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教室
林听和方蕊偏着头，互相看着对方。
沉默了一会儿，林听问道：“为什么？”
“为了钱。”方蕊道。
林听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她知道是为了钱。
以为她会说需要钱的原因。
“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林听问道。
“听听，你真的很善良。”方蕊道，“总是替人着想。”
听着她的夸赞，林听笑了一下：“也就还好啦。”
方蕊笑了一下，然后又看向了天花板，回答了她刚刚的问题：“只是为了虚荣心吧。”
林听看着她。
“要回家过年，要见亲戚。”方蕊道，“想给父母一些钱，让他们也可以炫耀一下自己的女儿，让他们可以开心一些。你可能不知道。这种攀比，只会比钱。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那个纸条的磨损，你在兜里装了很久，你都没有打。”林听道。
“是。”方蕊道，“因为是违法的，我害怕。还因为...我不想沦为一个被明码标价的商品。”
“会因为你的学历，身高，长相，明码标价。”林听翻身，趴在地上往她身边挪了挪，看着她道，“一旦合法，女性就会成为商品。生孩子会变成一种服务，强者会不断地剥削弱者。卖卵，代孕，借一个肚子生孩子，那个时候，就失去了一个做人的权力了。”
方蕊看着她。
林听看着她散落下来的一缕头发，过了一会儿，她伸手手指绕着她的头发，神色温柔，声音也温和：“做了违法的事情，你一辈子就毁了。你的梦想会被毁，人生会被毁，你父母会被戳脊梁骨，到时候就不是亲戚的几句阴阳了。你父母对你的培养也就都白费了，辛苦白费了，骄傲也不在了。”
温温柔柔几句话，方蕊的脸色煞白。
林听道：“还好你没有，你是好宝宝。”
方蕊看向她。
林听又往她身边凑了凑道：“不要糟蹋自己的身体，也是对爱你的父母的回报。”
想到父母，方蕊的眼眶有些发红。
林听拿着那缕头发又蹭了蹭她的脸：“告诉你一个好的消息，纸条上那个取卵的诊所，被端了。”
方蕊愣了一下。
“不止一个，目前端了三个了。”林听道，“都是通过你的那个纸条上的联系方式，你也是立功了。”
拿到那个纸条之后，她把纸条给了商墨霆。
商墨霆的人秘密探查，找到诊所，报警抓了他们。
不过这种诊所，最后可能也就是吊销医生行医资格证，然后行政处罚......
但是端一个是一个。
就像小广告撕一张少一张。
“方蕊。”林听喊了她一声，“以后不要再有这种想法了。”
“不会了。”方蕊看着天花板，眼泪从眼尾流下来：“我想要一直跳舞，我也不想父母对我失望。”
林听看着她把胳膊搭在了眼睛上，她又躺了回去道：“工作找好了吗？”
“还没。”方蕊道，“找了不少，不知道要去哪个。”
“有一个舞蹈工作室。课时费很高。”林听道，“每天多上几节课，年前应该会赚一笔。”
方蕊看向她。
林听问道：“去吗？”
“想去。”方蕊道。
“明天带你过去。”林听道，“因为我今天要回家谈恋爱。我们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面了。”
方蕊沉默了两秒，笑了起来。
林听也笑了笑。
...
放假一周，林听哪儿也没有去。
一直都在商墨霆的住处。
商墨霆每天回来都会带回来一束玫瑰花。
汇报表演结束那天，林听和方蕊谈完心，回到车上的时候，收到了一大束玫瑰花。
林听夸了商墨霆一路。
之后的每天，商墨霆都带花回家。
林听每天插花。
把商墨霆书房密室里好看的古董花瓶都拿了出来。
别墅在富丽堂皇的基础上，多了些生机。
练练功，看看书
这天下午，林听午睡醒了之后，去院子里散了散步。
后边院子大到看不到尽头，布局景致都是找人精心设计的。
林听溜达了一会儿，回去拿了两张纸，又拿了根笔。
坐在后院的长椅上，画了一下院子里的竹林。
这个时候的竹林和天空特别漂亮。
林听手机记录了一下。
又用纸笔记录了一下。
正低头在纸上画着，她忽然感受到了不友好的视线，随后又听见了很轻很轻的脚步声。
在身后。
正在靠近。
林听的笔一顿，转头。
看见一匹狼......不对，商墨霆说过，是蓝湾牧羊犬。
体型很大，拖着尾巴，面露凶光。
林听转头和它对视着。
它还在靠近。
眼睛盯着她。
似乎是在盯着猎物。
林听看了看周围，然后她伸手：“嘬嘬嘬。”
不吃她这一套。
体型庞大的狗跳起来扑了过来。
林听马上躲开了。
它身上的椅子被扑翻了。
林听震惊：“你来真的？”
她把纸折了几下，放在了外套头里。
撸起袖子上前。
在它又扑过来的时候，她转身就跑。
这毛发光泽这么好，一看就是被商墨霆养的很好。
而且她查过，听说这蓝湾牧羊犬，得七位数。
杀了它，她有把握。
关键是不能杀。
和它打，不是明智之举。
跑吧，有点跑不过。
所以...商墨霆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林听和它在地上滚作一团。
好不容易提前下班，早早回家陪女朋友。
商墨霆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心跳都漏了一拍。
魏之书整个人都吓得僵住了。
从他的角度看，林听特别像是被撕咬着吃了、
他脸直接白了。
“墨爵！”商墨霆喊了一声狗狗的名字。
听见名字，尤其是听见了商墨霆的声音，它回头了。看见了商墨霆，它动作也停止了。
但是林听抓着它的毛不放手。
打急眼了。
硬生生把它按在了地上。
林听翻身起来按着它。
正好一阵风刮过。
漫天羽毛。
像是蒲公英一样散落。
羽绒服被墨爵撕开了。
林听按着墨爵的脖子，晃它的腿。
墨爵见她不放手，一歪头，又把她袖子撕开了。
“啊！”林听给了它一下，“我要用你的毛做衣服。”
一人一狗打的不可开交。
商墨霆走进，抓着墨爵的后颈还有林听的后衣领，硬生生地把他们俩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