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方雨婷手指的方向,胡六安看到在停车场的那一端,有三个摩洛哥人手里拎着啤酒瓶,醉醺醺的往他们走过来。
他们的脚步声,打破夜的寂静。
胡六安皱下眉头,立即打开车门让方雨婷坐进去,还没来得及发动汽车。
步履蹒跚的摩洛哥人已经来在车旁,用手啪啪猛拍着车窗。
胡六安将车窗摇下一点点,直视着他们。
摩洛哥人靠在车窗对胡六安翕动着鼻翼,含糊不清的嚷着“朋友,要不要百粉?”
胡六安摇摇头,将车窗关上,暗想着如果摩洛哥人破坏车的话,就一车撞过去。
所幸的是摩洛哥人只是酒醉,见胡六安不理会他们就摇摇晃晃的继续往前走。
胡六安发动汽车缓缓驶出停车场,渐渐摩洛哥人的身影被他们抛在远处。
“我还以为他们是来打劫。”方雨婷心有余悸的说道。
“这些人啊,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胡六安将车开出停车场转向餐馆的方向回家。
就在胡六安将车开到靠近餐馆时,看到三个意大利年轻人站在餐馆门口。
每人一手提着小铁桶油漆一手拿着刷子,脸上都带着几分嘲弄和挑衅的神情。
穿黑夹克的人已经油漆桶和刷子放在地上,准备拧开桶盖。
胡六安心猛地一沉,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对着方雨婷说“你在车上锁上车门,别下来!”
说完之后胡六安立即从车上跳下来,大步冲上前去对着那三个意大利人厉声喝道:“Vafacullo,你们在干什么!”
那三人显然没料到胡六安会突然出现,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不屑的笑容。
穿着黑夹克的年轻人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他摆出一副拳击手的姿态,左勾拳、右勾拳接连挥出,脚步前后移动,虽然有些笨拙。
他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对着胡六安嘲笑道:“中国人,滚回你的国家去!”
愤怒的胡六安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直接冲上去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哎呦声,轰然倒地的年轻人呲牙咧嘴的叫着。
另外两同伴见状,立刻挥拳齐齐扑上来。
胡六安侧身躲过一人的拳头,反手一记肘击,狠狠砸在他的胸口。
又是轰隆声巨响,那人踉跄后退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来。
最后一人见状不对,吓得脸色发白转身就跑,却被胡六安一把抓住衣领猛地拽了回来。
胡六安重重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那人顿时鼻血直流,哀嚎不止。
胡六安站在他们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们吼道“Vafacullo,你们再敢来惹事,我打断你们的腿!”
那三人狼狈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地逃走,连油漆桶刷子都扔在地上顾不上拿。
方雨婷此时也赶紧从车里走出来,关切的看着胡六安。
“没事,我没事。”胡六安抱着方雨婷的肩膀,轻轻的拍几下安慰她受惊的心情。
胡六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脑海中反复思索着这些人与自己无冤无仇,为何会突然来捣乱。
那个黑夹克的年轻人,胡六安总觉得那张脸有些熟悉,仿佛在某个地方见过。
胡六安紧锁眉头,拼命在记忆深处搜寻着关于那个人的片段。
几分钟后,胡六安猛然想起那个人似乎是前面那家《la perla》餐馆老板的儿子。
那家餐馆生意惨淡,莫非他们来破坏是害怕即将来临的竞争?
今天这些人被自己打退,那明天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
胡六安心中隐隐感到不安,思前想后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单凭自己恐怕难以妥善处理。
于是胡六安下定决心,将车子停在餐馆门前的停车位,掏出手机拨通报警电话。
有些事,也许通过法律途径,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避免日后更多的麻烦。
二十分钟以后,宪兵车鸣着警笛赶到。
年轻的宪兵和络腮胡宪兵队长下车走过来。
胡六安立即上前和宪兵队长一五一十的诉说着事情经过,并提供嫌疑犯的身份。
宪兵队长听胡六安说嫌疑犯是《la perla》餐馆老板的儿子,不禁脸色一青反问着“你肯定是他?”
“肯定。今天他穿着件黑色夹克,蓝色牛仔裤,黑色耐克鞋,前天我还在对面酒吧里见过他,同样的穿着。”胡六安看到宪兵队长神情有猫腻,就故意说的那么肯定。
“你一定看错人了,比艾利诺是我表弟,他怎么会做这种坏事?”宪兵队长意味深长的看着胡六安说道。
“ 我认为我没有认错人。”胡六安按住心头的怒火,平静的说道。
“我们不会听你一面之词,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选择认错人。”宪兵队长赤裸裸的威胁着胡六安。
“呵呵,我这里有监控。”胡六安指着门前的摄影头说道。
其实摄影头刚刚安装上,还没正式开通,根本就没有拍摄到什么,只不过胡六安用来吓唬宪兵队长。
“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宪兵队长的语气稍微缓解下来。
“你说什么,他们过来捣乱,我报案。你这意思反而是我不对!”胡六安说着说着,嗓门也大起来。
“这是意大利,如果你不喜欢,你可以离开。”宪兵队长板着脸说道。
“你这是种族歧视!你知不知道你们米兰宪兵督察中午被邀参加我们的开业典礼。我是《中华商会》会长,如果你不想你的话明天上报纸的话,你对我客气点。”胡六安据理力争,丝毫不畏惧宪兵队长的蛮横无理。
宪兵队长被胡六安说的无言以对,就这么杵着。
幸好旁边另外个宪兵上来打圆场“你们也没损失什么,就算你报案也不是什么重大的事。要不这样,宪兵队长表弟以后再也不来惹你们的麻烦,明天让他表弟过来给你道个歉。就这样算了,好不好?”
胡六安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宪兵,他们趁着夜晚无人作证居然如此肆无忌惮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