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季屿川面不改色：“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死鸭子嘴硬。
秦渺冷笑一声，话不多说，直接把手机云端存放的监控视频打开，然后递给季震霆。
“季爷爷，您看，这是我在剧组工作时家里监控录下的画面。”
又是监控！又是监控！
季屿川心里一紧。
动手前他明明仔细检查过，屋里绝无监控的痕迹，秦渺到底把监控藏哪儿的？！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秦渺给他下的套？！
季震霆气得手抖：“你到渺渺家拿走了什么？！”
他甚至不敢说‘偷’这个字！
他的老脸今日都被丢光了！
季屿川还是不开口。
不见棺材不掉泪。
秦渺眨巴眨巴眼，泪水忽然涌出。
她哽咽着说：“季爷爷，他拿走了他写给我的欠条！差不多一亿的人民币啊季爷爷，您说说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一个亿？！
季屿川这个混小子到底是怎么敢的？！
他们公司的市值也就八十七个亿！
季屿川的零花钱一年也不过一千万！
他从哪儿来的胆子找渺渺借一个亿？！
这钱他又花哪儿去了？
难道用在那个小明星身上了？！
季震霆气得心跳加速，下意识捂着胸口急喘。
秦渺不由得担忧：“季爷爷，您没事儿吧？”
此时此刻，季震霆真是恨不得晕过去。
然而不知为何，他除了胸口闷闷的难受，却没其他反应。
季震霆抖着手指季屿川：“渺渺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找她借了一个亿？！”
季屿川眸光微闪：“爷爷，您不能因为我做错了一件事，就毫不犹豫地相信外人，她说那是欠条，有证据吗？”
赌一把。
就赌秦渺是在欠条写完后装的监控！
欠条已被烧成灰，只要没有签欠条的那一幕……
季震霆也跟着一愣……
他倒是愿意相信渺渺，可一个亿毕竟不是小数啊！
万一呢？
仿佛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秦渺从小包里拿出白色信封扬了扬：“证据，这不就是吗？”
信封一打开，正是几张欠条。
这才是原件！
放在保险箱里的是假的！
她算计他！
白纸黑字，再无抵赖的可能。
看见秦渺手里拿的东西，季屿川突然明白过来，他抵了抵后槽牙，脸色扭曲：“你算计我？！”
秦渺手指从眼角拂过，哀伤的神情消失无踪，眼里只剩嘲意：“如果你没这个心，谁能算计你？”
不对，怎么会这样？
秦渺不是爱他吗？既然爱他，为什么要这么算计他？！
‘我永远不会原谅背叛者！’
莫名其妙地，季屿川脑子里闪出他第一次跟秦渺摊牌时，她说过的话。
原来秦渺从那么早就开始防备他了。
季屿川脸色彻底灰败。
季震霆强撑着看完几张欠条，旁边的季大伯不敢相信地算了好几遍。
一共九千四百二十五万。
季大伯当即就说：“爸，九千多万啊，这笔钱不是小数字！不能走公中的帐！不然对我和二弟不公平！”
一听季屿川真有九千多万的欠账，季二伯也不淡定了，期期艾艾地朝季震霆喊：“爸——”
季震霆当机立断：“打电话把老三喊回来。”
十几分钟后，季泽赶了过来。
当得知发生了什么，差点撅过去的他立马一巴掌拍在季屿川后背：“混小子！你是不是想死！”
在季震霆的镇压下，父子两人合计了下账户里的余额。
结果算出来居然才三千万不到！
季泽恨道：“都怪你妈非要离婚！她从我这分走了几千万！”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季屿川闭了闭眼，他心知拿不到钱，秦渺绝不会善罢甘休。
季泽厚着脸皮说：“渺渺啊……”
秦渺眼眸微弯，体贴道：“伯父，没现金也没事，你们可以用股份抵债，我不挑的……好像每个季家人的成年礼都是1%的季氏地产股份来着？”
哪里最痛戳哪里。
季屿川不是想要季氏地产吗？
没了股份，看他还怎么要？
季泽和季屿川的脸同时绿了。
而秦渺只觉神清气爽。
季泽语气勉强：“这不太合适吧……”
两人犹犹豫豫，怎么都不肯点这个头。
面对两人的态度，失望至极的季震霆沉声做出决定——
“阿泽，我有两个方案，你来选。”
“一、把你手里1%的股份和屿川手里1%的股份一起赔给渺渺，作还债和解除婚约的赔偿。”
“二、由我转2%的股份给渺渺，但你们两个迁出季家，从此以后跟季家再无关系。”
两人心都在滴血
但说一不二的季震霆都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不得不憋屈地选择第一个方案。
签字时，季屿川的手都在抖。
这是他的股份，他费了多大的劲才拿到手，绝不可能拱手让人！
为什么爷爷不愿站在他的一边？！
如果他是季家掌权人该多好！
还有秦渺，她怎么敢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
季屿川眼底发狠。
……
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夜空里不知何时飘起鹅毛大雪，待秦渺等人离开季家时，路上已垫起薄薄的一层。
看着眼前十几个黑压压站成一排的保镖，秦肆心情尤其复杂：“从傅家借的人？他没问你借这么多人做什么？”
秦渺随口回：“小叔叔说，只要我不杀人放火，想干什么都行。”
秦肆扯了扯唇角：“……净胡扯，傅则其说得出这样的话？”
说完，秦肆懊恼：“渺渺，刚才那些话，爸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就当我中了邪，别放在心上。”
怎么就说了那些混账话？
在他心里，明明就只有老婆女儿最重要！
他怎么能为外人说话？
裴至娇狠狠扭了他腰一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是酒喝多了！”
“不怪爸爸，时间不早了，爸妈先回家，我和言言回公寓。”
心里有数的秦渺转移话题。
她还有事想做。
离开前季屿川的脸色异常可怖。
他心眼跟针尖样，这事情远远没完。
这时，其中一个保镖说话了：“秦小姐，少爷说您的公寓不安全，让您要么回湖心岛，要么回老宅。”
秦爸秦妈眼巴巴地瞧着秦渺。
秦渺犹豫两秒：“回湖心岛！”
报仇哪有爸爸妈妈重要呢？
也罢，今日先放过季屿川，改日再钓鱼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