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奇策巧解香料困
奇策巧解香料困
檐角最后一滴雨水坠入孔雀蓝锦囊时,苏云澜指尖已碾碎三枚雪山龙脑。
冰晶碎屑在鎏金针囊上折射出星图,萧煜寒战甲暗纹里浮动的天香引金雾,正将残破的萧家密信缓缓拼凑。
";二十年前,西域商队在沙暴里消失的贡品。";她将沾着龙脑香的银簪别回发间,药锄虚影在茶汤里勾出连绵雪山,";吴掌柜鼻烟壶里的乳香,带着同样的换香咒。";
萧煜寒剑柄轻叩青砖,惊起藏匿在茶炉灰烬里的半片莲花印:";周香师布的局,该用萧家暗卫的规矩来破。";他战袍掠起时带翻茶盏,琥珀色茶汤泼在吴香料商昨日送来的契约书上,墨迹晕开";迦南香每两三百金";的字样。
三更梆子敲响时,苏云澜独自踏进吴记香料行。
玄色斗篷扫过门槛暗藏的莲花铜铃,空间里二十斤普通沉香突然震颤——这是她昨夜用天香引淬炼的赝品,此刻正散发着比龙涎更清冽的寒香。
";萧夫人竟敢孤身前来?";吴香料商翡翠扳指敲打着鎏金香炉,炉中飘出的乳白烟雾在空中凝成";五百金";的价码,";听闻贵府昨夜得了雪山龙脑?
可惜换香咒发作时......";
苏云澜广袖轻扬,十指翻飞如蝶。
空间里淬炼的沉香碎屑随风散落,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竟在半空凝成北斗七星阵。
当最后一粒香屑坠入鎏金炉,原本乳白的烟雾突然化作流金,将整间铺子映得如同佛前供奉。
";此香名曰破阵。";她指尖挑起一缕金雾,雾气中隐约浮现金戈铁马的幻影,";吴老板不妨细闻,这迦南香里掺的是不是二十年前贡品独有的...血琥珀味?";
翡翠扳指";当啷";砸在黄杨木算盘上,吴香料商肥硕的身躯猛然前倾。
他鼻翼剧烈翕动,突然抓起案上银刀划破香料袋——本该飘出乳香的西域锦囊,此刻倾泻的竟是混着铁锈味的暗红香粉。
";你怎会知道贡品秘方!";他脖颈青筋暴起,翡翠鼻烟壶在掌心捏得咯吱作响,";周香师明明说过......";
";说过换香咒无人能解?";苏云澜突然掀开斗篷,发间银簪折射的寒光刺得对方眯起眼。
她袖中滑出半幅浸透孔雀蓝雾霭的锦囊,二十年前商队残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当年沙暴里消失的三十六车贡品,吴老板当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鎏金香炉突然爆出火星,吴香料商踉跄后退撞翻博古架。
当那尊三尺高的血珀观音像即将坠地时,苏云澜药锄虚影凌空划过,破碎的瓷片中竟滚出七颗刻着莲花印的雪山龙脑。
";五百金?";她碾碎其中一颗龙脑,冰晶碎屑在空间特制沉香的催发下,竟在空中凝成";换香令";三个篆字,";不如我们聊聊,当年你从沙暴里捡回的三十六车贡品,如今还剩几成能点燃?";
戌时的更鼓声中,吴香料商颤抖着打开密室暗格。
当苏云澜的空间里装满三十七种稀有香料时,屋檐突然传来细微的瓦片轻响。
她状似无意地将孔雀蓝锦囊遗落在装龙脑香的玉盒旁,锦囊暗纹里渗出的天香引金雾,正悄悄腐蚀着盒底的莲花封印。
";萧夫人留步!";吴香料商突然追出店门,手中举着半块残缺的羊皮卷,";这...这是当年商队留下的制香残谱,或许......";
苏云澜却望着巷尾飘过的孔雀蓝衣角轻笑:";残谱配残香,吴老板还是留着镇宅吧。";她故意提高声调,";三日后斗香大会,还望您来品鉴我用普通沉香制的破阵香。";
更深的夜色里,赵府收藏阁顶层的犀角灯突然爆出灯花。
白发老者握着从吴记香料行飞出的信鸽,苍老指尖抚过鸽爪上沾着的天香引金粉,面前檀木匣中半幅泛黄的古籍突然无风自动,露出";换香令解";四个褪色朱砂字。
";二十年了......";他混浊的眼珠映着窗外弦月,枯掌猛然捏碎用来辨香的夜明珠,";竟真有人能唤醒天香引。";
(续接上文)
子时的月光浸透了赵府收藏阁的檐角兽首,苏云澜指尖捏着的孔雀蓝锦囊渗出金雾,在青砖上勾出半幅《天香引》的残卷图。
赵收藏家枯瘦的手指突然按住正在簌簌移动的檀木匣,夜明珠碎屑从指缝簌簌落下。
";萧夫人以为用天香引淬炼的赝品,就能换我赵氏三代守护的秘辛?";老者袖中滑出半截乌木烟杆,火星在苏云澜带来的沉香屑上炸开妖异的蓝焰,";二十年前周香师用三十六车人命炼换香咒时,你还在喝孟婆汤呢。";
犀角灯爆出三朵灯花,映得苏云澜发间银簪上的龙脑碎屑泛着冷光。
她忽然将锦囊投入燃烧的沉香堆,金雾裹挟着蓝焰冲天而起,在房梁间凝成三十六匹嘶鸣的骆驼幻影:";赵老可认得这队商旅?
