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受苦了
漓阳的天气变幻莫测,前几天一直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近一周才停,今天好不容易出了太阳。虽然光线没那么强烈,但好歹抵过湿气重,阴冷地方要发霉的节奏。
秦钰抱着被子,铺在铁艺门旁的衣架子上,嫌弃地摸了摸那潮潮的被子,转头刚要进屋,就撞上抓着手机,难得背了个包出门的商漓。
他朝门外探头,看到那被墙面挡了一半的家用车,啧了声转过头。规规矩矩一身学生服的商漓,发尾和额前都剪短了点,横看竖看都精神好看,尤其是那张脸,比之前红润太多,远远看着就讨喜。
秦钰移开视线,盯着他整装待发的模样半晌,挑眉道:“又出去啊,小少爷?”
听出语气中是满满的戏谑和不爽,商漓不自在咳了声,声音压的很低,细若蚊吟:
“嗯,我自己就——”
“放心,我不跟着,你慢慢玩。”
秦钰笑了笑,走到他身边,大方道。这几天他明显看得出商漓有私事要忙,只不过工作日上课又下雨,雨天倦耷耷的,没能出去。
一个人出去不放心又能怎样,又不是他不让去就不会去的,何况现在两人关系暗戳戳的——虽然那天之后也没有人再挑明,但心里都各有默契,而且家里还有一个莫尔,生活模式仍旧与之前无异。
“那……我走了,左左。今天可能会很晚回来,你手机放身边,有什么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秦钰笑得更温柔,弯腰掐着那小脸,“啵”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不要脸道:“真乖,晚上等你回来吃饭。”
“左左,别闹——莫尔她——”
直起身,将轮椅推到车旁,等人坐好才附耳悄声道:“你忘记她请假回老家了?这一周都不会回来,放心吧,没人看得到也没人告状。去吧去吧,早去早回。”
催促着关好车门,笑着摆手。
商漓想起来,哦了声松口气,点点头:“好。”
车窗拉上,商漓这才转头看向前方,对上后视镜里,那年轻小司机诧异又百思不得其解的视线,淡声道:“走吧,去晟融商务大厦。”
“好的少爷。”
银灰色的中型mpV轿车,很快消失在秦钰视野里。
从口袋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没点火,只是咬着那滤嘴,慰藉烟瘾。
说来也是可耻,不知道是他邪念太深还是这副身子欲望太强,跟商漓那关系刚有点苗头,他都忍不住对着商漓发呆,甚至是yy。
可惜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再放肆的念头也只能嘴上占个便宜,图个痛快。不知道商漓暗戳戳做了什么,在学校姑且一切正常,学校住处几步路的距离,又加上商漓目前没人找茬比较随意,就不让他陪着去上课。
整天到晚窝在家里,烦闷气比雨林噌噌冒出的蘑菇都要多,出去觅食的时候顺手摸了包烟,瘾就那么草率地上来……。
也是操蛋,他之前足够养生,烟酒什么的极少碰,信誓旦旦根本不会上瘾。谁知道,在情欲一事上,毅力难堪重任。
啧,后面偷摸抽被抓包了,频率低是低了,就是烦躁起来又心痒痒想大抽特抽。
挠了挠脸颊,终究是把烟吐了出来,折成几半扔在垃圾篓里。
【秦钰,你——】
“打住,我知道你要说啥,我现在跟着他没意思,不就是找那个什么医生?看他样子,肯定是找到了。你又不给人家治腿,作为宿主的我就不给他添乱了。”
秦钰关了门,往屋里走。
零零三:【我……添乱了?】
“不是那个意思,就事论事,至少先让人家成长起来,否则我还不知道怎么推波助澜呢。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挺想看他站起来的模样,那双腿本就修长漂亮,要是有了力量感……啧啧。”
比起脸,一个人的身段更容易让他心猿意马。
【收了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秦钰,这才多少天,你没发现自己性情变了挺多吗?】
“有吗?”秦钰故作夸张地捂嘴喊,末了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脱力般笑两声:“太好了,找个聪明东西附我身吧,我大不想动脑。”
走到自己床边,顺势躺下捞过薄毯。“困了,睡会。”
意识弥留之际,叮嘱道:“下雨了喊我,门口还晒着被子呢。”
【行,但下次那种事,一个人就没必要做那么晚……伤身又伤脑……】
“嗯,知道了。”
秦钰越听它的话越像催眠,短短两分钟眼皮子彻底焊死。
知道不代表记得,毕竟夜生活才是最重要的,白天就是拿来睡的。
“商漓先生,我们老板正在忙,他请您在他休息间稍坐片刻,”前台小姐,将人带进一层的休息室,开了门略有歉意道。想到什么又连连补充,“对了,里面有两位您想见的人,老板说正好陪你解解闷。”
见的人是谁他不意外,意外的不过是沈岑木的效率比他想象中的高,可想见的……两位?除了布雷恩,还会有谁?
“咔哒”一声,门轻轻关上,休息厅西式装修,大片琉璃灯高调又奢华,刚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茶香。
“叔叔,想见您的人来了。”
正中央的大沙发上,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年轻女子大约二十三四的模样,正泡着热腾腾的红茶,听见声响抬头,商漓看到那人的长相,亚洲脸,长发红唇,偏气质御姐,一举一动赏心悦目。
声音却是甜美的很,看到商漓的那一瞬,眼神闪着光笑道:“看这漂亮矜贵的面容,我就知道叔叔你肯定没失望。”
“青桐,注意身份。”
那被喊做叔叔的,白发碧眼,见到商漓时,更是比那女子更显激动,咳了咳站起身。
等商漓到面前,那沧桑的面中闪过太多情绪,还是掩藏好,撑着身子站起,冲他笑:“小少爷,我们又见面了。”
商漓对他俩的对话毫无头绪,只知道他们认得他而且熟悉,而那份熟悉并不是来源于他自己,更像透过什么在看他——一种形式的睹人思人。
出于礼貌,他压下心底的不快,低声确认:“您是,布雷恩医生?”
“是我,”布雷恩点头,走至他身前,眼底闪过欣慰,看着他那依旧没好转的双腿,又叹口气:“Asher,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