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缨来不及多想,吩咐:“快快回去,把他们从密道带出来啊。”
这几个暗卫小伙子还在院子里傻乎乎地翻找她们呢。
若是晚了,房子一塌,那岂不是要酿成大祸?
“主子别动,火势太大,奴婢去给他们引路。”刀雀得令,慌忙沿着原路返回。
片刻后,几个大小伙儿才灰头土脸的从密道里爬了出来。
“咳咳……”
都是被烟呛的不行,翻躺在地上,大喘着气。
朱鸣尘一见宋云缨就哭丧着脸,“嫂子,有你这么对自家兄弟的吗?”
宋云缨看着眼前几个小伙,素日里也都是威风凛凛的暗卫,如今却被折腾的灰头土脸,也是于心不忍。
她忙叫奈奈拿来几壶水,递上给他们:“先喝口水吧。我还以为遇到歹人了,谁知是你们啊。”
朱鸣尘抓过水壶从头浇下来,降降温:“若是歹人,翻了院墙悄无声息地就把人宰了,哪轮的到你们放火啊。”
宋云缨尴尬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黑灯瞎火的慌了神。朱兄弟多担待,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
“不,自然不是。我也没想到你们身为暗卫,这么经不起折腾嘛。”
朱鸣尘自尊心上来,怨气道:“若只是大火,兄弟们飞檐走壁早就出来了。那不是担心嫂子还在火海里吗?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九哥非把我送去……”
“送去什么?”
朱鸣尘恼火,“非把我送去给曹公公当干儿子不可。”
他嘟囔,“那我可怎么对得起老朱家的列祖列宗。”
“……”宋云缨尴尬一笑,“真是对不起,我给你赔罪了好不好?回去我让王爷好好犒劳犒劳你,绝不叫你跟手下的兄弟白受这番委屈。”
朱鸣尘忙摇头,“算了算了,嫂子跟九哥快饶了我吧,我看,我早晚被你们夫妻俩给玩儿死。”
宋云缨只好在哄:“大水冲了龙王庙,是我的过错,我认罚。朱兄弟别再生气了。”
朱鸣尘抹了把脸上的灰:“嫂子,你这是大火烧了我这件贴心小棉袄。没了我,你们这家得散。”
宋云缨试探地问:“是王爷让你跟踪我的?”
朱鸣尘索性一股脑都抖了出来:“还不是九哥,他说你在外头包养了小白脸,叫我盯着,我见你连夜出城,这才跟过来的……”
包养小白脸?
宋云缨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待想通了才恍然,合着独孤羽是把楚鸳的弟弟当成她在私宅里养着的小白脸了?
宋云缨哭笑不得,“王爷真这么说的?”
“那还有假,”朱鸣尘把独孤羽出卖了个底儿掉,“他心里难受,只能找我诉苦,我这么有情有义的大好儿郎,岂能不拔刀相助?”
“……”
一时间宋云缨也不知该气该笑了。
总不好一直误会着,她说:“哪里是什么小白脸,我找了楚鸳的弟弟来,为得还不是在关键时候助王爷一臂之力。”
然后附耳上前,把事情原委给朱鸣尘讲了一遍。
朱鸣尘这才恍然大悟,“我就说嘛,九哥一定是没事找事。你说他怎么成了亲,就跟个小媳妇一样,扭扭捏捏的。往日横行霸道的本事,都不见踪影了。”
宋云缨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明白独孤羽虽然醋意大发,但终究还是关心她的。
她微笑道:“朱兄弟,今日之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改日,定当重谢。”
朱鸣尘摆摆手,“那倒不必,只是麻烦嫂子跟九哥说一声,别让他送我去给曹公公当干儿子就好了。”
几人一笑,收拾残局回了城。
*
回到誉王府,天边将将泛起鱼肚白。
剑琴说:“王爷刚去上朝,回来只怕又要晌午了。
近日边疆战事吃紧,独孤羽公务繁忙,皇上在朝后总留几位得力的大臣和皇子商谈战事,就连十一皇子的封王典礼都是推了又推。
宋云缨拉着奈奈说:“走,去集市买些新鲜的菜,本宫今日亲自下厨。”
奈奈问:“主子要为王爷下厨啊。”
宋云缨点头,“对啊。”
奈奈尴尬一笑,“主子这是感谢王爷呢,还是惩罚王爷呢?”
宋云缨一拍她脑袋,“说什么呢。”
誉王府上下都知道,王妃厨艺平平,唯一拿的出手的也就是那道蒜蓉青菜。
偏偏她深爱专研厨艺,常拿女使嬷嬷们做实验。
众人不是被甜死,就是被咸的喘不过气,各个叫苦不跌,却也不敢扫了她的兴致。
得了空子,就躲得远远的,免受其害。
唯有王爷,宠着她。
但凡她下厨,也都多以夸奖为主,提建议为辅。
宋云缨受了表扬,自然热情高涨,便觉得为夫君下厨是增进夫妻感情的好机会。
集市上,宋云缨让奈奈把独孤羽爱吃的都扫荡了一遍。
奈奈两个手的篮子都拎不过来,“主子要讨好王爷,也先管管奴婢的死活呀。”
宋云缨只好多付了钱给屠户,“老伯,麻烦你把这半只羊送到誉王府,我们人手少,实在拿不住了。”
“好,好……”屠户多收了银子,自然乐呵呵的照办。
宋云缨又去韩林轩买了方徽砚。
奈奈咋舌,“主子可真舍得,这不少银子呢。”
宋云缨让掌柜的打包,“王爷作画最喜欢用徽砚,这可是我找了好久的宝贝,原本打算他生辰再送的,想想,还是现在就买了吧。”
这方徽砚抚之若肤,磨之如锋,研之发墨如油,是这里的镇馆之宝。
价值连城。
宋云缨摆弄着砚台,“认错总要有个认错的态度嘛。”
奈奈点头,“主子这般用心,王爷见了一定喜欢。”
宋云缨是觉得,自己瞒着独孤羽把楚家的遗孤藏在私宅。
无论出发点是好是坏,这事终归是做得不地道。
都是夫妻,低头认个错,没什么大不了的。
奈奈抱着大篮子小袋子跟在宋云缨后面,“主子,你说王爷是怎么发现你在外宅藏了个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