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波是感激这个不曾相识的陌生人的。
要不是她撞开那一枪,梭民吞就要被打死了。
他被人按着,根本动不了,眼睁睁的看着毛攀那颗本要打在身上的子弹被小糯撞开,打到了梭民吞的肩膀上,看着他滑溜的跟泥鳅一样滚到路边草丛里。他就知道梭民吞没事。
以他打枪十多年的经历来说,这一枪,如果没有严糯那一撞,梭民吞是躲不开的。
必死无疑。
可是小糯的头却被毛攀狠狠的打了一枪托。
“没事……”
严糯不想讲话,可是看着兰波一脸的担心,她只能小声的安慰着,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一样。
兰波看着严糯这副虚弱的模样,很贴心的脱下自己的背心披在她身上,心里默默祈祷,她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这个人他不认识,但是和她一起的那个是达班猜叔的人,他见过。
因为都是认识的人,兰波心里更愧疚了。
看她闭着眼睛休息,兰波只能小声和小柴刀说话
“柴刀哥,你们咋过会出现在那。”
还那么巧的撞进他们的战斗圈子。
太倒霉了。
小柴刀一脸的懊悔
“都怪我,贪近路才会出事。哎,希望小糯没事。”
那一下打的太狠了,也太突然了,他都没反应过来,如果能重来,他恨不得自己替小糯挨这一下。
愧疚,自责,让小柴刀不想说话。
只能死死的盯着严糯的一举一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
他心里隐隐担忧,不知道达班的人有没有察觉到他们被绑架了,应该知道了吧,毕竟他没打招呼就没回去,拓子哥一定会发现小糯和他不在了的。
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查到他俩被绑到了伐木场。
和小柴刀猜的一样,但拓回去没看到小糯,知道她和小柴刀出去了,开着车子就回大寨找小柴刀,结果俩人都不在,电话也打不通。
但拓立马知道出事了,赶紧去找猜叔。
猜叔也刚刚接到爱梭的电话,知道了孤儿队被劫的事,看着但拓火急火燎的跑进来说小糯和小柴刀都不见了。
心里咯噔一声。
立马给吴海山打电话。
吴海山安抚了一下猜叔,就去打探消息了。
猜叔抱着手臂转来转去,心里焦急万分。
他希望小糯没事,下一秒就嘻嘻哈哈跑进来给大家一个惊喜,可是现在都十点多了,小糯虽然爱闹,却不是个不懂事,拿自己安危开玩笑的人。
现在还不回来,十有八九是出事了,他现在只希望小糯和孤儿队在一起,这样还有个目标,至少安危没问题,大不了拿钱赎回来。
可万一不是在一起。那……
猜叔越想心越慌。
但拓在边上急的都快把桌子给掰烂了。
心里怨恨着自己。
他今天就不应该去跑车,就该陪着小糯一起去拉赞。
一想到小糯现在下落不明,但拓简直要爆炸了。
慌得手都在颤抖,却稚嫩压抑着。煎熬着。
小糯,小糯,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但拓牙都咬碎了,满口血腥。
油灯在边上拉着已经疯狂了但拓,心里也担忧不已。
电话终于响了,猜叔立马接了通,但拓一把掀开按着他的油灯,跑到猜叔身边,恨不得把电话抢来听。
“猜叔,你不要担心,那几辆拉木头的车确实是州滨伐木场的,开车的是陈会长的外甥毛攀,娃娃们也在他手里,还有两个路人,也一并被抓到了伐木场,不过你放心,人都安全,我现在就给毛攀打电话,让他放人……”
他话没说完,但拓就往外冲了出去。猜叔伸手想拦,没拦住,也就随他去了。
猜叔严肃的跟吴海山下最后通牒“你们最好祈祷我们的人没事,不然达班和象龙商会不死不休。”
闻言,吴海山惊了“猜……猜叔?您的人?“
什么时候达班的人也被……
难道是那俩路人?
