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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 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栓劳从箱子里取出夹板,把接骨的药研成粉末状,用白酒调成糊状,均匀的抹在摊开的纱布上,再把纱布紧紧裹起贺小江的断腿,然后用两个夹板把腿固定好。

贺韦氏端来水,栓劳洗了手,到了外面,贺大勇,贺伯旺财父子忙让坐递烟倒茶。

栓牢一看惶恐地接过烟说道:“放心,三天来换一次药,伤筋动骨一百天,三个月过后,保证小江下地能跑能走,不会有啥后遗症。”

“麻烦老侄了,后面还得辛苦你。”

“没事,我应该的……这就过去再开几味活血化瘀的药送过来,煎了一天服一次。”

“兄弟,有劳你了。”

“顺手的事,不用客气,再说这些年你跟叔可没少照顾我。”

“都是自家人,不说那些。”贺旺财摆着说道。

见栓牢放下茶杯站起来,准备回自己屋配药,贺旺财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十块大洋塞给。

“叔,这使不得,都是自家人。”栓牢不好意思的推让着

贺大勇说:“给你,你就拿上,药你也得掏钱买。”

“别推了,后面换药还得辛苦你。”贺旺财提着药箱说。

“叔……哥……这叫我以后咋见你。”

栓劳嘴上客气了句,还是接了钱回去配药。

父子俩见栓劳走后,才站起来,进了小江的屋子,看着躺在炕上的儿子,贺旺财冷着脸问:“知道为啥打断你的腿不?”

“呜呜……,我呆屋里心里不痛快么。”

“我看你是好日子过腻了,吃饱了撑的,生出花花肠子来,你心里不痛快就去耍钱,咋不杀人去……不跳河去……”

贺小江被父亲说得不知道咋回答,低头疼的直“哼哼……”

“娃,躺在炕上好好想,如果到时候还没明白,那就躺炕上继续想,你放心,我跟你大养得起一个瘸子。”贺旺财气愤的说。

贺张氏不敢说老伴,在儿子贺旺财的肩膀捶打着:“你说你娘的个脚话,你出去。”

贺旺财恨恨的看了一眼儿子贺小江,转身出了屋。

贺大勇瞪着自己的老婆说:“老糊涂,你也出去,也不看把他惯成啥了。”

转过头恨铁不成钢地对孙子说:“你啥会能给咱争口气。”

“我不敢了。”贺小江呲牙咧嘴的对婆爷和捂着嘴哭泣的娘说道。

“娃,看你都交结了些啥人,这省城复杂的很,那些人能交,那些人不能交,你眼里有点水。”贺大勇说完转身出了屋。

看着爷爷出了屋,贺小江嫌婆和母亲啰嗦,扭头想翻身,可腿疼得他冒出一身的汗,嘴里哼哼唧唧着,心里却对若琴的厌恶又增加了几分。

贺张氏心疼的孙子,给孙子贺小江打了四个荷包蛋,放了糖端过来,亲自喂他吃了,才不放心地回了里屋。

晚饭过后,若琴进了屋,贺小江厌恶的把头扭向一边,心想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出去鬼混耍钱,还我偷了你的钱,啥是你的钱,连你人都是我的,屁大点事,有必这么闹吗,现在我腿断了,你高兴了,总有一天休了你,这个念头在贺小江脑海里一闪而过,让他不由打了个冷颤,如果休了眼前这个女人,那李大头能饶了他才怪,在那个山高皇帝远的槐树林,李大头就是土皇上,自己那敢惹李大头,何况一年秋麦两忙又得回去收庄稼,李大头随便一句话,都能把他一家整死,可不休她,心又不甘。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结婚那会李大头带来民团的那些人,个个都背着枪,明着是给贺家壮胆,实际上就是震慑他,贺小江看着房顶盘算起来,这个媳妇休又不能休,要是逼她自己离开,这样的话,量她苗家也没啥话可说,就算是李大头也怪不到自己头上,还咋报复自己。

若琴见贺小江没一丝悔改之意,眼神里充满怨恨,

也不问贺小江腿如何,拉一床被子,连衣服也没脱就自顾自的倒在床的另一头,在心里嘟囔道:偷钱了还有理了咋的,腿断了活该,看你下回还偷不.……不行,绝对不能再有下一次……

