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宫中,奢华而庄重。雕梁画栋间,精致的宫灯散发着柔和光芒,将整个宫殿映照得明亮却又不失典雅。刘侧妃的宫女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正小心翼翼地向萧皇后禀报道:“皇后娘娘,刘侧妃今天的病情愈发严重了。昨天太子妃带了张御医去冷宫给刘侧妃看病,可谁能想到,吃了张御医开的药后,刘侧妃不但没见好,反而更加痛苦了。刘侧妃她……她怀疑是太子妃和张御医暗中密谋,想要加害于她,这万一有个好歹,小皇子可就没了娘亲啊!”
宫女说着,偷偷抬眼观察萧皇后的神色,见皇后微微皱眉,心中不由得更加紧张,心脏好似揣了只兔子般怦怦直跳。她深知自己正在编织一个危险的谎言,每一句话都如同走在刀刃上,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萧皇后坐在凤椅上,神色凝重。她对太子妃的出身本就有所不满,总觉得她配不上太子。可听闻这等指控,心中却也满是疑虑。一方面,她确实希望太子妃能出些差错,好让自己有理由打压这个出身平凡的女子;但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这背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毕竟张御医在宫中多年,一直尽心尽力,从未出过差错。若贸然相信刘侧妃宫女的一面之词,处理不当,极有可能影响到自己皇后的权威,甚至引发太子和其他势力的不满,破坏宫廷现有的权力平衡。
萧皇后缓缓低头,目光如炬地瞪着宫女,质问道:“是吗?你倒是说说太子妃是怎样加害刘侧妃的?张御医可是皇帝身边信得过的御医,向来品行端正,他不可能作假。”
宫女被萧皇后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赶忙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娘娘,刘侧妃说,太子妃嫉妒她为皇家诞下小皇子,所以一直怀恨在心。这次趁刘侧妃生病,便指使张御医在药里做了手脚。昨天吃了药之后,刘侧妃就觉得浑身难受,头晕目眩,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说话间,宫女的手心已满是汗水,她紧紧攥着衣角,生怕萧皇后看出自己的心虚。
萧皇后轻轻敲了敲扶手,心中暗自思忖。片刻后,她说道:“你且起来说话。那刘侧妃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太子妃和张御医合谋?这可不是小事,若没有确凿证据,可不能随意污蔑。”
宫女连忙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说道:“娘娘,刘侧妃说,除了吃了药病情加重,实在想不出别的缘由。而且太子妃自从进宫后,就一直对刘侧妃不冷不热,这次又主动提出带御医去冷宫,肯定没安好心呐。”
萧皇后冷哼一声,说道:“仅凭这些猜测,可不能定太子妃的罪。那刘侧妃现在情况究竟如何?你细细说来。”
宫女赶忙回道:“回娘娘,刘侧妃现在虚弱得很,躺在床上起不来,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怕是熬不过去了,求娘娘您一定要为她做主啊。”
萧皇后沉思片刻,觉得此事必须谨慎处理。她转头对身旁的侍从吩咐道:“去,把刘御医叫来。” 随后向宫女解释道:“这刘御医是镇北王萧王爷专门为本宫培养的御医,医术与张御医不相上下。若真如你所说,太子妃竟敢做出这等恶毒之事,本宫定不会轻饶。但要是查无实据,刘侧妃恶意中伤太子妃,她也别想轻易逃脱罪责。”
宫女心中一紧,担心刘御医去了会识破刘侧妃装病的事,但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娘娘圣明,刘侧妃肯定是被冤枉的,还望娘娘为她主持公道。”
萧皇后看了宫女一眼,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但并未多言,只是说道:“你先回去告诉刘侧妃,让她安心养病,本宫会派人过去的。”
“是,娘娘。”宫女行礼后,匆匆退下。
待宫女走后,萧皇后身边的嬷嬷走上前,说道:“娘娘,您真相信那宫女所言?老奴觉得此事有些奇怪,太子妃向来谨慎,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
萧皇后微微摇头,说道:“本宫也觉得疑点重重,但刘侧妃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腹中皇子又该如何?且等刘御医去看过再说,无论结果如何,本宫都要给皇帝和众大臣一个交代。这宫廷中的局势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大乱,本宫绝不能掉以轻心。” 说罢,萧皇后的目光望向窗外,心中暗暗思索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不多时,刘御医匆匆赶来。他恭敬地向萧皇后行礼后,便领命前往冷宫。然而,当他沿着宫道走向冷宫时,却遇到了一些阻碍。原来是九皇子府的管家,带着几个下人,神色匆匆地迎面而来,似乎有意无意地堵住了刘御医的去路。
“刘御医,这是要去哪儿啊?”九皇子府管家皮笑肉不笑地问道,眼睛里闪烁着捉摸不透的光。
刘御医心中不悦,但又不好发作,只得说道:“奉皇后娘娘之命,去冷宫为刘侧妃看病。”
管家听闻,微微皱眉,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说道:“哟,刘侧妃病了?怎么如此突然。刘御医,您看能不能先耽搁片刻,九皇子身体也有些不适,正到处找您呢。”
刘御医心中明白,这恐怕是有意阻拦,但皇后的命令又不能违抗,于是语气略带焦急地说道:“实在抱歉,皇后娘娘吩咐的事紧急,还望管家通融通融。九皇子那边,可否先让其他御医去看看?”