我的天啊,毛攀究竟捅了多大的篓子啊。
猜叔态度这般,那俩人在达班地位不简单啊。
吴海山现在恨不得啃了毛攀。赶紧跟猜叔保证“猜叔你放心,我现在就给毛攀打电话,让他们立马放人,立马放人。”
本以为没事,人都安全,很快能回来,可是事情却赶不上变化,但拓车子还没开出达班,猜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但拓,你马上回来,伐木场被叛军占据了……”
“猜叔,我要克救小糯,小糯在里面……”
但拓咬牙吼着,他跟小糯发过誓,要保护她的,这才几天,小糯就身陷危险,他握着电话的手青筋暴起,差点要捏碎手机。
“我要克救小糯,猜叔你不要拦到我,,小糯在里面……“
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小糯的安慰,小糯被人绑架了,小糯现在有没有受伤,小糯在哪……
”但拓,你知道伐木场在那里吗?现在过去就是送人头,如果你栽进去了,达班谁还能救出小糯,你先回来,我们从长计议,小糯的安危我比你重视,她就跟我女儿一样。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猜叔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和但拓保证道“你信我,先回来。”
吱嘎……
一个急刹车,但拓狠狠的捶打着方向盘,发出一声声野兽般的怒吼。
他好恨,恨自己能力不够,恨自己不能保护小糯,恨毛攀,恨反叛军,恨着这世界上所有的人。
可是他知道猜叔说的都是对的,自己现在冲进封锁区只是送人头,不仅就不出小糯,如果他出了事,达班没人能顶替他去救小糯。
一拳砸在车窗上,车窗瞬间裂成蛛网,他咬碎了牙,强迫自己深呼吸,压下心里的怒火和躁意,调转车头,飞一般的往大寨开去。
严糯觉得自己倒霉到了极点,脑震荡昏迷到半夜,结果伐木场被叛军攻打下来了。
他们一群人被关押在破破烂烂的小棚子里面。
不过好在人多,有小柴刀和兰波他们照顾,她的头晕症好了不少,可是毛攀就跟个疯子一样总是来找茬,而且他还格外喜欢挑衅严糯。
严糯脸色比纸还苍白,随时一副要翘脚的模样。
她多一个眼神都不会给毛攀,还拉着激动的小柴刀和兰波,不许他们和毛攀对上。
现在要先苟起来发育,等着猜叔他们派人来救他们。
可能是她不屑的态度,反而激怒了毛攀,他现在就专门盯着严糯挑衅。
”小白脸,今天你还没死哪?”毛攀嚣张的来挑衅,身后跟着他的那群狗腿子,一群人来势汹汹。
”你都没死,我怎么舍得走你前面”严糯顶着一张大花脸,黑一块白一块的,低头抓着糙米饭一口一口强迫自己吃下去。
多余的眼神都不给毛攀一个,说出的话却气的毛攀差点原地爆炸。
”你特么活腻了吧!”毛攀捏着拳头就要冲过来,小柴刀立马握拳挡在前面。
阴沉着脸恶狠狠的盯着对方。
“柴刀哥,别理他,他不敢动手。\"严糯喊住小柴刀,眼神凉薄的盯着毛攀,这家伙已经被叛军揍了好几次了,再挑事,反叛军就要送给他一颗花生米了。
杀鸡儆猴。
”你特么……“”毛攀恶狠狠的盯着这个小白脸,眼神如果能够杀人,他现在已经死了几千次了。
这个阴险的家伙,坑了他好多次,让他被反叛军揍了好几次,还下了最后通牒,要是他再惹事,就直接闭了他。
毛攀虽然爱惹事,却也是惜命的。外面的花花世界还没玩够,他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被身后的人拉着,毛攀一口唾沫吐在了小柴刀脸上,恶狠狠的指着严糯道
“过不了两天,我舅就会派人给伐木场打回来,你给劳资等着,早晚一条,劳资要干死你。”
抛下狠话,毛攀一群人在反叛军虎视眈眈的目光下,灰溜溜的走了。
小柴刀拉起衣角擦干净脸,坐下继续吃饭,达班的人都习惯了听小糯的话,小糯让干嘛就干嘛。
没有任何异议。
可是兰波就不明白了。
他把自己碗里的饭拔了一半给西图昂,眼神贼兮兮的看着四周,这才小声问严糯“小糯姐,小糯。”兰波赶紧改口,“毛攀为什么这么自信他舅舅会打回来?”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小糯是女孩子的,所以反叛军占领伐木场后,他和梭民吞跟着小柴刀一起护着严糯,不让她身份曝光。
他好几次想要杀了毛攀,却都被严糯拦下。
“他舅舅是象龙商会的陈会长,这个伐木场是陈会长承包的,主要盛产红木。红木家具在华夏很值钱。所以陈会长舍不得丢掉这块肥肉,早晚会打起来,我们就是要在他们打起来之前,先护好自己。”
说着,她看向兰波,这是个冲动的娃娃,但是却也是个重情义的。
“要杀毛攀的方法很多,但是不能你动手,陈会长和你阿爸之间有合作,如果你动手,你阿爸就会被陈会长牵制住,要吃很多亏,你懂吗?”
看着兰波不服气却又只能压下去的模样,她叹气。
谁不想杀死毛攀,可是他身边那么多狗腿子,一个不慎,走漏消息,面对的就是一整个象龙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