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后的谢烙变化很大。
乐知秋还是跟往常一样,好似没有这层关系。
确定关系的这天晚上,谢烙一一告知了酒吧里工作的人,他跟乐知秋是男女朋友了。
于侥是最后一个说的,那得瑟的表情,于侥差点上手打他了。
“谈恋爱而已,真以为一辈子了?”于侥呛他。
谢烙不甘示弱:“可是你连跟她谈恋爱的机会都没有,再说了,你怎么觉得我跟她不能在一起一辈子?”
“只要我不放弃,我们一辈子都会在一起。”
于侥扯了扯唇:“话别说太满,太单纯的思想会害了你的。”
明明于侥看上去也跟谢烙年纪差不多,却比谢烙懂得通透,或许这就是提前步入社会的原因吧。
“我不单纯,我会用行动证明。”谢烙对口头的承诺只信一半,剩余一半,是行动上,是细节上。
半夜酒吧结束,所有人都走了,反而谢烙反方向上了楼,乐知秋还没走。
进了角落里的包厢,也是刚刚确定关系的房间。此时,乐知秋在百无聊赖地喝着酒,见他进来,眼睛盯着他,手中的酒慢慢地放在了桌子上。
她一向喜欢黑漆漆的环境,所以包厢没开灯,只有外面微弱的走廊灯照着。彼此都在短暂的适应下,才看清了对方的脸。
乐知秋哑声问道:“还没走?”
“你不是没走么,打算送你回家。”他走了进来,门没关,想让里面的酒味与黑暗,散去一点。
“这么快就上道了?”乐知秋笑着打趣他。
“就算没有关系,我也会送你回家,毕竟我之前爱慕你。”谢烙坐在她旁边,手很自然地搂上她的腰,说,“但现在我们有关系,我既可以送你回家,也可以触碰你。”
乐知秋顺势靠着他,悠悠道:“我记得没关系前,你也碰过我吧?”
“……”谢烙噎了一下,小声说:“那是没办法的事。”
“谢烙,你怎么这么纯?”乐知秋止不住地笑,“很容易被人骗的。”
“被谁骗?”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抬高,他低眸看她,问得强势,“被你骗我心甘情愿。”
“小嘴挺会说。”
谢烙眼眸微波,嗓音压低,顺着问:“那你想尝尝吗?”
话落,乐知秋嘴角笑意一收,左手搂着他的脖子,二话不说地吻了上去。
乐知秋看上去一副老手的做派,接吻一点也不熟练,谢烙没谈过恋爱,更别提接吻,所以也很生涩。
两个生涩的人,却很享受彼此的不熟练。
一动不动地吻了十几秒。
乐知秋慢慢退开,眼里裹着笑,带着明晃晃的妖艳,她说:“一回生二回熟,第三次的时候,能熟能生巧吧。”
“当然能。”说着,谢烙就要低头再去亲她,一副势必要尝尝她嘴里的酒味,但还没碰上,就被乐知秋挡住了。
“不能太贪,这个只能是心情好的奖励,今天超标了。”软软的嘴唇一张一合,淡淡的酒味直达脑门,像是一个暗戳戳的勾引。
谢烙吞咽了一下,嗓音哑得厉害:“那明天有吗?”
乐知秋把他的隐忍尽收眼底,嘴角轻扬,她是懂怎么吊一个人的胃口,轻轻道:“明天的事明天说,但一切随心情。”
说罢,挡在他嘴边的手放了下去,趁他不注意,亲了他一口,而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他怀里站了起来,边往外走边说:“走吧,送我回家。”
谢烙:“……”
这速度,让谢烙逮都逮不住她。
他跟上,牵着她的手,十指紧扣,命令道:“乐知秋,别钓我。”
“呦,这么凶,我可不喜欢。”酒吧空间不大,但一旦空寂下来,便会传来淡淡的回音。就像现在,说话声,脚步声,在四周回荡。
“要是不凶一点,我就要被你欺负了。”谢烙说,“你也不喜欢多乖的,像我这样的,刚刚好。”
乐知秋眉头轻皱,笑道:“你真不要脸,还没见过像你这样夸自己的人。”
“要脸你还喜欢我吗?”