当年沙暴卷走的可不只是贡品。";
檀木匣中的古籍突然发出裂帛之声,赵收藏家混浊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抓起案头鎏金香炉砸向幻影,炉中灰烬却化作漫天黄沙将两人笼罩。
当幻影中的驼队首领摘下防风面罩时,老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那张布满沙尘的脸,竟与他珍藏的亡父画像分毫不差。
";用空间复现的残香幻境,终究是镜花水月。";苏云澜药锄虚影劈开黄沙,精准挑出幻境中某个西域商人腰间的莲花铜铃,";就像这枚当年换香令的信物,赵老书房第三格暗匣里......";
";够了!";赵收藏家猛然掀翻茶案,珍贵的建盏在孔雀蓝雾霭中碎成星芒。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个玛瑙鼻烟壶,深嗅两口才稳住气息:";明日午时前,带着真正的换香令来换残谱。";
戌时的梆子声漫过客栈雕花窗棂时,钱丫鬟正跪在二楼雅间擦拭紫檀香几。
鎏金香炉里飘出的迦南香雾突然扭曲成蛇形,惊得她手中棉帕坠地。
当帕子扫过炉底灰烬时,几粒混着孔雀蓝碎屑的沉香突然爆出火星。
";这味道......";钱丫鬟突然捂住口鼻,多年前那个血月之夜的气味冲破记忆——娘亲临终前塞进她襁褓的香囊,正是这般混着铁锈味的寒香。
她踉跄后退撞翻青瓷花瓶,飞溅的碎瓷片恰好划过鎏金香炉,炉身暗纹里渗出缕缕带着血丝的金雾。
门外传来环佩叮当声的刹那,钱丫鬟慌忙抓起抹布盖住异象。
苏云澜推门时带进的风掀开茜纱帐,月光恰巧照在香炉裂缝处——那里凝结的血琥珀香脂,正与她空间里二十年前贡品的残香产生共鸣。
";夫人恕罪!";钱丫鬟伏在地上颤抖如秋叶,袖口藏着的染血瓷片却将孔雀蓝雾霭染成暗紫。
她没看见苏云澜骤然缩紧的瞳孔——那抹诡谲的紫色,正是昨夜用天香引破解换香咒时,从吴香料商密室里溢出的诅咒之色。
苏云澜弯腰拾起染香的棉帕,指尖天香引金雾悄无声息地裹住钱丫鬟发梢。
当嗅到对方身上残留的迦楼罗花香时,她忽然想起赵府幻境里那个始终背对众人的西域舞娘——那人的缠臂金钏上,也烙着同样的香气。
";这香灰扫得仔细。";她将棉帕塞回钱丫鬟颤抖的掌心,药锄虚影在转身时轻轻划过香炉裂缝,";明日让后厨熬碗安神汤,夜里听更鼓......容易魇着。";
月光漫过钱丫鬟仓皇逃离时遗落的素色香囊,苏云澜用银簪挑起囊口流出的暗紫色香屑。
空间里二十斤雪山龙脑突然自发聚成莲花阵,将那些香屑吞噬殆尽——这是天香引遇到同源诅咒时才有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