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饮鸩止渴
平心而论，仿真模拟很真，也很灵敏，再微小的动作都能够被捕捉，
四周的气息却不伦不类吹的是微微的暖风。
明明四周的宇宙空间不断变化，可是皮肤传来的触感是那么微弱。
亚伯利斯连饮鸩止渴，都被身体拖累地没办法一比一复刻军部微感训练基地的训练室。
这样微弱的风和震动感，若仅凭着感知，会以为是在都市漫步。
或是沙滩上散步。
可林陌光对这套训练机制极其熟悉，雄虫没有双翼，他也曾模拟驾驶星际机甲和军雌练习，尽管一切感知都放小，震动感变弱。
行星爆炸的残波，他分得清。
欺骗感知到每一种震动，他都分得清。
他垂下眸子。
心脏很不舒服。
林陌光其实早就知道三楼是什么，一些不那么基础的急救设备。整日与这些随时可能救自己的机械共枕眠。
或许，这也是亚伯利斯把[金]带回来的原因，除了各大医院，没有哪里 比这里存的器械更能监测体内各组成成分状况，精神域状况。
这块地界被虫为分割出一块区域，林陌光误入于此。
紫色瞳仁倒映出房间内预设的情境，庞大的星球比肩而过，远处化为光电的火球是另外一颗星球庞大地正在跳跃的心脏。
亚伯利斯听着楚遂的对他们关系的猜测。
脖颈上抑制环的感觉明显，夜晚悄无声息弥散在空气里的紫鸢尾花的香气，竟让他有些习惯。
习惯到——直到从海水里捞出林陌光，把人送进治疗仓，才发觉，对方手腕那层层叠叠的旧疤。
出了议会大厅的时候，除了格外活跃的闪光灯，话筒格外地沉默。
一群早就等着消息的长枪短炮的记者星报层层叠叠围绕着会场，却用鸦雀无声来比喻也不为奇。
好半晌，才有一个年轻雌虫顶着重重目光上前来。
“请问，您在投票表决时，对有关推行基因研究【预备试行案】投选赞成票，是否是认为基因优劣论可以真正意义上地改变虫族目前状况。”
“我唯一能确定的，这是一场有意义的尝试。我永远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请问您的回答是否是变相承认十年前，您的老师霍布茨老议员的决策失误，致使虫族这些年走到了错误的方向上呢？”
“我想您误解了试行的范围和安全性，也狭化了一切皆有可能蕴含的意义。”
“从来没有绝对的正确，但我相信我们一直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如果十年前基因药物畅通无阻，我想我们所有虫都坐上了一辆没有刹车且正在自毁的车辆上。”
“而且，”语调一顿，“堵不如疏，精神麻痹不如剔骨根除。前者是十年前，后者是今日设想。我永远相信，我们都有着光明璀璨的未来。”
……
亚伯利斯刚坐上悬浮车就看到了推送的消息，【雄保会会长对试行案推行持中立态度。】
空间里只余亚伯利斯浅浅地呼吸。
李冉自然是知道亚伯利斯在看什么，能在【虫神赐福】话题下，还有这么多铺天盖地推送的就这么几位，手心都是汗，轻声试探，“先生？送您回去吗？”
亚伯利斯慢慢眨动了下眼睑，长长的睫毛轻易在下睑上投影出影痕。
中立也是带有偏向性的。
当你的敌人中立，代表着他的认可。
当你的朋友中立，意味着他的否决。
通讯响起，亚伯利斯看了眼，接起的同时，那头传来粗重不稳的呼吸声和迫切的语调，“我要见见他，我知道你有办法。”
是【要】而非【想】。他知道他拒绝不了 ，他也知道他拒绝不了。
用词和态度真是一套精妙的体系，能叫虫轻易能察觉其中关联的心思。
“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