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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入赘七年,休妻后侯府追悔莫及 > 第106章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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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青衣女子的笑颜渐收。

崔泽与她之间的氛围随即凝滞。

在凝滞的氛围中,崔泽下意识地抿紧了唇。

唇齿间,青衣女子帕子点染过的味道顺着他的唇缝溶入。

崔泽从中品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

那股清芳的味道一下勾着崔泽回到京城卫尉司。

在卫尉中,戚如陌曾将一盒珍贵的药膏交给他。

让他用药膏去哄林念瑶。

彼时的药膏与他唇边的味道如出一辙,同源同宗。

熟悉的气味和死里逃生的欢欣交织在一起。

一齐冲刷进崔泽的脑海。

莫大的欢欣让他克制不住地抓住青衣女子的手臂。

下一瞬等他反应过来,他又慌里慌张地将手放开。

崔泽眼中亮起期待的光。

“你和肃国公府有渊源?”

青衣女子收回扶着崔泽的手。

她捂着被崔泽握过的地方,带着些微的警惕,打量崔泽。

“你呢?你和肃国公府也有渊源?”

“看起来你很期待他乡遇故知。”

没了青衣女子的搀扶,崔泽一个人坐着属实有些吃力。

他索性斜斜地躺下。

他望着天,答非所问:

“我对你没有怀疑。”

“劳你驮我回去吧。”

崔泽猜出了青衣女子是谁。

她是戚如陌交给自己那盒膏药的主人。

也是世子妃苏静妤专程请到肃国公府为戚如陌治腿的女医。

一个医术超群,常在青州一带行医的奇女子。

青衣女子的杏眼如水,静静地绕崔泽转了一圈。

片刻之后,她什么都未再说。

她只是扶崔泽起来,让崔泽坐到了她的马上。

青衣女子牵起马。

远远望去,她像是苍茫山间的一点青翠。

她带着崔泽这个小小的墨点,绕过苍灰色的雁归山。

一点青翠和一点墨色,赶在红色的圆日沉入山际前,重新回到冰雪皑皑的青州城雁归门前。

……

青州城雁北门。

出乎崔泽的意料,城楼上的守军只看了青衣女子一眼。

他们便为青衣女子敞开了一道门缝。

没有盘查,没有核准。

青衣女子轻而易举地使得雁归门为她而开,将崔泽带回到昭国的领土上。

青衣女子一进雁归门,将士们肉眼可见地从衰败的悲丧中活了过来。

顿时,接连不断的呼声充盈了崔泽的耳畔。

“太好了,是云天女!”

“云天女你终于回来了!”

将士们碍于守城的职责,并未夹道相迎。

但崔泽感受得到四面八方送来的欢迎的目光。

那些目光形同一个个走到道旁相迎的人。

将士们为青衣女子落下的目光太多太密。

终于有一道目光似乎挤不过别人,碰撞之下,撞到了崔泽身上。

那道目光的主人一边惊得瞪大了双眼,一边嘶吼:

“是林帅!”

“林帅还活着!”

“林帅和云天女一起回来了!”

刹那间城楼上一番调度。

传信的传令兵立刻奔出,奔向了官署。

官署被拆得空荡荡的门前,本已挂上了寒酸的白布。

范涛坐在门槛上,抱着个破铜盆。

他捏着落满墨的废纸,操着剪刀替崔泽剪纸钱。

范涛觉得自己老眼昏花了,手也不稳。

剪出来的圆总不够圆。

他鼻子一酸,就要替崔泽溢出泪。

传令的小兵冲到了官署,抬手就抢范涛抱着的铜盆。

在范涛的惊诧间,小兵将铜盆里的破落样的纸钱泼了出去。

纸钱洒在灰黄的泥地上。

小兵扬着眉端着铜盆冲范涛大喊:

“司马大人,林帅没死,林帅被云天女带回来了!”

范涛猛的站起。

他哆嗦着手,一把拽住那小兵。

“你是说,林帅活着回来了。”

“云医女也回来了?!”

还没等到小兵的答案,范涛的泪已刹不住车,染到了他抬起的衣袖上。

……

一夜过去,白霜覆窗。

崔泽迷迷瞪瞪地在满身剧痛中醒来。

他痛呼一声。

守着他的范涛被他惊醒,忙点起灯举着来看他。

崔泽惨白着脸躺在冰凉的床榻上。

“范司马,灯熄了吧,省些灯油。”

“放心,云医女都帮我上过药了,我没事。”

范涛梦呓般地叹了一声。

他将小灯吹灭,坐在昏暗里讲:

“林帅,你身上的伤,真触目惊心啊。”

范涛摇了摇头,又合上眼。

似乎在黎明前无边的黑暗中,他睁开眼看得见崔泽身上的破碎斑驳。

“云医女说了,你能活到现在纯靠命硬。”

“七日内,你不能再动武了,真会油尽灯枯的。”

崔泽惨白着整张脸。

将近一个整夜的休憩没能为他补回多少元气。

他躺在床上,身体散发出的温度甚至不够暖好半张被子。

崔泽转眸望向窗外。

“司马,北羌人难道会等我吗?”

范涛一下急起眼来。

“那也不成,云医女嘱咐了。”

“她的话你必须听!”

……

仍未亮起的夜幕中,云青青还在伤兵营里忙碌。

阿莲举着灯陪在她身边。

云青青仿佛不知困倦,她眼都不眨地有条不紊道:

“酒。”

“灯火,刀。”

“盐水。”

“药。”

“针线。”

她说话间,她用烈酒清过伤兵腐败创口的周遭。

将锋利而轻薄的短刃架在火上炙烤。

刀烤好后,伴着伤兵忍痛的闷哼,她刀若电,手如飞雀起落。

眨眼间腐肉除净。

盐水灌洗过创口后,她为伤兵的创口封好药。

最后飞针走线,化疮为疤。

刀断线,云青青归置好器具。

她将手浸入冰冷的水中,一丝不苟地濯洗干净,哪怕手已经泡肿泛白。

带着洁净的手,她又走向下一个等着她施救的病人。

……

窗外的黎明尚未到来。

一片漆黑的崔泽的房中,崔泽好不容易才劝好范涛。

“司马,莫气了。”

“我的情况我有数。”

“我绝不乱来。”

范涛在黑暗中瞪崔泽一眼。

约莫是他怨气太重,两只眼睛泛出幽光,亮成了两盏灯。

“林帅,你还不够乱来啊?”

“今日要不是云医女为你使出看家的本领,你躺得了吗?”

“你躺都躺不了了,还想杀哪个蛮子?”

闻言,崔泽的脸闪过一股被人戳破逞强的羞赧。

他背后贴着细密的看不出材质的敷料正静静地帮他舒缓致命的伤痛。

崔泽就这么静了声。

半刻过去,天边露了一点灰蒙蒙的,似亮非亮的光。

崔泽又熬过一波疼痛。

他忽然找到一个还算舒服的姿势。

总算安稳躺好的崔泽,嗅着自己满身的清芳味道。

他问范涛:“司马,云医女,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