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水本身愿意配合的情况下。
整件事进行的非常顺利。
后续还因为哈莉他们觉得,那些国王的工作效率实在太低,光明神殿废墟那边重建一个始祖女巫神殿,愣是折腾了半个月,还没把废墟清理干净,只能亲自下场干活,以此来加快工作进度。
于是原本可能两三年都不一定能建成的始祖女巫神殿,最后只用了不到一个月就搞定,这还是因为前半个月哈莉她们并没有参与,以及没空都来帮忙。
神殿建成之后,管家汉森便将那些国王的劝进谏书送了过来。大体就一个意思,我们都是贱皮子,上面没个太上皇压着实在难受,日子没法过,每天觉都睡不安稳。而且您的功劳这么大,不当个女教皇实在是太可惜了,您千万不要拒绝我们的祈求,请您来当教皇吧!
当然了,受限于各个国王的年纪不同,受教育程度不同,乃至于本身的风俗习惯不同,劝进书的具体内容肯定会有些差异,但反正大体是这么个意思。
过程少不了哈莉她们的帮忙。
看的丁水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虽然整体操作,相比较于东方大陆而言有些糙和不熟练,但是这边文明开化程度大概也就这样了,不能太强求!
所以丁水只能配合表示知道了:
“唉,你们的意思我明白,把哈莉她们都叫进来吧,我想听听你们每个人的想法,不用顾忌什么,就说内心真实想法,以及如果我真的当了这个教皇。
你们又想做什么?得到什么?”
听到这,管家汉森内心不由咯噔了一下,因为他感觉自己有些摸不准丁水的态度,不知道她这么说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更不知道他们待会如果实话实说,会不会影响丁水的态度和决定?
不过哪怕内心忐忑,他也还是得听从命令,并且把哈莉她们全都叫过来。
等人来齐,丁水又复述了遍问题。
“伯爵大人,我虽然有私心,但也确实觉得您值得这个教皇之位,更觉得必须得有教皇,不然这天下必然混乱。
还请您听我仔细分说一番。”
哈莉显然早有准备,或者说,她是真心这么觉得,所以并没有任何心虚:
“我先说我的私心吧。
我与我亡夫只有一个女儿,我亡夫去世后爵位没能落到我女儿身上,被他同宗的一个堂兄弟抢走了,当时我和我女儿还被污蔑为女巫,差点就被烧死。
是您出手,拯救了我们母女。
以前没有能力的时候,我是觉得只要我和我女儿能活下去,就已经很庆幸了。但受您庇佑,我有了些能力,不但成功复了仇,把我亡夫的那个男爵爵位拿回来也不难,只要露个面就没问题。
可是我总觉得,这么做实在太虚。
有种做梦一样的感觉。
远远没有过去教廷认证,以及国王认可所得来的爵位让人安心稳定,因为我们诞生的时间太短,我们只有实力没有势力,更没有根深蒂固稳定的势力。
我想,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没有一个强有力,且能够传承下去的势力,我会始终觉得内心难安,会觉得,哪怕我替我女儿争取来了这个小小的男爵爵位,未来也不会太稳定。万一我死了,或者万一哪天我没顾得上,我感觉我女儿,还是无法保住这个爵位。
我就是希望哪天我出了什么意外。
也有人,或者说有势力,能够帮我女儿撑腰,不让她再被其他人给欺负。
当年的教廷没有什么神奇能力,至少最近几百年没有什么神奇能力,但他们就是有这样的底气,我肯定希望未来我的女儿也能有如此不被欺负的底气。
您同样被人这么欺负过,我记得。
所以您应该能够理解我吧。”
说到私心的时候,哈莉的情绪稍微有那么点激动,主要是很难不回想起前段时间经历,从而产生后怕。感觉如今的局面就像是做梦,同时还担心未来。
听到这,不仅其他女巫点头。
丁水也是默然无言。
代入原身的话,事情确实如此,情绪应该也是真的能够与哈莉感同身受:
“你的私心我能理解!”
“再继续说说其他的吧,还有其他私心吗?没有的话就说说其他想法。”
“我自己当然也有点私心,想成为人上人,这点无法否认,但还希望您能相信,我再有私心,也绝对忠诚于您。
哪怕您现在让我去死。
只是希望您别迁怒我女儿就行!”