“现在有点后悔。”
谢烙直接拉着她停下,大手握着她的后颈,低头,在她脖子处狠狠地咬了一口,咬完后,舌头舔了舔,似是安抚。
他抬头,停在她耳边,低沉道:“不准说‘后悔’这两个字。”
乐知秋若有所思,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说:“谢烙,我现在知道你是个什么动物了?”
“嗯?”
“护食的大狼狗。”
谢烙:“……”
他低头,靠着她的肩膀,用很刺的头发蹭她的皮肤,闷闷道:“我只想做讨好主人的小狗狗。”
乐知秋犯痒,边笑边说:“好,你赶紧起来,痒。”
“那我今晚能在你家留宿吗?”谢烙终于提出自己从要送她回家就想问的事。
“谢烙,这就是你的目的吧。”送她回家的目的。
谢烙心虚:“……不是,真想送你回家。”
乐知秋推开他,盯着他,悠悠道:“你不乖哦。”
“乖还怎么做你男朋友?”谢烙紧紧握着她的手,撒娇道,“天冷了,姐姐。”
这声“姐姐”给乐知秋弄愣了。
“姐姐”这个词不止他一个人叫过,却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叫的她心里一软,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来。
半晌,乐知秋轻声说:“行吧,但只能睡沙发。”
谢烙乖乖点头。
能住进家里,那就说明离同床共枕不远了,循序渐进才能让感情增长。
他想。
这晚的风呼啸而过,树叶簌簌地响起,掉落了不少枯黄的叶子,风一吹,道路上遍地飘扬。
……
隔天,孟青寒不请自来了,在酒吧刚开门。
他一进门于侥就看见了他,礼貌询问:“是来找乐知秋的?”
孟青寒点头。
“我跟她说一声。”
他又点头,又附上一句:“别说是我。”
他怕她还在因为上次的事生气,要是说是他,她可能就不来了。
于侥愣了一下,怀疑地点了头。
乐知秋是在一个小时后来了,同时,身边跟着谢烙。
孟青寒见她来了,站了起来,下一秒,他看见了两只紧握的双手,眸色从亮变暗,仅几秒的时间。
乐知秋看见他了,便知道了于侥不说是谁的原因。
“你去工作吧。”乐知秋松开手。
“不要,我跟你一起。”谢烙又握紧了。
乐知秋同意了,两人朝孟青寒走去。
他们坐下,孟青寒还站着,似乎在缓解自己不能接受的画面。
“你们……在一起了?”他哑声问。
乐知秋没说话,谢烙想把他们的关系昭告天下的念头,每日延伸。再说了,面前这个人不一般,喜欢乐知秋,那就更要宣誓主权了。
“对啊,不明显吗?”谢烙抬起紧握的手,还故意在孟青寒眼前晃了晃。
“什么时候?”
“昨天。”
孟青寒始终看着乐知秋,似乎在看这件事的真实性,她是否喜欢他,但乐知秋很会伪装,完全看不出来。
“乐知秋……”
“孟青寒,就是你看到的样子,我跟谢烙在一起了,不是为了骗你,是喜欢。”乐知秋淡淡地打断他。
孟青寒眸色暗沉,呼吸变得困难,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他太了解乐知秋了,以至于她这副认真的样子,有多真实,有多认真,让他第一次愣了神。
也同时,间接告知了他,他的喜欢到此结束了。
好一会,孟青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道:“你还生气吗?”
“生什么气?”乐知秋可以说有印象,也可以说没印象。她冷呵,“那件事啊,睡一觉不就烟消云散了?”
她永远这么随性。
对于不了解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谢烙,只能安安静静玩着乐知秋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不安的心情。
孟青寒恐怕是第一次流露出这般狼狈的模样,心口酸痛得很,一句话说得无比艰难:“既然这是你喜欢的,那我便祝福你。”
从一开始就决定的事,等到真正发生在眼前时,却没有他想象中那般好接受,他似乎也在默默的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但祝福是真的。
祝福她找到心中所爱,祝福她勇敢地跨了出来,祝福她依旧可以像从前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
最后,祝福她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