本来夫妻关系僵到极点,如今又出了偷钱这档子事,若琴不由得想这桩婚姻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这几年过的如何,她心里最清楚,娇养惯了的她跟娇生惯养的贺小江结婚其实就是一场错误,可傲娇的她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被贺小江休了,那样的话,她有何脸面回到槐树岭,别人还不是指她的脊背说她没人要得货,母亲和舅舅都是要脸面的人,不说母亲如何,就舅舅的性格还不活刮了贺小江,可贺家除了贺小江外,一家人可从没把她当外人,那是真把她当女儿养,尽管这感情的事,终究是她和贺小江的事,贺家人再好,也代替不了贺小江,她不由的想到,就算离婚,也得是她自己提出,这样舅舅也不至于报复贺家,算是报了贺家对她的好。

一想到离婚,街口巡逻那个帅气叫苟大宝的警察,马上从若琴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苟大宝的姐夫是这一片的警察头,在他姐的一再叨叨下,不得已才想法给这个乡下的小舅子谋了个巡警的差事。

巡警的差事就在街面上来来回回的转几圈,又不用干活,无所事事的他跟同僚们倒是打得火热,不是喝酒,就是聚在一起聊聊街上女人,日子倒过的开心,贺家的货栈就在苟大宝巡逻的范围内,无意间,苟大宝来店里买酒,见了若琴,就被她姣好的容貌所震惊,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姑娘,也不知道谁烧老翁粗的香,才娶了这仙女般的姑娘。

一番打探下来,才知道是贺家儿媳妇,但迷上若琴的苟大宝依旧忍不住三天两头跑来货栈,不为买东西就为多看几眼美貌的若琴。

慢慢的熟悉了,见若琴一人在,苟大宝说几句笑话,逗得若琴抿嘴一笑,见若琴不讨厌他,就有点大胆了,趁着她递东西时,摸下她的手,清高的若琴虽然一直没理过他,却也并没真正对他恼过,对她来说,在这个陌生的省城,得不到丈夫温暖的若琴,有个年纪相仿的异性喜欢,那也不是什么坏事。

苟大宝时不时地来说几句知心话,两相一对比,慢慢的心境起了变化,若琴在贺小江那得不到的安慰,在苟大宝这全都得到了,一个有心勾引,一个心甘情愿甘愿,很快两个人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但若琴始终坚守原则,现在贺小江赌博偷了她的钱,让她彻底死了心,起了跟苟大宝私奔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起,她也是吓了一跳,可仔细想,这还不是怪睡在脚下的贺小江,难道让她一辈子这样过下去,内心起了变化的她,连她自己都感到害怕,一闭眼就有个声音说:年轻轻地守活寡,谁受这窝囊气……不如找个喜欢的人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

睁开眼,另一个声音说:熬吧,女人要从一而终,就算是守活寡也不能乱来……

心烦意乱的若琴迷迷糊糊想了大半夜,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直到婆婆贺韦氏在外面敲门问她们想吃啥才醒来。

若琴坐起来说:“门闭着。”

贺韦氏推开门见床上两被筒,关心的问道:“你们咋这样睡了一晚,小江是不是你又惹琴了。”

“我没,是她自己……”贺小江一脸嫌弃的说道。

“你还犟,都是你,看我回头给你大说”

“妈,是我自己……”若琴红着脸低声说。

还以为儿媳若琴担心碰了儿子的腿,才睡在他脚下,贺韦氏一脸溺爱地说:“唉,我知道你担心碰了小江的腿。”

若琴红着脸出去洗漱,公公贺旺财和贺家爷两人因为给单位做饭,早已出了门,贺韦氏已经在桌子摆好饭菜,关心地说:“琴,你吃了饭不用管家里,快去把货栈门打开,妈在家看着小江,我就不去货栈陪你了,中午饭妈给你端过去,这几天你辛苦下。”

低头吃饭的若琴“嗯”了声。

饭后,若琴放下碗,去院子打开临街货栈的门,无聊的坐在货栈想着心事,不由得又想起苟大宝。

说了也巧,那苟大宝在街上溜达一圈,又来到货栈,见若琴一个人坐在里面发呆,心中暗喜,自己这里正想她,就见她一人在货栈,这不是连老天都帮他,忙把头伸进买东西的窗口嬉笑道:“还好你在,晚上我梦到你叫我了,急得不行,这不专门跑来看看你有啥事?”

