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衡抬手用手指梳理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淡声问:“来药店买什么?”
许在手指捏了捏手机边缘。
【给夏学长买止疼药,他宿醉头疼。】
陆斯衡顺着她话:“不买了?”
许在赶紧摇头,就生怕他再进店里。
就在这时,夏驰的电话打进来,许在接起但说不了话。
“在在,你在哪?”
男人的手突然从她耳边拿走手机,沉声对电话那头道:“夏主任,我先带她回去了。夜不归宿,刘女士要担心的。
你最好先想好怎么和刘女士解释。”
说完,不等对方发话,立即挂断。
又顺势揽住许在的肩头,往路边停车的方向带:“我有些事要问你。”
许在心里咯噔一下。
暴露了?
上了车,许在立即躲到另一侧车门边。
刚跨了一条腿进去的陆斯衡,看她小动物遇见野兽般的惊恐举动,几不可察地翘了翘嘴角。
越是恐惧越是能激起男人的摧毁欲。
就像是昨晚。
坐稳,司机启动车子,陆斯衡便从后视镜里看见追赶车尾气的男人。
他勾唇问:“项链挺好的看的,夏驰送你的?”
意识到他的目光正转向自己,许在身上拉了拉身上的西服,自欺欺人地挡住脖颈上的红痕。
以前他们在一起,陆斯衡从来很小心,不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也许是以为昨晚自己和闵晚吟在一起,所以放肆的很。
许在闷闷点头。
男人单手虚虚握拳,放在唇边咳了一声:“所以……昨晚和夏驰在酒店一起了?”
他这话说的,自己好像有多物质,但为了不让他起疑自己,许在顺势点了头。
陆斯衡手掌捂嘴,气的想笑。
做都做了,她怎么还这么不诚实?
承认他在她心里有那么点特别,有那么难吗?
周末六点A市市中心,车流量不大。
陆斯衡说着有的没的话,许在纳闷不是说有事要问她吗?
车子渐渐开出市区,但也不是回陆家别墅的方向。
正当她要开口问,司机将车停在了农田的路边,而后紧接着下车远离。
在她还没搞清是什么状况,身旁的男人突然向她倾身,女孩吓得裹紧衣服紧闭双眼。
昨晚的事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之前他总是顾着她感受的,昨晚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或是酒精与药物的共同作用,他和疯了的狗一样。
见人就咬,咬完还啃。
她差点以为他是在满月的时候会变身的狼人。
黑影错过她的前身,没有碰到她。
许在睁开眼,看见男人只是弯腰俯身拿她腿前的公文包。
起身时看了眼她膝盖下缘青紫的伤痕,陆斯衡似随口一问:“膝盖怎么回事?摔的?”
许在恶狠狠瞥了他一眼,不搭他话。
心里默默怼道,跪的。
像是看穿她心里想什么,陆斯衡勾唇宠溺地一笑:“等会回家给你上药膏。”
边说着,边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些A4纸递给她。
许在不明所以。
接下,只看了一眼,脸色大变。
A4纸上印的是些监控截图。
陆斯衡对她的反应在意料之中,十指交握架在腿上,郑重地开口:“那天你去机场不是为了给夏驰接机,而是去见这个人。”
抬手长指点在另一个女人头像上,继续平静道,“她叫吴玲,曾经是许叔叔手术的搭档护士。”
A市机场单日吞吐量20万人次,想通过监控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过想要跟踪一个确切已知时间地点的人,虽然困难但还是能实现,不过也花了将近三周的时间。
许在以为那么久,飞机场的事算是过去,没想到他会追根溯源。
红唇抿到泛白,捏着纸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陆斯衡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嗓音低沉逐字逐句地问她:“在在,你到底在调查什么?”
良久,见她一直没有开口的意思,陆斯衡黑眸一沉。
她手中紧抓的纸突然被强势地抽出来。
男人拿到自己眼前,犀利的目光盯着纸上的画面,轻挑剑眉,嘴角漾起弧度,漫不经心反问:“在在,你说刘女士看见,会是什么反应?”
许在心脏猛地一跳,不能说话的喉咙,硬是发出沙砾相磨般的粗糙嗓音。
“不要。”
绝对不能让刘清麦知道她在调查刘政屿心源的事。
如果真是她们刘家做的,那将是动摇她地位的丑闻。
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和父亲。
许在赶紧拿出手机打字,而后双手举到他面前。
陆斯衡低头看去。
【斯衡哥,夏学长和我说,就算由他主刀,我爸也只有百分之五十清醒的可能。而吴护士最近要全家移民米国,我不想爸爸清醒不了,还要一辈子背着害人杀妻的罪名。】
知道许承被人诟病为杀人凶手,是她多年的心结,但她父亲在当年的医疗事故调查中已经亲口承认。
当时主刀医生只有他一人,移植手术失败,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难道还能找出第二个人担责?
男人狭眸眯起审视着她的脸,显然不是很信她的说法。
实在找不出话狡辩,许在一咬牙,干脆脱了披在身上的西服,爬上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