都不得惊扰云主子的清梦。
小太监当下便毫不犹豫地挺直了腰杆,朗声道:“皇上临走之时有旨,不得打扰云主子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