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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昔日枭雄今病骨 空余浩叹对长天

萧如尘一路带人跟踪而来,对这两路人马的情况了如指掌。

血刀门众人早已是朝廷钦犯,平日里在江湖上的行事就多有犯禁之处,朝廷一直想寻个机会将其一网打尽。

而那参与劫法场的尊统派,更是公然挑衅朝廷律法,同样不容姑息。

他们均是为救万俟怪而来,却不知为何在这破庙之中却动起手来,萧如尘心中暗喜,于是待双方两败俱伤之时,坐收渔利。

进入大殿之内,萧如尘目光冷峻地扫视一圈,看到这满地的狼藉,心中暗自得意,他深知此刻这些江湖人已不足为惧。

于是,他大声吼道:“在场诸人听令,朝廷办案,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声音如洪钟般在破庙内回荡,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血刀门的二护法暗影,手中长刀还滴着鲜血,刀尖斜指地面,他眼神中闪过一抹惊怒,牙缝里挤出一句:“朝廷狗官,这时候来搅什么局!”

三护法宝煞更是气极,那铜铃大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若不是自己伤重又顾及官兵人多势众,怕是早已冲上前去拼命,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怒吼道:“凭什么抓我们,我们又没犯王法!”

白衣人首领林羽心中叫苦不迭,暗自思忖这朝廷来得真不是时候,己方刚与血刀门拼得元气大伤,如今面对如狼似虎的官兵,如何是好?

但他面上仍强装镇定,拱手说道:“这位大人,我等皆是江湖中人,不过有些私人恩怨在此了结,怎劳大人兴师动众?”

萧如尘冷哼一声,目光如炬,扫视一圈众人,眼神中满是轻蔑:“哼,私人恩怨?你们在这荒郊野岭大打出手,死伤无数,莫不是想谋反?本座职责所在,岂容你们胡作非为!况且血刀门本就是朝廷钦犯,犯上作乱之事可没少做,今日还想狡辩?”

说罢,手一挥,官兵们迅速散开,将众人团团围住,长枪利刃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森寒光芒,透出一股不容抗拒的肃杀之气。

林羽抬眸,目光扫过那些已然东倒西歪的兄弟,只见他们个个衣衫褴褛、血迹斑斑,身形摇摇晃晃,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他心中暗自权衡,如今己方元气大伤,若与官兵对战,无异于以卵击石,绝讨不得半点儿便宜,唯有暂且隐忍,依从官府安排,或许还能觅得一线生机。

念及此处,他不动声色地向兄弟们递去一个眼色,随即开口,嗓音略带沙哑却竭力维持着镇定:“兄弟们,咱们行走江湖,向来也是谨守本分、遵纪守法之人,既然大人有命,咱们自是不敢违抗。”

言罢,他率先一步,缓缓弯下腰,将手中长剑轻轻置于地面,束手就擒。

紧跟其后,他身后那几个兄弟彼此交换了一个满是无奈与不甘的眼神。

他们又何尝不知,此刻若意气用事、奋起反抗,在官兵的重重包围之下,结局唯有全军覆没。

无奈之下,只能紧咬牙关,心有不甘地随着林羽,将手中利刃逐一放下。

刹那间,一片 “哐当”“哐当” 的兵器落地声响,声声震耳,似是在为尊统派众人奏响一曲悲壮的哀歌。

此刻的他们,面容之上尽是颓丧之色,任由官兵涌上前来,熟练地将他们一一捆绑。

三护法宝煞见状气得睚眦欲裂,他 “噌” 地一下站起身来,不顾肩头还在汩汩冒血的伤口,怒喝道:“林羽,你这软骨头!我血刀门弟子可不怕这些朝廷鹰爪!”

说罢,他扔出手中的半只手掌,作势就要冲向官兵。

二护法暗影也跟着咆哮起来:“对,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他身形晃动,带动周身伤口撕裂,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却仿若浑然不觉,眼中满是决绝。

然而,四护法浮尘却较为冷静,他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伸手拦住暗影和宝煞,低声道:“二哥、三哥,莫冲动,此刻我们若贸然反抗,只会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门主还下落不明,咱们得留得青山在……”

暗影和宝煞听闻此言,身形一滞,脸上虽仍有怒色,但握紧的拳头却都微微松了松。

萧如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一挥手,官兵们如狼似虎地迅速围拢过去,眼看就要将血刀门众人一一制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暗影瞅准官兵包围圈的一处薄弱环节,猛地发力,将手中断刀狠狠掷出,断刀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直刺向萧如尘。