管家脸色微变,有些不悦地说道:“刘御医,您这话说的,九皇子向来只信您的医术,其他人去了恐怕也无济于事。”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刘御医心中焦急万分,他深知若不能尽快赶到冷宫,恐怕会耽误大事,也会影响到皇后娘娘对自己的信任。而这九皇子府管家的阻拦,背后究竟是何用意,也让他心生疑虑。
正在这时,皇后娘娘身边的管家嬷嬷的声音响起,她迈着沉稳的步伐,神色严肃地走了过来,说道:“九皇子的管家啊,九皇子若有病,自该去太医院找其他御医看啊,你在这里拦着刘御医是何居心?刘御医可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去冷宫里给刘侧妃看病的,你难道是要造反不成?”嬷嬷目光犀利,直直地盯着九皇子府管家,眼神中充满了威严与质问。
九皇子府管家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赶忙躬身行礼,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敢,不敢,嬷嬷误会了,小的只是着急九皇子的病情,一时糊涂,还望嬷嬷恕罪。”说罢,他连忙挥手示意身边的下人让开道路。
刘御医见状,赶忙向嬷嬷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嬷嬷解围。”随后匆匆朝着冷宫方向走去。
九皇子府管家看着刘御医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懊恼,只能悻悻地带着下人离开了。
九皇子,作为云天皇帝最小的儿子,自小就生活在宫廷那错综复杂的权力旋涡边缘。他的母妃,最初只是位分不高的刘淑妃。然而,宫中风云变幻,随着贵妃的突然离世,刘淑妃竟意外地晋升为贵妃。这本该是天大的喜事,可偏偏刘侧妃乃刘淑妃的侄女,而刘侧妃以及太傅一家因事被贬,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九皇子的心中五味杂陈。
九皇子听闻刘侧妃以及太傅一家被贬的消息时,内心十分矛盾。一方面,他对刘侧妃并无太多深厚情谊,太傅一家的倒台,让他隐隐觉得少了些潜在的竞争对手,心中不免有几分高兴;但另一方面,他又实在担心母妃刘贵妃会因此被卷入这场祸事之中。毕竟在这宫廷之中,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那段时间,九皇子整日提心吊胆。他密切关注着宫中的一举一动,尤其是皇帝对母妃的态度。令他稍感宽慰的是,云天皇帝并未对刘贵妃有半分责怪。可渐渐地,九皇子还是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皇帝虽没有公开斥责母妃,但却逐渐疏远了刘贵妃。以往,皇帝时常会到刘贵妃宫中坐坐,与她闲话家常,可如今,来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有时几个月都不见踪影。
不过,或许是出于对幼子的疼爱,云天皇帝对九皇子依旧宠爱有加。这宠爱,在九皇子看来,仿佛成了他在这风云变幻的宫廷中的一道护身符。起初,九皇子还能收敛自己的行为,小心翼翼地生活在宫廷之中。但日子一长,在这日复一日的宠溺之下,他的心态渐渐发生了变化。
九皇子开始仗着皇帝对自己的宠爱,在宫里横行霸道起来。他不再将其他皇子、公主放在眼里,甚至对一些地位稍低的妃嫔,也时常言语不敬。有一次,在御花园中,三公主正在赏花,九皇子带着一群侍从大摇大摆地走来。看到三公主后,不但没有行礼,反而故意大声喧哗,惊飞了园中栖息的鸟儿,搅了三公主的兴致。三公主面露不悦,指责道:“九弟,你这是何意?在这御花园中如此喧闹,成何体统!”九皇子却不屑地撇撇嘴,说道:“三姐姐,这御花园又不是你一人的,本皇子想如何便如何。父皇都宠着我,你管得着吗?”说罢,带着侍从扬长而去,只留下三公主气得脸色铁青。
还有一回,一位常在宫中行走的老嬷嬷,不小心冲撞了九皇子的仪仗。九皇子竟当场大发雷霆,命侍从将老嬷嬷拖到一旁,狠狠地打了二十大板。老嬷嬷年纪已大,哪经得起这般折腾,被打得奄奄一息。众人见状,纷纷摇头叹息,却又敢怒不敢言。毕竟大家都知道九皇子深受皇帝宠爱,谁也不愿去招惹这个麻烦。
在这种肆意妄为的行径下,九皇子在宫中的名声越来越差。但他却丝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沉浸在皇帝的宠爱所带来的虚幻权力之中。他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嚣张跋扈,正逐渐引起宫中众人的不满,而这,或许会为他和他的母妃带来意想不到的危机,在这看似平静的宫廷水面下,正悄然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