“你就会哄人,咱俩不沾亲不带故的,你平白无故的梦到我干啥,再说我有事也不找你,你跟我有啥关系。”若琴拾起好看的脸对苟大宝嗔道。

“说了你也不明白,入了心的人,肯定经常梦到。”

“哼,骗人的鬼话。”

“骗人是狗,我真的梦到你叫我,这不着急忙慌的跑过来。”苟大宝一脸虔诚的发起誓来。

“呸,谁要你发誓。”若琴羞红着脸嗔道。

“真的,梦到你叫我,然后不知怎么的一下就不见了……”苟大宝一副陶醉的样子说

若琴红着脸忙骂道:“呸……呸呸,不用要脸的下贱东西,还说……。”

苟大宝嘿嘿笑道: “不要生气嘛,要是美梦成真,我少活几年也愿意。”

“呸……呸呸,还说。”若琴羞红了脸骂道。

苟大宝见状,愈加地大胆起来:“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我是真的想对你好。”

“知道又如何,我已是有夫之人,残花败柳一个,你还是正经找个人过日子去。”若琴红着脸呢喃道。

“不,你在我眼里永远都跟仙女一样,我就稀罕你。”

“你就知道哄我,拿我开心。”

“我若说假话,天打五雷轰,只要你跟了我,我舍了这条命也会一辈子对你好。”苟大宝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若真有意,敢不敢领我走。”若琴姐发出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有啥不敢,你现在就跟我走。”苟大宝隔着卖货的窗口拉着若琴地手激动的说道。

“切,你如今还像狗一样,晚上蜷缩在你姐夫家的门房,连个正经的住处都没有,跟了你让我住那?”

“这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么,图省个房钱和饭钱,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房子,明一准来接你。”苟大宝说完拉住那双白皙的手啃了起来。

“来人了,你还不走。”若琴慌忙抽出手,捂着心口嗔怒道。

“明我来接你,你别不认账。”苟大宝一脸不舍的说道。

“那个不认账了”

“亲,等着,我明一准来接你。”欢天喜地的苟大宝说完,急不可耐的跑去找房了。

整整一天,若琴魂不守舍的呆在贺家的货栈里,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草率,但她知道,贺家她是一刻都不想呆了,钱被偷了,她也没心情讨要回来,就算要,贺家肯定不会给,怎么说都是一家人,要是真还给她,那也就撕破脸了,不过这样也好,走的时候也不会有所挂念,想想这么多年,贺小江对她的态度,没说让她走,但比让她走更可恶,要不是婆婆公公对她好,把她当亲生女儿待,这个婚姻很难维持到现在,现在她啥也不要了,全当还了婆婆公公的情,不再欠贺家什么,要欠也是贺家欠她苗若琴的,就在若琴下定决心的时候,婆婆贺韦氏家端碗饭推开门。

“琴,快吃,妈专门给你擀的旗花面。”

突然被拉回现实的若琴心虚的说:“我还不饿……”

“好我的娃呢,没看都啥时候了,还不饿。”

若琴这才抬头看了眼桌上的闹钟,已经快一点了。

“快吃”

看着婆婆贺韦氏递过来的面,若琴有那么瞬间的后悔,后悔自己做出跟苟大宝私奔的决定,可转念一想,跟贺小江这段婚姻已经彻底无法挽回,不由狠下心,她默默的接过碗,低头无声的吃了起来。

婆婆贺韦氏还以为若琴姐因陪嫁钱的事还在生气,也不好再说啥,在一旁等吃完饭拿了碗回屋,出了门又转过身歉意的说:“我这也不能陪你,晚上想吃啥,妈做了再过来陪你。”

“没事,我一个人可以,做啥都行。”若琴没敢抬头看婆婆贺韦氏,只是心虚地回了句。

她懊恼自己的心咋硬不起来,明明是贺小江对不起自己,偷了陪嫁钱连一丝歉意都没有,为啥自己面对婆婆还心虚,一个下午她都在不断的给自己打气,只要苟大宝不负她,她肯定离开贺家,断这场没有感情的婚姻,跟苟大宝去过他们自己的日子,以后回槐树岭,就算母亲再要面子,对于生米煮成熟饭的他们,也不得不认苟大宝这个女婿。

还没到下午,苟大宝迫不及待的跑来告诉若琴,他已经租好房,现在就可以跟他走,虽然若琴下定决心跟苟大宝去过日子,虽说苟大宝做巡警有薪水,可两人在一起,总得置办些东西,没钱以后咋生活,就想把剩下的陪嫁钱拿了再走,当即告诉苟大宝明天一大早到巷子口来接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