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就如同你的感觉一样。”
谭青松眉头紧锁,他的感觉与我一样。
此事极难揣测,只有到了那一刻,归一宗的真实意图才会暴露。
“压力大不大?”
我明知故问。
“要不你放弃素素?”
谭青松单手扶额,没好气的道。
我无言以对。
“也不全是坏消息,归一宗始终是个隐患,将他们赶到明处才好收拾。”
谭青松好像拿定了主意,这可能也是他去说服其他人的最大理由。
这一点我还没想到,但我支持!
至于具体的说服和解释工作,就只能靠他去完成。
这之间的利弊权衡,不管是我们之间的个人情分,还是他想要解决修行界的隐患的理想,我都不打算多想和过问,但不代表我真的会放任归一宗乱来。
告别谭青松,我立马找来了绿萝。
“盯紧他,可以睡他,但不能杀他。”
这是我对她的交代,包括基本外貌特征和神念特征。
“咯咯咯!我的好宗主,你舍得吗?”
绿萝只是随意伸展了一下身姿,我直接落荒而逃。
这个尤物,惹不起!
最后三天时间,一切风平浪静,而我却感受到了平静下的风波。
这三天,我沉浸在了修炼之中,别的收获没有,唯有纸上谈兵稍有进展,光笔矛术就储存了十几次。
而且,全是升级到神念强度的笔矛术。
如果只是对付一般神念修士,出其不意之下,只怕无人能挡。
纸上谈兵,跟于连这个人一样流氓。
“咚咚咚!”
洞虚观钟楼连续九响,每三次击鼓后会停顿一下。
宣告本次盟会正式开始!
一共28个宗门,300余人参加,是百年内修行界最大的一次聚会,可惜这一次既不是庆功,也不是抗敌。
而是一场,被少数有心人推动的争权夺利的聚会。
洞虚观议事厅里坐了三十多人,除了这些一宗之主,还有秋台的两个代表,以及洞虚观的人。
其他人,都在议事厅外旁听。
“各位道友,又逢百年,青山观承蒙厚爱,执掌夏国修行魁首百年,功过是非不能自评,还请各位先当个判官,而后再选定新的魁首和四大宗门。”
谭青松起身站立,朗声说道。
一身紫色道服尤为显眼不怒自威,但无人敢说他逾僭?。
随后,赵志海从门外走了进来,朝着三清祖师行完礼后,双袖一震站立,从袖口中取出了一个金色名册。
开始叙述青山观百年执掌的作为。
这是议事的第一个环节,相当于俗世的工作汇报。
为了能更加详实生动,青山观还特意配了两台投影仪,一台在议事厅,一台在议事厅外,图文音频俱全。
当然,为了节约时间,都只是一些汇总后的数据。
如修行界登记在册人数、每年陨落与注册人数、修行界重大事件、妖兽作恶情况、还包括境外人员情况等等。
所言所述有理有据,但就结果而言并不是多亮眼。
比如修行人数相较百年前少了三分之一,在册神念高手不增反减,没有战争的情况下,陨落人数直线攀升等等。
或者,青山观压根就没想美化数据,仅仅是例行的陈述事实,也不带观点态度,这种汇报方式唯一的优点是,对手很难找到发难的点。
有些人听得津津有味,这种机会百年一次,可能一辈子也就一次。
也有人听得昏昏欲睡,如妙玉裳。
“各位前辈,如对青山的曾经的做法有异议,请直接发言!”
赵志海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将准备的内容讲完。
接下来,才是刁难时刻。
“青山执掌期间,纵容妖兽伤人,导致多名修士遇害,你们作何解释?”
平州白云观余崇道长率先发难。
“能否具体一些?”
赵志海目光炯炯道。
“哼!远的不说,青州狗妖是青山观保下来的,还有鄂州鱼妖,青山观主竟然打不过一条鱼妖?实在让人费解,这其中会不会有别的隐情?”
余崇的话有些阴阳怪气,有事实也有猜测,确实不容回避。
“修行三律里,可没有写遇到妖兽就要赶尽杀绝吧?”
鄂州隐宗时易山站了起来。
这种事确实由第三方说话,显得更加有信服力,何况修行三律确实没有写,只提及妖兽伤人才需要合力围剿。
“而且,我听说是幽谷先招惹的狗妖,不知幽谷是否认同?”
时易山不待对方反应,立马又将问题抛给了幽谷。
这事就有意思了!
幽谷是狗妖事件最大的受害者,他们才最有资格抱怨。
“各位同道,家父已逝,还请口下留情,幽谷技不如人,没有任何怨言。”
谷松儿面露悲伤,漠然道。
一身黑色道服更显得柔弱,只有我知道她有一颗暗黑的心,杀父之仇与现实的压力让她的心理出现了撕裂。
我是真不敢惹这种女人,因为你根本无法预知她会做什么。
“谷主,此事有些不妥吧?”
幽谷那名白发老者虽然坐在门外,此刻也站了起来,一个宗门出现了分歧,这种声音显得异常刺耳。
我知道,该我出场了!
“肃静!这里没有你发言的份!”
我果断站了起来,凝视那位老者。
这份勇气与修为已经无关,是青山赋予我维持纪律的特权,此地除了一宗之主,其他人都没有发言权。
谷松儿横了我一眼,我只当没看到。
果然,那白发老头一时气结,只能无奈坐了回去。
议事厅开始议论纷纷,已经开始偏离了狗眼白牙事件本身,我却没有再说话,因为能坐在这里的人,都是有资格说话的,这就是身份的差异。
“哼!幽谷主真是胸怀大度,贫道自叹不如,那鱼妖又要如何解释?”
白云观余崇不甘受挫,质疑的同时还不忘嘲讽一下幽谷。
我知道,这谷松儿胸怀是一定有的。
至于大度,那就真的沾不上边,绝对是个死磕不讲理的主。
“怎么?你白云观不服气,那不如现在就见个高下?”
谷松儿横剑于膝,言语针锋相对。
她只要手持传承神剑,我估摸着余崇这老头真不一定打得过,果然,白云观余崇根本不搭话。
这妖兽的话题,感觉有点跑偏了。
“两位莫要伤了和气,不如听听谭道友有什么说法,哈哈!”
玄甲山宗国祖出言讲和。
话语里意思很明显,就是冲着青山而来,白云观只是一个棋子。
所有人此刻,又都看向了谭青松。
“也罢!此事本来要等下再讲,既然说到了这里,不如现在宣布吧!”
谭青松轻笑道。
完全没有被质问的压力,随后走到了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