哈莉继续表忠心。
“能理解,你继续说!”哈莉这么说丁水是真的信,因为人本就如此,谁还不想成为人上人,怨恨人上人的,那是因为自己不是人上人,不是食利阶层。
成为食利阶层之后。
哪还有几个背叛阶级,骂自己的。
“感恩您的理解,那我就再说说除了私心外的其他情况,太过于遥远,没有教廷的历史我不太清楚,但是教廷实力衰败那段时间的历史我是很清楚的。
那段时间,各个国家互相征伐,贵族肆意欺凌百姓,到处都是战争,吃人成为常态,只能说人间如同地狱一般。
兄弟相残,父子相残,甚至还有亲王造反,公爵造反,层出不穷,每年都会死很多人,还有很多国家灭亡。有一段时间,整个西方大陆甚至只剩下不到十个国家,而这还仅仅只是教廷衰败。
一旦教廷消失,无人镇压控制那些国王贵族的贪念,恐怕又将生灵涂炭。
现如今之所以有这么多国家,还是教廷强盛起来之后,强行帮助一些灭亡国家复国,如果您不当这个教皇,我怕当年教廷衰败之后的局面会再次重演。
甚至于变得更加恶劣。
最终出现独裁君王都有可能啊!”
西大陆到底从来没统一过,所以哈莉理所当然觉得,统一是不对的,维持现在的局面才是正确的,怎么能互相征伐灭了别人国家,那可是别人的国家。
打服并且要点赔款不就行了。
丁水虽然有些无语,但也没反驳什么,毕竟这是这边大多数人的想法。感情教廷搞的就是周天子那一套,并且还维持了两千年,区别无非就是周天子靠周礼约束,教廷靠光明神的信仰约束。
周天子手里没有强大军队后,周礼约束诸侯的能力就越来越弱,教廷圣战失败,大量圣骑士死亡后,也是一样。
只不过周天子后来再也没能崛起。
教廷则是屡次崛起。
成功阻挡了西方大陆的大一统。
哈莉还在继续说:“除此之外就是教廷还有一定约束贵族的作用,如果某个贵族做的太过分,教廷的神父或者主教可以联合民众,告发并且谴责,以此获得更多民众的支持,表明自身正义。
当然,如果神父主教做的太过分。
地方贵族也有类似的权力。
虽然更多的是互相勾结,但至少能让他们不敢光明正大的去做一些恶,哪怕是做恶,也得私底下,偷偷的进行。
对百姓多少有一定的保护。”
“现在因为教廷消失,原本很多由教廷掌控的权利,收取的税收,正在被一些贵族逐渐蚕食。可哪怕教廷再怎么不堪,也仅仅只是一部分人,也有一部分是真心信仰光明神,并且愿意做善事的,他们在遇到特别大的灾害的时候。
多少会发些黑面包进行救助。
可贵族愿意这么做的很少,因为他们不需要特别好的名声,只需要不至于人人喊打就够了,原本由教廷收的钱到了他们手里,基本没可能再吐出来。”
“就我观察而言,如今各地已经有了些混乱的迹象,要是继续下去的话。
天下大乱是迟早的事。
所以还请您成为新的教皇吧!!”
说到这,哈莉半跪下来祈求,其他女巫也觉得有道理,同样虔诚祈求着。
她们没有什么搞改革的想法,甚至觉得原来的局面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教廷,是教廷堕落了,与那些个贵族们同流合污,这才导致出现一大堆问题。
只要她们这些有良心的接手。
那问题就不存在了。
“起来吧,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我们人手不够啊,如果你们真的执意如此的话,到时候恐怕所有人都会很忙。
同时还必须与那些贵族斗争。
而且我必然会相当严格。
如果哪天你们忍受不了诱惑,堕落了,与那些贵族同流合污,我绝对不可能留手,如此一来,你们还愿意吗?”
丁水面对一大堆不同人种,着实没什么归属感,也懒得折腾。但现在哈莉要给她来个黄袍加身,推她上位,即便她不拒绝,那也是有自己底线的。死后的事管不到,但是在她活着的情况下。
眼里绝对揉不进沙子。
以前是伯爵,她只需要对自己手下负责就行,未来要是成了教皇,肯定得对天下人负责,所以这点必须说清楚。
免得回头说她言之不预。
说这话的时候,丁水特地看了一眼边上的管家汉森,这些人当中,她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管家了,毕竟这个管家有案底,过去曾经贪污过好几千银币。
不过最近没犯过,未来不好说。
相比较于有被丁水视线吓到的管家汉森,哈莉她们则几乎没怎么犹豫,便纷纷表示没问题,她们一定会努力稳定好局面,不与贵族同流合污等等等等。
见状丁水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行吧,定个日子,我就正式登基成为元素教廷的女教皇,虽说直接叫女巫教廷也没什么问题,但一个女字终究有所限制,所以还是以元素命名吧。而我们以后的正式名称就是元素女巫,掌握哪种属性巫术,就是什么元素女巫。
我为始祖女巫,又为元素教皇。
但正式登基的事先不急,我们还是再商量商量登基之后该怎么办?又要做什么,不能就脑袋一热,登基便是。”
