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悦盈头脑昏昏沉沉的,忍着头部的疼痛感起了身,桌上的烛火摇晃着。
她在自己的房内么?不……这里好陌生……
“醒了?”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表哥,这是在哪儿?”盛悦盈迷迷糊糊地开口。
白千辞的手掌轻轻搭在她的头顶,而后缓缓顺着她垂落的发丝滑下,抚摸上她的脸颊,指腹捻了捻她的唇瓣,道:“若还难受,再多睡会儿,舅父那儿,我会派人通报一声。”
盛悦盈略感不适地蹙起了眉,逐渐清醒过来的她,瞧见白千辞散落开来的青丝,正拿起被褥上的白色衣衫穿上。
见到白千辞这副模样,盛悦盈吓得立即清醒了过来,慌忙后退着,低头一瞧,自己也是衣衫不整的模样。
她惊叫一声,吓得哭了出来,紧紧抱着手臂,道:“表哥!这是怎么回事?!”
她只依稀记得方才白千辞带她到酒馆饮酒,只是喝了一小杯便晕乎得不行,不省人事了,怎么就和白千辞……
白千辞低低地笑着,不似从前的高雅清白,他将自己的腰带系好,俯身屈膝撑在榻上,双手抓起她的手腕,带着戏谑的笑意,道:“盈儿,你忘了?你缠着表哥,要和表哥在一起,现下如你所愿,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不可能!”盛悦盈哭喊着,泪水盈盈溢出眼眶,道,“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我只当你是哥哥啊!呜呜……你竟然不经我同意,玷污我的清白,我没有想过嫁给你,如今我更是不想嫁给你!混账!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白千辞轻轻蹙起眉,眼底划过一丝鄙夷,道:“嫁给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了?”
盛悦盈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气愤地将一口唾沫吐到他的脸上。
白千辞蹙眉,松开她的手侧身躲避开来,床榻上的女孩又拿起绣花枕往他的身上丢去。
“畜牲!混蛋!你这么做不怕遭报应的吗?!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人面兽心的东西!我要告诉爹爹!告诉堂姐!告诉所有人!”
“呵……”白千辞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道,“你是要告诉所有人,你这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失了身?”
盛悦盈倏然噤声,如此一来,她岂不是名誉扫地了么?
爹爹会怎么看她?会不会将她浸猪笼?
堂姐说过的,她长大了,要和白千辞保持距离的!不曾想他竟然做出这样混账的事情!
她慌慌张张地抓着自己的衣领,痛苦地哭了出来,浑身都气得发抖。
白千辞见她不敢再闹,鼻尖发出一声冷哼,道:“放心,只要我不说,我保证此事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那她算什么?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玩弄了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若要做这样腌臜事,为何不去青楼?!你纳个侍妾,你找个通房都没有问题!为什么是我!”
白千辞冷笑道:“因为表哥发现,你长得越来越像云清了,她不愿意嫁给我,我找你解乏,也是好的。”
盛悦盈红着眼怒瞪着他,想要伸手打他,却被他狠狠捏住手腕。
他微微眯起双眸,道:“方才你意识模糊不清,许是不够真切,想不想再来一次?让你自己清清楚楚地看着?”
盛悦盈吓得浑身一颤,不断摇着头:“不……不要……”
“不要,就别在我面前疯疯癫癫的。”白千辞抬手抚摸着她的头顶,道,“你若是不肯乖乖听话,我会让你吃到苦头的。”
夜空阴暗得没有一颗星星闪烁,远处传来隆隆的雷声,顷刻间大雨落了下来,震碎了所有的声音。
盛悦盈坐上了白千辞的马车,被他若无其事地送回了镇北侯府。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下的车,怎么走到厅堂中的。
泪水和雨水融为一体,在踏进门的那一刻忽然就流干了。
屋外嘈杂的雨声终于不再耳畔鸣响,桌上的灯盏带着温暖的亮光。
盛云清关上了门,唤着丫鬟拿来了干净的帕子,亲自为她擦拭着身上的雨水,道:“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身边的丫鬟去哪儿了?”
盛悦盈的手指狠狠握紧,用指甲掐疼了自己,才勉强地回过神来,露出笑意道:“方才想要一人在雨中走走,让她们先回去了。”
听到这话,盛云清便差身边的下人退下,轻轻呼出一口气,责骂道:“玩累了想要一人静静我可以理解,但怎么连伞也不带?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盛悦盈抬眼望着她,轻轻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堂姐,你说得对。”
盛云清挑起眉,道:“我说得对,你以后还听不听话了?”
盛悦盈木木地点了点头,道:“嗯。”
“方才一下雨,我就差下人给你备了热水,回房之后一定要好好用热水泡一泡,你若是敢感冒,看我怎么教训你。”
“堂姐,我听话。”盛悦盈抱住了她,道,“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呜呜呜……”
盛云清抬手,温柔地抚着她的头,任由她湿透的衣裳将自己染湿。
盛悦盈颤抖地想要开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紧紧地咬着唇瓣,闭着双眸在她的怀中靠了一会儿,又强撑起笑意,道:“堂姐,我先回去了。”
见她开门要走,盛云清拉住她的手,将一把油纸伞放在她手上,道:“魂不守舍的,伞又忘带了。”
盛悦盈笑着握紧了伞,便匆匆离去了。
翌日,雨停,房檐上的水珠缓缓落在了地上。
盛云清坐在后花园的石桌上吃着葡萄,身旁的苏兰道:“仙女姐姐,方才听闻,北疆战事吃紧,皇上下了急诏,让侯爷即刻领兵前往北疆,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盛云清蹙起眉:“这么突然。”
在假山后的盛悦盈偷偷地望着,听到苏兰的话蓦地又红了眼眶。
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府中与她最亲近是爹爹居然抛下她一走了之。
她的手紧紧掐着假山石,眼神没有了曾经的光亮,是那样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