萧如尘反应亦是极快,侧身一闪,断刀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在他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

“哼,大胆贼人,竟敢偷袭本座!” 萧如尘怒喝一声,提枪便向暗影刺去。

暗影躲避不及,肩头被长枪刺中,整个人向后倒去。

宝煞见状,怒吼着合身扑上,双拳如雨点般砸向萧如尘,却被萧如尘轻松挡下,几招过后,宝煞也被官兵一拥而上,打翻在地。

雪儿和万俟怪躲在佛像中,透过缝隙将外面的混乱场景看得一清二楚。

万俟怪眉心紧蹙,目光深邃而复杂,其间满是挣扎之色。

他的心里跟明镜似的,此刻若是贸然踏出佛像,无疑是自寻死路。

但又想到血刀门门人均是为救自己才陷入如此境地,要他眼睁睁瞧着同门弟子被官兵带走,下场可想而知,他又实在难以狠下心肠。

一时间,内心天人交战,煎熬万分。

斟酌片刻,他缓缓抬起那只微微颤抖的手,带着几分决然与不舍,轻轻落在雪儿的肩头,似是一种托付,又似是最后的道别。

而后便欲抬脚,决然地向着佛像外迈去,那副架势,摆明了是与兄弟们共存亡。

雪儿何其敏锐,万俟怪的手掌刚一触及她肩头,那细微的颤抖便被她精准捕捉,她瞬间洞悉了对方赴死的心意。

这怎么行?雪儿对外面的三组人马均无好感,她可不愿前功尽弃。

电光火石间,雪儿毫不犹豫,素手疾伸,修长的食指与中指并拢如剑,快若闪电地点向万俟怪身上几处关键穴道。

万俟怪显然始料未及,他全然没想到雪儿竟会在这关键时刻出手阻拦,瞪大了双眼,刚欲开口,却觉浑身力气瞬间被抽空,一声未吭,整个人便软绵绵地朝着雪儿肩头倒了下去。

亏得这佛像内部空间逼仄狭小,否则以他此刻绵软无力的状态,非得立时躺倒在地不可。

雪儿继续屏气敛息,静静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多时,便听到整齐的脚步声和官兵的呼喝声,显然此番萧如尘大获全胜,此刻正押解着被俘的众人,浩浩荡荡地向着京城的方向缓缓进发。

没过多久,原本喧闹嘈杂、喊杀声震天的战场渐渐归于平静,好似汹涌澎湃的潮水褪去,只留下一片死寂。

雪儿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微微侧身,手指精准地落在万俟怪身上被封住的穴道,将其逐一解开。

随后,她带着几分催促与期待,轻轻地推了万俟怪一把,语调轻快地说道:“好了,他们走了,咱们先出去再说。”

在她的预想里,万俟怪自会即刻回应,一道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此时的万俟怪却如同一尊毫无生气的石像,纹丝不动。

雪儿心中 “咯噔” 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她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定睛望去,这一望,惊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只见方才还面容青涩、透着几分少年英气的万俟怪,此刻面貌竟像是被岁月陡然加速侵蚀一般,迅速由少年模样转变成了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一头原本乌黑的头发,也在转瞬之间变得雪白。

雪儿心下一惊,慌乱间忙伸手探向万俟怪的鼻息,手指在他鼻下停了许久,却感受不到哪怕一丝温热的气息。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里暗叫不好,惊恐地喃喃自语道:“这就死了?怎么会如此突然?”

雪儿心急如焚,双手急切地伸过去,使出全身力气,才将毫无反应的万俟怪从逼仄的佛像中小心翼翼地拖了出来。

刚一踏出佛像,入眼便是一片狼藉满地的凄惨景象,破碎的砖石、散落的兵器、还有横七竖八的死尸,触目惊心。

可雪儿此刻顾不上理会这些,她急切地环顾四周,眼神努力搜寻着,终于在大殿一角发现了一块相对平整且干净的地面。

雪儿赶忙将万俟怪拖到那里,让他盘腿稳稳坐好,自己也迅速在其身后盘膝而坐,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伸出双手,左掌在上抵住大椎,右掌在下抵住至阳。

她闭上眼睛,集中全部精神,引导着体内的灵力,使其如涓涓细流般源源不断地传入万俟怪的体内,试图用这股灵力唤醒他沉睡的生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终于,在雪儿灵力的持续灌输下,万俟怪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喉间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不多时,他悠悠醒转,眼眸缓缓睁开,眼神中尚有迷茫,仿佛刚从一场漫长而混沌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雪儿见他醒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忙将双手撤回,谁知万俟怪竟坐立不稳,身形晃了晃,而后径直仰身躺倒在雪儿怀里。

雪儿满脸惊慌,想不到一代门主竟虚弱到如此地步,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抱住万俟怪,急声问道:“你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变老了许多?”

