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
郑知南挑眉一笑,温和地冲我招招手。
我和郑知南相处了多年,深知他的秉性,若他像之前那样,磨着后槽牙拎着我准备教训一顿,我反倒放心多了。
他也是心平气和,越是笑容满面,越是温文尔雅。
我心里越怵得慌。
我双手死死扳着门框,不进去——
眼前的郑知南,已经生龙活虎的下床了,经过这段日子调养,我感觉他现在能徒手撕了我,最关键的是,瞧他的神色,应该是早就听到外面的谣言了。
郑知南平静的不像话,问:
“外面有传言,我腰不行?”
我继续扒着门框,装傻充愣:“谁造的谣,我要把那个人掐死。”
郑知南掀起眼皮,淡漠地瞅了我一眼:
“夫人亲自造的谣,忘了?”
“新婚夜,故意砸伤夫君,接着在外散播谣言,坏了我的名声,夫人,你这么做意欲何为。”
完犊子了。
我慢慢松开扒在门框上的八根指头,然后,小心翼翼进了门,把门关上,凑到他跟前:
“我错了。”
“但是我要事先申明,砸伤你,我真不是故意的,但,造谣是真的。”
见我这么坦白,郑知南的气消了一半,他抬起两只手掌,摸了摸我的脸,忽然,狠狠用力一捏,我瞬间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松,松……”
本想说,让他松开手,想了想,着实没有底气,只能任他两只手像捏面团子一样捏在我的脸颊,委屈巴巴,然后就蹭到他身上。
伸出两只胳膊箍住他脖子。
“我错了。”
陈不闻这张嘴,比裤腰带还松,我能不知情?我偏偏大摇大摆去找他喝茶,能安什么好心。
郑知南凉凉看了我一眼,终于松开手:
“目的呢?”
我瘪了瘪嘴:
“你几个表妹就要回江南了,不仅是你表妹,最近我才发现,原来你这么受女孩子的欢迎,明明都和我成亲了,还有媒婆准备找你,问你要不要再物色几个美貌的妾室。”
“你别狡辩,那天,媒婆找你和郑伯母时,我都瞧见了。”
“你还有不到半年时间就要离开江南了,我注定要在江南待3年,可那起子媒婆,不知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还想给你找几个漂亮的小丫鬟随侍进京,你觉得,我能放心?”
“若你要在京城,找个高门贵女当平妻,大不了我就不要你了。”
“可这里是江南,在江南,不允许有人和我共享一个丈夫。”
“所以,我要从源头上掐灭别人这点念头,现在好了,那起子媒婆再也没有找过婆婆了。”
郑知南长叹一口气:
“你误会了,那媒婆找我,不是为了给我塞几个漂亮姑娘,而是塞几个漂亮的男倌儿。”
我瞬间炸毛:
“你说什么?”
我刚要出门,找那几个媒婆问问清楚,结果脚下一空,瞬间天旋地转了起来,被郑知南抱了个满怀,往床榻走去。
我垂死挣扎一番:
“不行,你得先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郑知南一把把我扔床榻,把帘子一拉,就覆上来:
“先办事,事办完再说。”
……。
等郑知南终于把我身上的衣服扒得只剩肚兜,我手脚一阵发麻,趁他脱衣服的功夫,用被子把自己像煎饼一样卷起来,往床里头躲了躲。
“你先别过来,我们不是已经圆过房了吗?”
不说还好,一提起这档子事,郑知南眼皮狠狠一跳:
“谁告诉你,那叫圆房?”
我嘟嘟囔囔:“书上写的呀。”
等郑知南整个人脱得差不多,我“啊”地一声,赶紧闭上眼睛:
“郑知南,你忘了,你曾经说过有些地方不能看,看了会变丑,长针眼。”
郑知南靠过来,把我从被子里扒出来,我又给卷了进去,像一条鱼般滑不溜丢,恨不得离开三尺远:
“这是白日,怎可白日宣淫?你——”
我没说完,嘴又被堵上了。
接下来就是不可描述的画面。
……。
我指甲深深嵌进他后背,哭得不能自已,郑知南终于良心发现,摸了摸我的脑袋安慰道:
“你别紧张。”
我带着哭腔:
“我不紧张。”
郑知南无奈道:
“你别怕。”
我哭腔没收住,破了音:
“我不怕。”
郑知南语气更软了:
“那你别哭。”
一听这话,我哭的更厉害了:
“那你能不能别动了?”
在我晕倒前,听见郑知南这狗东西咬牙切齿,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啥话来着?
他说:
“可能吗?”
……。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傍晚了,也不知睡了多久,郑知南整个人倒是十分清醒,在我睡着时,用他修长的食指,卷着我的头发玩,热乎乎的气息喷在我后颈。
见我终于醒了,他换了一副体贴模样。
明明在我晕倒前,我觉得自己嫁给了一头野兽,现在倒好,又开始装君子了。
我迷迷糊糊,记得一开始缠着他问的那个问题,是什么来着?
“对了,为何媒婆要塞男倌儿给你?莫非,你有龙阳之癖。”
郑知南随手掐了一把我腰,我疼得龇牙咧嘴,但别的地方更疼,想翻身起来都做不到。
郑知南的气息喷在我耳垂:
“你说呢?我有没有龙阳之癖,这事,得问陈不闻。”
他不提陈不闻这三个字还好,一提这个人的名字,我想起自己被他结结实实整了一回,勃然大怒恨不得立即下床,把他逮住暴揍一顿。
我磨磨蹭蹭,想着恢复了一点要赶紧离开这张床,一刻都不想多躺,郑知南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
他幽幽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恼羞成怒:
“我想弄死陈不闻。”
郑知南按住我的肩:
“我想,先弄死你。”
我吓得脸色发白,双手死死抵住他胳膊:“我还小,你清醒点好吗?”
郑知南轻笑了一声,捏一把我不能过审的地方,在我耳边轻轻道:
“不小呀。”
很久以后。
我又一次华丽丽晕倒了。
……。
等我终于清醒得差不多了,我才明白了一句话,什么叫做,当时年幼不懂事,结果每一根回旋镖都结结实实扎回了自己身上。
等我终于找到功夫,逮住陈不闻后。
我想问问,究竟是不是郑知南挖了他家祖坟,让他这么坑我们这小夫妻俩。
结果。
好嘛——
是我和郑知南对不住陈不闻。
我们真不是个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