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安的脸色很难看,昨日坤宁宫发生的一切,他已经听说了。
今天一大早,他又跟白云峰吵了一架,他早就说过将军府不该去掺和左家和江家的事儿,结果现在呢?
“你怎么回来了?”他站在李岁宁身前,居高临下的问道。
小团子有点局促,其实,她有些怕二哥哥,来将军府已经从冬入夏,可她跟二哥哥的关系却似乎一直是冬天。
她乖巧的将小手背在身后,嗫喏了一些,才小心翼翼的回答,“我回来找三哥哥。”
“我娘呢?”白钰安冷声问道,显然对小团子的事儿毫不关心。
“娘亲她……”小团子的声音隐隐带了哭腔,低垂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她还在坤宁宫,贵妃娘娘不让他们离开。”
她说完又立刻抬起头,圆圆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白钰安,“不过二哥哥放心,我一定会救出娘亲。”
“救出娘亲?”白钰安冷笑一声,“救出你的娘亲?还是我的娘亲?”
“二哥哥……”小团子急的快哭了,二哥哥的娘亲就是她的娘亲呀。
“李岁宁,我提醒你,”白钰安冷声打断她的话,“如果不是为了你娘亲,我娘亲不会被囚禁在坤宁宫,如果,我娘亲这次真的因为你们家的事儿,受到了牵连,我……”
“二哥!”两人身后传来萧晤满是警告的声音。
白钰安回头看去,神色越发难看,“如果这次将军府真的遇到了麻烦,你们,我都不会放过。”
说着,他转身大步离开。
李岁宁无措的站在原地,眼泪不知不觉的往下掉,她看着白钰安的背影,哭着喊道,“二哥哥,我不会让娘亲有事儿,不会!”
“妹妹!”萧晤满脸心疼,见小团子转过头,小脸上都是眼泪,他温柔的招了招手,“过来!”
“三哥哥!”李岁宁立刻跑了过去,一下子扑到了萧晤的膝盖上,“三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害了大家?”
“傻丫头,胡说什么呢?谁说你做错了?”萧晤轻轻叹了一口气,一边抚摸着小团子的头发,一边温声继续说道,“岁宁,你记住,就算这件事不能成功,你也没错,我们都没错,只是……”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只是我们还不够强大。”
李岁宁抬起头,似懂非懂的看着萧晤,大大的眼睛里全是眼泪。
“乖,不哭了,二哥的话,你也不用在意,”萧晤小心翼翼的给小团子擦眼泪,“二哥……他只是太担心娘了。”
其实,他总会忍不住想,萧晤变成今天这样,会不会跟他当年的不道而别有关呢?
“我知道。”李岁宁站直了身子,用力吸了吸小鼻子,“我不生二哥哥的气,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娘亲。”
“傻丫头。”萧晤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李岁宁不能预知未来,那她也不过是个刚满四岁的孩子,一个跑起来都可能摔倒的年纪,他们又怎么能要求她去保护别人呢?
他见小团子不哭了,好奇的问道,“不过,妹妹非要出宫回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告诉三哥哥吗?”
“恩!”李岁宁用力点了点头,“昨天晚上,星星都告诉我了,这个大坏蛋……他坏了,他……他会害得外祖父和娘亲上刑场,还会连累六哥哥……”
她着急的一把抓起萧晤的手,“三哥哥,我们必须阻止他,还有两天时间,我们得赶紧想办法。”
“此事还会牵连游竹?”萧晤微微惊讶,听了这话,他隐隐有了猜测,“妹妹,别急,慢慢说,左善章的计划是什么?到底是谁给皇后娘娘下的毒?”
“是娄氏!”小团子肯定的说道,“她在皇后娘娘桌上的那盆花上做了手脚,下了毒,所以,皇后娘娘才会中毒了。”
“原来是这样。”萧晤缓缓点了点头,一边思考,一边又提醒道,“你继续说。”
“三哥哥,你知道吗?那个毒,现在整个太医院都没有办法,不知道是什么毒,也没办法解毒。”小团子越想越气,大坏蛋这么做,分明是要连皇后娘娘也害死。
“我知道。”萧晤昨晚就从李星儿那得知了这些情报。
小团子继续说道,“因为那个毒来自北蛮,是我们大晋没有的。”
“果然。”李岁宁的这句话,彻底验证了萧晤的猜测,“所以,很快,大理寺就会查出来,毒来自北蛮,而之前被控诉跟北蛮有勾结的江老就成了怀疑对象……”
他不禁冷笑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宰相府的主母院,甚至你娘过去住的院子里,已经放好了北蛮带来的毒,甚至还有书信吧?”
“对对对!”小团子连连点头。
“左善章真是狠辣!”萧晤暗暗心惊,这一连串计谋,如果不是李岁宁能看到,就连他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搞清楚。
最重要的是,毒杀皇后,这是要动摇国本,江鹤辞和江饮月……必死无疑。
而游竹,他是北蛮血脉,会被牵连,估计也是左善章顺手的事儿。
这老狐狸,太狠了!
“三哥哥,大理寺的那个坏蛋,后天就会去揭发这件事了,但是皇后娘娘……”说到这儿,小团子又忍不住红了眼,皇后娘娘很可爱,跟太子哥哥一样可爱,她不希望他们出事儿,“皇后娘娘今晚就会……熬不过去了,我们要想办法救她。”
萧晤点了点头。
小团子又着急的说道,“还有……皇上那边,我们一定要让他相信,大理寺查出来的结果不可信,他们和大坏蛋是一伙的。”
萧晤这一次没有点头,只是眉头皱的更深。
小团子看到的这一切,他们没办法让皇上也相信,更不可能将小团子的本事公之于众,而左善章和大理寺在皇上和朝中的分量,都不可轻视。
只有两天时间,他们怎么才能扭转败局,救下所有人呢?
“三哥哥,”小团子显然也知道这件事不简单,“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改变不了这一切,那……那外祖父和美人娘亲……还有可能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