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担忧与急切,目光在万俟怪那张布满沧桑的脸上来回搜寻,试图找出答案。

万俟怪闻言,嘴角扯出一抹略显尴尬的苦笑,眼神中透着几分无奈与落寞。

他缓了缓气息,才轻声开口说道:“我的心法…… 早已不能在体内自由运行,之前在牢里,不过是靠着一股执念强撑着。如今这场变故,内力紊乱又耗损过度,衰老是迟早的事情。”

说着,他抬手轻轻抚上自己雪白的发丝,似是在触碰一段逝去的时光,手指微微颤抖,满是对往昔峥嵘岁月的不舍。

雪儿听着他的话,心中一阵酸涩。

她想起在无人谷的大殿之中初见万俟怪时,他身为血刀门门主,有着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那时的他,一头乌发束在脑后,眼神锐利如鹰,举手投足间尽显豪迈。

可如今,却成了这般风烛残年的模样,怎能不让人唏嘘。

“那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雪儿咬着下唇,目光坚定地看向万俟怪,似是在给他打气,又似是在给自己鼓劲。

万俟怪抬眼望着雪儿那满是疼惜的目光,沉默良久,才缓缓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略带苦涩的微笑。

他的声音轻柔却透着几分试探,轻声说道:“你是真的关心我,还是为了探听那宝藏的秘密?”

说罢,他紧紧盯着雪儿的眼睛,似是想要将她的心思看穿。

雪儿柳眉轻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听闻万俟怪的话,她朱唇轻启,缓缓说道:“之前在血刀门总坛,你可是亲口提议,要与我携手一同探寻那宝藏的下落,那时我并未即刻应允,如今我好不容易同意了,难不成你却要反悔?”

话语间,隐隐透着几分委屈与不甘,似是在嗔怪万俟怪的反复无常。

万俟怪面露苦笑,他抬手轻抚自己雪白的发丝,又瞧了瞧虚弱无力的四肢,满是自嘲地轻叹一声:“瞧瞧我如今这副模样,内力全无,人也苍老至此,即便满心想着要与你并肩同行,去探寻那神秘宝藏,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不过,念在你不顾自身安危,拼死救我一场的份上,我也不能对你藏着掖着。罢了,我这就把那宝藏的所在之地如实告之于你,往后,你便自己去寻吧。”

说罢,他抬眼望向雪儿,眼神中既有不舍,又有对自身境遇的无奈。

雪儿闻言,心中一震,她瞧着万俟怪这般落魄模样,心下不忍。

她咬了咬下唇,轻声说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岂是那等贪财忘义的小人?你如今身体虚弱,正需要人照料,我又怎会独自去寻那宝藏。咱们说好的一起,那便一起,哪怕前路艰难,我也绝不食言。”

万俟怪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丫头,是我狭隘了。”

原来,万俟怪此前眼见着血刀门在朝廷的围剿下大势已去,自己身为门主,不仅沦落到武功全废的境地,还被尊统派的人弃如敝履,仿佛世间再无他的容身之所,一时间满心悲戚,只觉前路灰暗无光,心灰意冷到了极点。

然而,雪儿这一番不离不弃的真挚话语,宛如一道穿透阴霾的暖光,直直照进了他那已如死灰般的心底。

瞬时间,万俟怪仿若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心底又缓缓燃起了存活下去的勇气,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之中,再度闪烁起希望的光芒。

他嘴角上扬,扯出一抹久违的笑意,目光温柔地看着雪儿,满是感慨与欣慰地说道:“丫头,想不到在我这等落魄之时,你还能如此真心待我。想当初,我对你痴心一片,只盼能护你周全,如今看来,倒也算我没白付出。事不宜迟,咱们先去个地方,那里藏有助我恢复功力的法子。”

说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坚毅,似是已在心底暗暗发誓,定要东山再起,不负雪儿这份深情厚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