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快不认识面前的人到底还是不是平时的程小鸭,他真的太紧张了。
程彧也不想这样,每当他试图从容地开口,眼前那对严肃的目光便让他几乎忘记了自己要说的内容。
空气仿佛有些凝固了,所有的对话都被无形的压力压得沉甸甸的。
何韵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招手示意他坐下,“不用这么拘束,她爸爸刚才只是开玩笑而已。”
程彧微微点头,“好。”
他刚坐下,就听到舒展商提问。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他的声音低沉而不急不缓,眼神平静,仿佛在问一件不重要的小事。
程彧一怔,赶紧答道,“我是...”
他突然说不出自己的职业,难道要说他是个总裁,还是说替家里打理生意,这些听着都不像正经职业。
他的支支吾吾在舒展商眼里就像是狡辩,一直以为他第一次见程彧是在那次签售会,越看越眼熟。
这时他才想起有一次去外地洽谈合作,在酒会远远见过一次。
当时他应该也是在谈合作,不过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
所以在肆意签售会见到他时,他便很不喜欢。
长时间的沉默让空气都窒息,何韵再次出来打圆场,“来吃饭的,又不是查户口。”
正巧服务员也敲门上菜,一顿饭,四个人都默不作声。
舒轻本就不擅长活跃气氛,她也快坚持不住了,难得她还有失去食欲的那天,例如现在。
程彧很快察觉她的情绪,“不合胃口?”
他记得舒轻最喜欢的就是这几道菜,今天却没怎么动筷子。
舒轻摇头,“不是,太冷了。”
程彧抬头看向空凋,“那我把温度调高一些?”
“不是这个。”是氛围太冷了,她需要个人活跃气氛。
两人的低语并没有瞒过舒展商,他也不是非要找茬,况且他只是照例问问。
那见面不就是问这些东西,他之前也是这样被何韵的父母审判的,谁知道他第一个问题就答不上来。
他咳嗽两声缓解尴尬,“不用太拘束,先吃饭吧。”
显然这句话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一顿饭吃得勉勉强强。
程彧送他们回去的路上也没聊什么,他就知道自己搞砸了。
他能感觉到,舒轻的父母并没有什么敌意。
只是,这种微妙的审视感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表现得更加完美。
但最终,他还是明白了,不需要太过勉强。
苏烈早就把礼物送到舒轻的公寓,出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他们。
“叔叔阿姨,轻姐,”最后弱弱的喊了声,“老板。”
“东西我已经送到,我先回去了。”
没想到老板结束这么快,他感觉是大型修罗场,苏烈闪得很快,没听到何韵让他留下喝茶的声音。
程彧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
郁欢笺在客厅看着电视,目光瞟了一眼进门的人,“回来了,怎么样?”
程彧垂头丧气落座,“我好像搞砸了。”
全程他们没有什么交流,话都没说几句,饭也不是吃的很开心的样子,就连舒轻也没吃几口,她很少有这么食欲不振的时候。
好像每个人都在应付这顿饭,很勉强凑到一起。
“怎么会?”郁欢笺不解,她儿子虽说不是什么很讨人喜欢的性子。
却也不是长辈会讨厌的那种类型,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程彧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很努力的尝试融入,放下自己平时工作中说一不二的性子。
没成想,舒父的第一个问题他都回答不了,此后更是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中……
刚才他还想给他们介绍一下送过去的礼物。
舒展商以很晚了为由推脱,他实在踏不进去就回来了。
“她父亲问我是做什么的,我一时没答上来,然后我们都不说话了。”程彧把刚才的场面如实告知。
现在他都能感受到刚才的氛围有多尴尬,希望郁欢笺能帮他分析分析,怎么补救。
郁欢笺还是不明白,“就这样?”
程彧点点头,餐桌上每次舒轻想说什么都憋了回去。
他看的出来她也不擅长处理这关系。
信息量太少,郁欢笺都没法分析原因,不过转念一想。
她试探着问了一句,“那小轻给你发信息分手了?”
“没有。”真是这样他哪里还坐得住。
这样郁欢笺倒是不担心了,“没事,儿子,这说明他们还在观望,没有否定那就是有机会。你嘛,真诚一点就好了。”
程彧不确定,“真的吗?”
看舒家父母的表情也不算是否定,舒父很淡然,感觉只是见见没把她当回事,相比之下,舒母倒是挺热情的。
郁欢笺拍拍他肩膀,“放心吧,小轻都让你见她父母,至少你拥有了入场券,半只脚已经迈进,被人赶出来的可能性不大。”
程彧想想也是,他一直在等舒轻的信息。
而舒轻这边,本就没吃多少,加上脑部异常活跃消化更快了。
她有点饿,但是父母在,她又不好点外卖。
她打印了些东西准备去介绍程小鸭精彩的一生。
东西打印好去客厅时,母亲正在看综艺,父亲则是在阳台逗她的乌龟,顺带浇浇花。
舒轻刚坐下门铃响了,还在疑惑这么晚是谁,何韵已经把门打开。
她拎着一大袋东西进来,“轻轻,你点外卖了”
她拎进着沉甸甸的,感觉东西不少,看样子喝的也有。
舒轻看着熟悉的包装,这是郁欢笺的店。
“想点没敢,应该是他送过来的。”程彧是看出来她在饭桌上没什么胃口,这个点会饿。
但是这么多,显然也是考虑到他父母可能也会吃,做得面面俱到的,刚才怎么不替自己辩解两句。
舒展商也听到门铃从阳台走进来看着她们两人解开袋子。
他也不好意思道,“我也没吃饱,那气氛我都不敢吃。”边说边加入她们。
何韵先吃了一口小蛋糕填填肚子才道,“你还好意思说,一见面说人家像门童,然后摆着张臭脸问工作,吓得人家都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