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醒来时,整个黑暗的空间里就剩他一个活人,恐惧不可抑制占据了他的心神。
“胖子?”
“琼姐…”他双手呈喇叭状,试图令喊声远远的扩大出去,反而更加回荡在甬道内。
整个通道四通八达,回荡回来的回音似厉鬼的嘶吼,格外诡异。
时间每分每秒都成了煎熬。
黑暗中仿佛蛰伏什么鬼祟,恐怖的怪物盯着他,在背后怨毒的窃窃私语。
后悔吗?
陈岁想起年幼和父亲的回忆,温暖的令他升起一股勇气,他绝不会后悔!
在地面摸索半天,不知摸了多少坚硬的他不愿去想的东西,他终于摸到了一个熟悉的触感。
“手电筒!”拍了拍手电筒,本来以为摔坏的手电筒再次亮起,陈岁对这来之不易的光明欣喜若狂。
缓了缓恐惧的情绪,他小心翼翼的对地上的白骨们拜了拜。
骷髅头上漆黑的孔洞,似诉说着他们死前的不甘怨念,陈岁皱了皱眉,不解甬道里怎么会有白骨。
手电筒的光映射四方,这里不像进来时的墓道那么规整精致。
是个盗洞。
陈岁好歹是现代年轻人,当然看过不少网络小说,一些盗墓的常识是知道的。
判断出这一点,他径直顺着盗洞通往的方向走去。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一声似幽怨又似妖异的叹息传来,一扇金色的大门敞开。
陈岁一步踏出,仿佛踏入了另一个龙国鼎盛时期的朝代,盛唐!
精致繁复的巨大宫殿里,盛唐最出名的舞者正在翩翩起舞,宴会上觥筹交错,无数番邦异人包罗万象。
一派当时的天朝上国景象。
陈岁坐在一个空的座位上,心下懊恼为什么会踏出这一步,他当时仿佛受到一股奇异的蛊惑一样,极为渴望。
一座大墓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他们还聚集在一起开宴会,想想就不可能。
假如他们不是人,那眼前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陈岁刚站起身,就感觉到身边不少人的眼神诡异的看向他,试了几次后,他明白这个宴会的“主人”需要他融入环境。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心神慌乱的他无意间瞥了一眼远处。
怎么有两个胖子在斗舞?其中一个不是他雇来的人手王月半吗?
“胖子!”不远处胖子表现的一派自然与对面那个胖子斗着舞,他最先落入这幅唐宫夜宴图里,知道不少信息。
从步入之前听到的“此恨绵绵无绝期”来分析,这个宴会的主人是大名鼎鼎的四大美人之一,杨玉环!
历史记载,杨玉环这个宠妃最终死在马嵬坡下,背着红颜祸水的恶名。
思及此处,胖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帮古代的皇帝真是一个人事都不干!”
胖子端了一杯酒过来,坐在陈岁的身边大吼了一声。“哈哈,喝!今个不醉不归!”
陈岁词穷的接了一句。“对,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胖子,你怎么在这?”他趁机小声似蚊子嗡嗡一样,视线看向不远处暗暗警惕。
胖子也小声嗡嗡。“别说我了,那帮人不都在这?”
陈岁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第一眼看到显眼的沈琼,一身黑衣坐在席位上,挺直的腰身透出刀锋一样的凌厉飒爽。
高高扎起的马尾更添利落,深邃的眉眼低垂似在沉思什么。
那帮雇佣兵围着她的席位分布,眼神都透着警惕巡视四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哦对了!我进来之前好像闻到一阵香味。”
“胖子你闻没闻到?”
胖子脸色沉沉,一脸苦大仇深的架势。
这在他身上实属难得。
“那咱们还逃不逃?”胖子听到这小子的问话翻了个白眼。
“逃,逃个屁!”
净问废话,这种情况下当然是和那帮雇佣兵抱团更合适,胖子不得不承认,那雇佣兵女首领确实能给人安全感。
在隐隐约约渗人诡异的目光下,陈岁故作坦然的跟在胖子身后,他总有一种下一刻所有人都会化为厉鬼的感觉。
好不容易挪到这个席位,连胖子都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沈琼抬眼看向宴会中央,一个珠圆玉润娇艳优雅的女子走了出来,她体态是恰到好处的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
在原身的记忆里,他们是没有这一番唐宫夜宴的幻象的。
倒是这座墓里确实有个唐皇墓,正是李隆基之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那女子跟着念出,字字泣血,音调逐渐愈发怨恨疯狂,忽而笑声妖异。
一阵阴风大作,雇佣兵们都背对着背举枪射击,砰砰砰砰枪声连绵不绝,一声女鬼凄厉的尖笑声传来,尤为渗人。
倒是胖子嘀咕了一句。“这动静怎么这么像鸟叫?”
他话音未落,众人眼前的一切都化为一个宽广的山洞,烟雾弥漫,不远处分不清是水还是沼泽。
巨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星星点点的犹如星河汇聚,树木上空盘旋着无数叫声凄厉如同鬼笑的怪鸟。
胖子眼前一个怪鸟放大,他瞪大眼睛连滚带爬的躲开。
“这踏马的是蛇还是鸟啊?究竟是蛇的心理扭曲还是鸟的道德沦丧?”
“胖子!”陈岁亲眼目睹那怪鸟的样子瞳孔地震,好半天才开了一枪,还打歪了。
怪鸟落在不远处一面石碑上,歪了歪头有种嘲笑的意味,反正胖子是气得不行捡起个石头要打它。
“这石头…”陈岁看着手中方方正正的石头陷入了沉思。
不是传国玉玺可哪扔,到底是哪朝哪代的皇帝这么狂野?
李隆基?不可能吧?
赵大龙仰望着天穹盘旋的怪鸟,努力抑制内心的震撼,那怪鸟是鸟身蛇头,而且足足有四个蛇头。
这里应该是怪鸟的巢穴,那棵不知品种的大树上栖息着不少怪鸟,他的视线顺着大树方向忘了过去,看到一角水下的红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烟雾弥漫看不清楚。
“琼姐,我感觉水底下似乎有什么。”不远处的沈琼似意料之中,看向怪鸟落下的巨大石壁上,语气难得有几分怪异。
“是杨玉环,水底下葬着杨玉环。”
怎么可能?
洪子走过来惊讶道。“不是历史上记载杨玉环葬身马嵬坡下了吗?”
“为什么没有尽快下葬?”
按古人的习惯,死者为大。
人死后要么尽快落叶归乡,要么就近找个地方下葬,杨玉环背负恶名,李隆基都默认将她缢死的事,又怎么会心生愧疚为其修建陵墓?
况且外面那个疑棺可是九具,在古人的观念里,杨玉环可受不住帝王的待遇。
要说是同为唐朝的武曌之墓,倒是有那么点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