现如今她们这些女巫,又或者说元素教廷,除了有实力之外,其他啥都没有,要人手没人手,要资源没资源,要信众的话,信众也不是很多。总不能全指望各国国王十分听话,不阳奉阴违。
再说句不好听的,即便国王都听话也没用,因为下面那些个贵族和官员不一定都听国王的,他们这种分封贵族体系的特点就是,国王只对他的直辖区域有绝对的掌控权,包括税收都是如此。
这还得是有实力的国王。
其他贵族听不听话,听话到什么程度?愿意缴多少税?都得看彼此博弈。
仅靠加起来不到四十个女巫。
想要达到光明教廷的掌控力度,根本不可能,纯粹是痴心妄想,阳奉阴违和故意捣乱属于不用想就知道的结果。
而哈莉她们铁定没太大指望。
毕竟她们知识水准在那呢。
所以接下来,主要是丁水跟他们说未来可能会遇到什么样的问题,又该怎么解决,元素教廷在现在这种局面下该怎么逐渐的发展壮大,目前没必要太过强求掌控力度,可以以后慢慢来等等。
听完丁水接近三个小时的讲解后。
哈莉他们都有点尴尬,同时也能理解,丁水先前为什么有些为难,不大愿意了,感情是他们真的太过于想当然。
以为只要有实力,就能想干什么干什么,根本不用担心别人会反抗不干。
更没想到当中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要真按她们想的来,估计铁定会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使得他们元素教廷最终沦落成为一个笑话,或者只能无能狂怒,大肆杀人,留下一个残暴名声。
“怎么会这么麻烦啊!”
“光明教廷的威望和根深蒂固的影响,也不是一天造就的,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他们是靠救灾和施饼,以及可以帮助亡者超度等等一系列行为,才慢慢有了好名声,并逐渐扩大信仰范围。
变坏变恶毒,那是后来的事。
而且也只是其中一部分变坏了。
我们想一蹴而就确实有点天真。”
“关键是女巫也少,光明教廷光红衣主教就有一百多个,足以在近五十个国家中,一个国家放两个,轮替工作。
而我们一个国家一个都不够。
在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且没有培养出足够的合格帮手之前,恐怕只能借助贵族人手干活。一旦借助贵族人手帮忙,谁知道他们是更愿意听原本那些贵族的话,还是听我们的,如果阳奉阴违搞事,到时损害的可是我们名声。”
“感觉是我们拖累了教皇。”
“看来有些事确实不能急,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发展人手,在拥有足够多可用人手之前,绝对不能轻易颁布什么命令,不然稍有不慎损害的是我们名声。
得到好处的反倒是使坏的贵族。”
一番讨论到最后,登基成为教皇这件事,肯定是要执行的,同时元素教廷也需要成立,但是其他事都无需着急。
他们通过丁水的详细讲解,已经知道了各中厉害,更知道这件事急不来。
之后首先当然就是先搬家。
把城堡里所有东西,包括城堡里和城堡外面宿舍楼里住的人,能带走的全都带走,不愿意离开的则留下来留守。
紧接着由女巫出面,降临各个国家的王宫,要求他们派遣本国重要人物前往始祖女巫神殿朝拜,一切规格都要比光明教廷的教皇正常登基高一个级别。
虽然这个过程,肯定是让女巫直接将各大王国的国王带到始祖女神殿,参加丁水的登基大典更加简单省事,一天就能搞定,完全不用像现在这样,估摸着得等一个月左右才能把所有人等来。
但是这涉及到一个威严问题。
让女巫把他们给直接带到始祖女神殿,哪怕是强行带过来,那都得用一个请字,可是让他们自己过来则是朝拜。
现如今又不像之前那么着急了。
当然不能跟个草台班子似的。
规矩啥的都得先立起来。
正好这一个月的等待时间,还能让丁水他们将光明神殿稍微布置布置,以及顺带着培养更多的女巫。起码得先把整个元素教廷的大框架搭起来,哪怕没光明教廷那么多人,至少也得做到每一个公爵领都有一位女巫坐镇。然后再逐渐扩大规模,不然未免也太磕碜了些。
同时因为这次培养的女巫并不要求她们有多么强的武力值,所以基本给她们激活的都是水属性异能器官和木属性异能器官,教授给她们的也都是一些治疗巫术,自保巫术。回头可以前往各大教廷坐镇,平日行善积德,治病救人。
丁水不准备将元素教廷变成一个庞大臃肿的权力机构,而是更想将之建设成慈善机构以及监督机构,其中优先搞慈善,而监督则不用太过着急去布置。
等那些贵族越来越不像样子,再开始监督,就是妥妥的众望所归了,怎么都比一开始便插手监督权力要好许多。
总结来讲就是先不插手权力,专心做好事,博取好名声,赢得百姓民心。
等普通百姓被贵族搞得受不了。
希望她们帮忙做主。
到时候,可就是不得已而为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